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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辗转


城南的攻势瓦解之后,敌军很长时间都没能再来攻城。林宝燕一见有效,则和张平一商量,二人带兵分东西两面而去,留下部队原地坚守,时刻留意敌军动机。

先到达城西的林宝燕指挥着自己带来的兵士,在战局之外开火烧锅,自己则负责指挥警戒。每打退一波敌人,他就带领士兵将烧过的油顺着云梯泼下去。尽管仓促之下前两锅油没能完全烧开,但温度毕竟还是非常高的,随即便是一阵哀嚎之声从城下传来。后面几锅油则是完完全全烧开了,倒下去之后动静更大。

当敌兵再组织兵士攻城的时候,云梯再度被点燃。顷刻之间,城西也是一片火海!

继城西之后,城东的火光也如约而起,看得林宝燕嘴角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带兵坚守城北的卢杰此刻算是杀得筋疲力尽了,忽然见城头三面火光冲天,他随即也想到了城防设备。趁着双方弓箭手互相对射,推云梯和竖云梯彼此胶着的时候,他带领着刚刚浴血奋战过的小兵开始依托城墙箭垛,边避箭边烧起了滚油。和两边整锅倒的形势不同,由于这边攻城没先前那么紧急,所以他是烧开了之后一瓢一瓢往下浇的。浇退了敌兵之后他随即放火烧了云梯。这次敌人彻底没辙了,想攻城都没得攻了。

四面大火,把燕州城上方的天空都染得赤红。此时天色已经接近拂晓,正是最黑暗的时候。被巡夜士兵从睡梦中拉起来的王旭隔着山头遥望这黑空中隐约的霞光,脸上露出了久违的微笑。天色微明,王旭便下令击鼓整军,聚将开会。

老实说,这些个武将平时都养成了晨练的习惯,他聚将的时候,大家伙都已经开始练武了。至于那些士兵,也早早被号角喊醒了,正在操练中。

王旭着急大家开了个紧急动员会议,在燕山关通往燕州城这一道设上几道秘密驿站,探马外放,时刻留意燕州城方向的情况,时刻打探敌军动向。一有异常,马上飞马来报。

探马有探马的任务,将士也有将士的任务。大战在即,将士们需要勤加操练、多加休息,随时准备军事行动!

王旭这边紧张了起来,林威扬这边担子也很重。目前为止,大战的战场距离他这里最近。按照最初计划,敌人肯定是拿不下燕州城的,那么松林关就是他们必夺的关卡。这支敌军部队想活,除了攻打自己,确实也找不到更好的方式了。按照先前规划好了的,他又进行了新一轮的布防。

天光大亮之后,攻城一方终于屈服在城墙的淫威之下了。照这样下去,他们绝对占不到一丝便宜,只好鸣金收兵,聚将再议。

一切都如同王旭先前预料的那般,城墙这个硬骨头啃得每个人都牙疼了。最先受不了的是损失惨重的娄瑞,经过了攻城战的洗礼,他的三万多士兵锐减到一万多,而且伤兵占了几乎一半。所以,众人都还没发言,他就先表示不能再打了。

不光他不想打,其余两人也都是有苦自己知。金得利的骑兵都步行作战攻城,损失也不轻。范必达原本汇合松林关三万部众之后凑足了十万人呢。没想到打了一场内战又攻了一次城,现如今只剩下六万残兵。所以要说打,大家没一个想打的。可一说道不打,大家又沉默了,如果不打的话,出路又在哪里呢?

大概考虑到前进肯定是没希望了,在沉默了良久之后,娄瑞总结了一下当前的形势以及大家剩余的兵力,再结合自己的失败战例分析道:“燕州城城高防厚、准备充分,已经没有攻下的可能了,最起码咱们的简易设备是不可能攻下了。”顿了顿之后,他又继续分析道,“退路一共有两条,难易有别。一是从松林关方向撤退,退回雪松城补给,然后再作打算。但是这条路稍微难一些,沿途崇山峻岭,敌人极容易设伏。最重要的是我们需要提前造好攻城器械拉过去,难度较大。另一条路是走燕山关,退回扶柳城补给休整。根据我前次损兵折将的经验来看,这里守关人马不多,唯独依仗连环起来的铁骑冲锋。我和我帐下先锋陆旷研究过,由于两边地势林多木茂,我们可以利用这个对付他们。一旦消灭了对方主力部队之后,我们可以就地取材,造攻城器械。而且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攻下此关我们就能得到足够的补给!”

“我不同意这个观点!”兵力比较雄厚的范必达不愿听从调遣,反驳道,“我觉得松林关比较容易攻打。我军上次吃亏就亏在了地形上。这次我们先派两营兵上山清理伏兵,然后大军便可直达关前。相比起燕山关,不知容易了几倍!”

“这!”娄瑞有些为难了,他这一万多残兵断不敢自作主张,于是询问起了金得利,“金将军,你的观点呢?”

“我的骑兵不擅长山地作战,还是走燕山关妥当一些。”他对燕山关地形多多少少了解一些,虽说树多林密,但大多地形好歹也算是一马平川,因此选择了这个方向!

“既然如此,道不同,不相为谋!”范必达见话不投机,于是拱了拱手,拂袖而去。

这股联军本就有一定的裂痕,如今在大难临头之际果然选择了各自飞。晓是王旭计划得天衣无缝,也是没能算进去这一点。

娄瑞和金得利合兵启程赶赴燕山关的时候,范必达还在抓紧制造攻城器械。当然,这一切只是表面现象。实际上他已经派了两万军队分别上了两旁的山头,去悄悄地收拾林威扬的伏兵。剩余那些大部队则留在下面伐木制造攻城器械。

这次制作他吸取了昨晚攻城的不足之处,除了弓箭之外,如果能将一些石头、木头往城墙上发射,想必状况会好上许多。所以,他们制造了一批简易的撬棍式投石车。当然,这些简易的投石车射程近,准星极度不靠谱,初期压制火力、毁坏城墙可能有效,攻城作战需要压制火力的时候,恐怕误伤会比较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