在海里，人是藐小的。我望向小白，他也无奈地摇摇头。
我们已经在这里徘徊了一阵子，但毫无收获——这是一片不可探知的区域，灵觉放进去便仿佛是沉入了深渊，再没有丝毫反应。小渔留在安全的海域，有浮光保护她，我很放心。
殷果说得没错，海中阴冷的妖灵，灵的颜色或蓝或黑，胸口却都有一团橙红色的火。可惜我们没有看见鬼，似乎它们根本不存在。
“喂，你留点儿力气，一会儿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呢。”小白皱着眉，大概是我的样子有些疲惫。我们在水下的时间太久了，虽然有龙鲤的鳞片并不会溺水，但会觉得胸口发闷，加上灵力用得过猛，竟觉得晕船一样的恶心。
“如果有，应该就在这附近了。”我有些沮丧，灵觉最多只能延伸到周围三尺的距离，难道要游过去看吗？
“要不要先上去……”小白的话说到一半，我们都感觉到了异样——仿佛一个阴影从身边无声无息地划过，激起几不可见的波纹，很快，快得让我怀疑那根本是幻觉，但显然，小白也感觉到了。
我与他背靠背，警惕地向四周张望，四周是幽暗的无边无际的海水，冰冷的触觉游走在周身，背后传来小白的体温，我的心在剧烈地跳动，我只能感知到近处的东西，鱼、礁石、奇怪的植物……没了灵觉的帮助，突然觉得特别心虚。
一条黑影从面前迅速地掠过，似一条巨大的鱼，激烈的水波袭来，我下意识地伸手去挡，小白却突然撞在了我背上，我不由自主地冲了出去！稳住身形后赶快回头看，一边拼命地往回游，只见小白的孔雀翎闪着蓝色的光，正在与一个人对峙。游得更近些，我看清楚了，对面是个鲛人！下身是巨大的鱼尾，手里捏着长长的戟向小白攻了过去，动作迅速角度刁钻。相比之下小白的孔雀翎虽然比那戟轻便很多，但在水的阻力之下似乎不太顺手，动作都不似平时那样潇洒了。
“是你！”我终于看清了那个鲛人！是我们曾经见过的那个。“为何攻击我们？”
那鲛人瞥了我一眼，继续向小白攻去。
“哦，我知道了！你是嫉妒他比你长得好看，所以才想要趁着地利把他杀掉对吧？”既然鲛人是骄傲的生物，那么激将法应该有用吧？
水中飘来细腻如水草的男声，“本来只想试试他的身手……你的提议不错。”
我看不到小白的样子，大概是表情平淡内心幽怨，暗自念着“你想害死我”之类的话吧——鲛人真狡猾！是啊，我怎么忘了，他们的寿命很长啊，眼前这个鲛人说不定比小白还要大呢。
“我们是来找颖都的，并无恶意。”长戟如影随形，小白处于下风，他原本就更擅长法术，可是现在那些雷啊火啊的都不能用，水更是不可能胜过鲛人的。
“颖都？”鲛人问着，手上却没有停的意思。
“对！水下有一座城池，里面住着好多的鬼魂——你这么厉害，一定知道对不对？”我跟鲛人套词。
“诅咒之城。”长戟划过，水中出现了好看的波纹，一层一层地荡漾开，给人一种很柔和的错觉。
“你知道？告诉我们可以吗？”不愧是鲛人，南海里最擅游的生物！
“凭什么？”鲛人突然停止了攻击，眯着眼睛看向我——他脸上的曲线是柔美的，却又并不显得女性化。他想谈条件？可我们又能给他什么呢？“我要船上那女人。”鲛人微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