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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例假?


阳春三月,春暖花开,大地之上,长满了一层新芽嫩叶,阳光一照,斑露点点,朝气蓬勃。

“嘻嘻…,今天的天气很晴朗呀,这几天一直在忙着种药,连衣服都忘了洗啦!”一位青衣少女出现在阳光底下,踏着露水而来,清脆的笑声在山谷间久久回荡。

少女大约十五六岁,长得婷婷玉立、婀娜多姿,一头乌黑亮泽的长发,随着春风轻轻扬起,充满了青春活力。她左臂呈弧形,稳稳地环抱着一只大木盘,木盘里面,放有一些衣物及一块搓衣板。

“好美丽的四季花呢,摘一些回去洗澡去,一定会很香的…!”她蹲在花丛中,笑靥如花,弯弯的眸子像是一度月牙泉,清可见底,那两只清甜的小酒窝一经泛起,更是醉人心扉,令人有一种要随之而去的冲动。

“啦啦啦啦…!”一路小调一路歌,少女快乐无比,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一条清澈的溪流边。

“啊…!”歌声落下,少女失声惊呼,随后是脸红如火,一颗小心肝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她轻呸了一口,抱着木盘,没命地往回奔跑。

突然间,她又是停下了脚步,狐疑地向后望了望,两边腮儿微微鼓起,眸子转了一圈之后,她轻轻地放下木盘,摄手摄脚又返回了溪流边,隐于一块大石头之后,然后捏起一枚小石子,向前投去。

咚…!石子砸在溪流中,溅起一串小水花,水花晶莹剔透,洒落在那名赤裸男子的背上。

“死了么?”少女眉头轻瞥,想要上前查看一翻,可又碍于是女儿身,她略一思索便站了起来,向着来路奔去,“叫我爹来救你…!”

不大一会儿,少女又出现了,身后还跟来了一位瘦小老头,老头一边赶来,一边叭嗒叭嗒地抽着悍烟,远远看去,就像是一根会移动的烟囱。

少女扭头嗔道:“爹,您又抽烟了!”

老头边走边呵呵地笑:“抽烟有三大好处,一提神,二壮身,三益寿,好处数不清呢!”

“就您有理,哼!”少女偏了偏嘴,心知说他不过,扮了个鬼脸,继续向溪边跑去。

“丫头,那个裸男是朝天躺着的?还是反面扒着的?”瘦老头吹了一口烟,突然问道。

少女以为老爹又不正经了,脸颊不由得又是一红,嗔道:“我不知道。”

瘦老头赶了上来,一把拉住少女,煞有其事地道:“丫头你听我讲,这个大陆,坏人多如跳蚤,偏偏我家丫头又长得如花似玉,所以不得不防啊!”

少女微微一惊,是啊!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呢?自己父女两人,来这'梦茵谷'种了十来年的药草了,这里一向平静,从来都没有发生过打斗,又怎么会平白无故地躺着一个赤裸大男人?

她脸色煞白,暗暗庆幸刚才没有上前查看,如果那人是装死的,凭自己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质女流,岂不是送羊入虎口?

少女躲到瘦老头身后,一脸害怕,问道:“爹,那怎么办?”

瘦老头望了一眼天空,面色无比严肃地道:“苗族规矩,人无善恶之分,唯有生死之别,只要是一条生命,应当救之!”

他低下头来,叭嗒一声又是吸了一口烟,喃喃道:“但是这人心难测,防一下总是没错的!这人若是正面而躺,身上又无伤痕,多半是装疯卖傻的。但若是反向而卧,那么他的鼻子就会呛水,危险的几率就高了。”

少女慢慢地镇定了下来,皱眉道:“爹,是扒着的,皮肤浮白,已经感觉不到一丝血色!”

“不管怎样,先去看看再说,人命关天,拖不得的。”瘦老头将烟斗藏好,伸出一张精瘦老手,向后问道:“丫头,把你的防狼釆药镰给爹,你跟在后头来,没有爹的允许,不准走近,知道么?”

“我知道了,爹!”少女在腰间一摸,捎出一物递到瘦老头手中,道:“爹,给!”

“这是?”瘦老头掂了掂手中那柄只有三寸长的小刀,哭笑不得:“这把小刀,削苹果就差不多,还想防狼呢!”

少女脸颊一红,调皮地伸了一下舌尖道:“我今天放假,不带药镰。”

“放假?”瘦老头一双眼眸甚是锐利,他上下打量起少女,好像不是他亲生的一样,然后在少女羞涩的嗔怪下,哈哈一笑:“是来例假了吧?”

“爹,您为老不尊,茵儿以后不给您煮那'润肺膏'了。”少女脸颊绯红,将尖尖的下巴埋在微挺的小胸脯上,扯着她爹的手来回扭捏。

“哈哈,我的茵儿终于长大了。”瘦老头眼眶湿润,抬头望天之时,深深地一个呼吸,愤怒道:“族长老儿,下一次的药王争霸,我们一定会回去的!谁是真正的药王,还没有定数呢!”

无奈,瘦老头双手举着那把只有手指长的小刀在前面开路,而少女则远远地跟在后面,脸露忧色。

很快,瘦老头就走到了溪边,他将裸男扳起,看到了大腿上那道触目惊心的伤口,暗暗皱眉。

伤口险些穿腿而过,被溪水冲得发白,已经没有半点血液渗出,再看裸男的脸色,同样被泡得发紫,双目紧闭,奄奄一息。

“瞳孔涣散,身寒体硬,怕是不行了!”瘦老头怜悯地摇了摇头,但他还不死心,又伸出二指,向着那发僵的手腕探去。

“咦?好强大的脉动,竟然比常人尚要强上几分,奇怪了!”瘦老头收回二指,脸色凝重。随后向远处招呼道:“丫头,快扔件衣服过来,应该还有得救!”

瘦老头好不容易才将裸男挪上岸来,然后将裸男的腹部卡在一块大石头上,让他的头部斜斜向下倒竖。

做完这一些,瘦老头伸手从怀中掏出一小撮烟丝,喂入了裸男的嘴巴里,“小子,给点好东西你尝尝,这种百年烟丝,不是谁都有福气享受到的。”

“咳咳…!”嘴巴里传来的呛喉辣味,让沈七忍不住猛烈地咳嗽起来,喉咙一经张开,肚子里的水哗啦啦地吐了出来。

迷糊中,沈七觉得自己身上多了一件久违的衣裳,然后身体被一个瘦老头背起,向前走去。

三月的小雨,如期而至,整片山谷变得凄迷起来,而那些青山绿水,全部沐浴于温柔的雨丝之中。

山谷的深处,盖有一间破旧的二层小木屋,在朦胧的小雨中若隐若现。木屋的周边,种有数十亩药田。

三天过去后,沈七终于睁开了双目,伸手扇了扇鼻边那股难闻的烟味,然后掀开被单,缓缓地步下床来。

大腿上的伤口,看来恢复得不错,行动已经不是大问题。但由于失血过多,所以走起路来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样,有点虚浮的感觉。

“呵呵,终于醒来了!”一位瘦老头舒服地坐在摇摇椅上,翘着二郎腿,怡然自得地叼着烟斗,吞云吐雾。

他年约六十,身子非常精瘦,但双眼镬烁有神,脸色比年轻人尚要红润,锦华式的发型,连一根雪白都找不到,看起来就像是一位不老仙童。

沈七对着深深一揖:“大叔,请受晚辈一拜。”

瘦老头是何等的精明,对方重伤在身,但是举手投足间,干脆利索,看那身体素质甚是过硬,这不禁让人暗暗揣测他的来历。

他瞄着沈七头上那个不伦不类的短发,暗暗皱眉,这种发型,在叉烧大陆上,首次遇到。

对方怕是背景不小,在未有摸清底细之前,瘦老头倒也不敢怠慢,微笑道:“小伙子,你要感谢的人,在那边呢。若不是有她,你早就到九幽黄泉报到啰…!”

顺指而望,木屋的另一角,是个小厨房,一位青衣少女正在全神灌注地熬药,以至对于两人的谈话充耳不闻。

叮叮叮…!片刻,瓦煲上的那个破盖子开始轻轻地跳动,一股浓郁的药味散发出来,少女条件反射地向后退了两步,眉头轻皱。她打开手中的药书,细细翻查,洁白的鼻尖上,泛起一小圈汗珠。

沈七不禁感动,提高声音道:“在下沈七,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那少女只瞟了对方一眼,随即又是低下头去认真看书,小嘴轻启:“你先不要谢得太早,你身上这伤,有点麻烦。”

沈七一愕,惊道:“姑娘是药师?”少女轻轻点头,然后又是摇头,无比严肃地道:“你这伤甚怪,按道理说,失血过多者,必伤及肝肾,并且伴有体寒肢冷,这在你身上倒是着理,但只须服用'天龙活血汤',三剂则可见效。”

她又瞟了沈七一眼,继续道:“汤药已过三剂,反观你体内的寒气,不但不散,隐隐还有越发严重的趋势。”

“难道你的体内,藏有寒冰之毒?”少女一改温柔的常态,目光变得凌厉起来。这让沈七大吃一惊,莫非这位姑娘看出端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