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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四十二章


  在这个国家,无论是哪个时代,孩子学习好那是真的一切都好。学习成绩就把孩子们分成了不同的“等级”。

  这也是众多一起长大的小伙伴们最后只有这几个少数的人才最后成为死党的重要原因。

  其他掉队的小伙伴们最终充其量也就是朋友而已,顶多算是不错的朋友。

  毕竟差距拉开以后人都会不自觉地自我“归类”,距离感不可避免的会潜藏在心底,影响到平时的相处方式。

  再说四个好友的父辈都不是场部的普通职工。都是“干部子女”。

  其实周晓楠和严敏两人的父亲也都是连队的干部,某种意义上,其实大家都属于一类人。

  几千年文明史的官本位传统不是改朝换代以后就会消失的。特别在基层,也许只是芝麻绿豆一样的小干部官职,他们直接和老百姓打交道,手握权力和大家的生活息息相关,在那些中高阶层眼中也许只是比蝼蚁强不了多少的渣渣,但是在底层民众眼中却让人嫉妒羡慕恨。不管咋样,这些“小”干部们的权力地位收入以及生活质量办事便利性也和普通职工有极大的区别。这种家庭的子女也有着某种无需言说的先天优势。

  这就是现实。所谓众生平等只是分工不同的说法,仅仅只是理论愿景而已。

  周晓楠和严敏两人,学习成绩在年级里一直也是位居上游的,但依然一直不放松很努力。

  在老师们看来,两人都是性格比较保守不喜欢惹事,在学校在家里都是乖乖女,而且长得都挺漂亮。加上多才多艺,所以在学校里很受老师们喜欢和照顾。

  两人都是大人眼中典型的“好孩子”。就是严敏稍稍有点孤僻,没有周晓楠那么开朗。

  两个女生平时在其他人面前,特别是那些喜欢惹事的男生面前,惯例摆出的自我保护举止——淡漠的眼神,拒人于外的沉默态度,现在全都消失不见,恢复了少女本应有的娇憨本性。就连平时习惯面无表情性子冷淡的严敏,在这个只有好朋友在场的场合里,她也变得轻松起来,眼神灵动表情丰富言笑晏晏。

  如果她两个是那种平时“爱招惹男生”,喜欢和“在社会上吃得开的大哥”一起混的女生,那么今天也不会出现在这里。否则让梁薇这个身为班主任的大姐,以及更惹不起的老妈刘慧知道,陈冬和学校里的“坏女生”有来往还带回家,那么陈冬就肯定不会有好果子吃。

  ……

  家长和老师们总是希望把学生和子女按照自己喜欢和认可的样子塑造,用自己的喜好来规范孩子们的行为,想当然的替孩子们决定对错。

  不过老师或者长辈们,实际上并不真正了解学生或子女的内心世界。

  例如夏红梅看到的那个手抄本“XX之心”,就是在周晓楠手里传过来的。之前她和严敏都已经一起看过了。

  而在她们之前,这个手抄本已经在女生宿舍秘密流传了一段时间。让看过的女生们都多少与平时有点表现不同。只不过有的人能控制好自己,有的自制力比较差的,就会影响比较大,会犯傻。

  现在的大家都不知道,在不久后即将到来的五一期间,就会出现一件事情和就和这本手抄书有关。

  大体就是,一个红旗中学的初二女生五一期间在天鹅分场亲戚家玩的时候,和几个当地的坏小子混到了一起。她是看过那个手抄本的,对那种事情极度好奇。看完之后的那一段时间里,心里总渴望着尝试那种刺激。她觉得在家里和学校总有各种拘束各种顾忌。或许也是在压抑中酝酿了太多别样的情绪没能及时疏解,当在不熟悉的陌生环境里和不熟悉的刚认识的男孩子一起的时候,原有的那些拘束顾忌都消失了,一时的冲动主导了她的意识。所以她当时和那些男生们一起嬉闹的时候没有抗拒他们过分的举动,默许了坏小子们对她的动手动脚又动嘴。而她的纵容与顺从,也让那几个小子胆子变大,于是更加得寸进尺,除了没来得及完成最后一步之外,几乎做了其他所有他们能做的事。

  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这几个年轻人激动之余粗心大意,在即将进行最后一步的时候,被无意间闯进来的长辈发现。这时候那几个衣衫不整的少年已经把女生的衣服全都剥光了,正打算“干坏事”。好在发现阻止的及时,事情还没到最坏的那一步就被终止结束。坏小子们被吓跑了。

  长辈们本打算把这件“丑事”隐瞒下来,但是这件事情最后还是以不可思议的快速度被当成笑话传了出去。因为当时把年轻人们堵在现场的除了女生的亲戚长辈,还有别的外人,不止一个。这些成年人当时都是约好要去这一家里打牌的。就是这么不凑巧,或者说,就是这么好运,才让女生“免遭毒手”。

  只不过流言嘛,传来传去又怎会有什么好话,离奇夸张是免不了的。于是这位女生就被传成了人们嘴里的坏女孩。这事情在五一过完之后没多久就已经传得沸沸扬扬,想捂是捂不住了。女生的亲戚长辈和女生的父母很快听到了风声,惊怒之下认为自家的孩子吃了亏受了坏人引诱,想要给孩子讨个公道,于是就找上了那些“欺负女生”的孩子家门。争端由此而起,情绪激动大吵大闹下引来了生产队领导的干预。先是经过连队治保主任,后来是派出所介入进来,最后学校领导也得到了通知处理此事。事情就这么闹出了大动静。

  重生回来的陈冬当然知道这件当时曾给学校领导带来很大难堪的奇葩事情。这件事在学校老师们之间传得挺出名,基本都知道。倒是学生们当中知道这件事的人很少,学校在出事后就已经封锁了消息。后来也是从天鹅分场那边穿过来一些小道消息,交际比较广消息比较灵通的少数学生才听说过此事。

  老师们和家长都想不到,这个学习成绩不错一直是个老实听话的“好孩子”女生竟然会出这种事。大多数人的第一反应就是震惊诧异愤怒不敢相信之类的情绪。所以说,家长和老师对于孩子们的了解并不全面。

  只是对于重生回来的陈冬而言,这事情发生的时间在记忆里已经过去过久,而当年的各种记忆又太多,通常在没有提示的情况下,他也不会想起来那些和自己关系不大的事情。

  ……

  别的女生看过这个手抄本之后会咋想咋做周晓楠和严敏两人不清楚也没有注意。刚看完那段时间,也就是大概十几天前开始吧,两人会在夜深人静时偷偷的凑在一个被窝里蒙着被子,讨论这本奇书的“心得体会”读后感,身心都产生了某种难以抑制的悸动。这是在她们成长过程中,首次这么赤果果的接触到这一类足以颠覆她们日常观念刷新她们感官常识的“劲爆”信息。想不印象深刻身心激荡都难。

  此后两人都开始对男生的身体产生了极大的兴趣,把悄悄谈论这个私密话题的行动当成宣泄情绪获得某种精神满足感的主题,乐此不疲的不断讨论猜测,为此还重温了教材里的“生物课相关内容”。在看到别的女生也在看初三生物书,就会露出心照不宣的迷之微笑。

  两个看起来非常文静和冷傲的女生内心和外在的表现就是差别这么大。

  所以夏红梅之前和陈冬闲聊的时候才会说,周晓楠不是那种特别死板不开窍啥都不懂的傻姑娘,还玩笑说严敏看他的眼光也“柔情似水”——严敏偷偷观察陈冬的眼神让夏红梅无意间看到了。

  以前对于异性,赵晓楠和严敏只是在心理上有些朦胧的好奇,对于喜欢的男生也只是单纯的精神上的模糊好感。身体发育带来的某些莫明奇妙的困扰,一直被她们死死压抑在心底不敢在外人表露出来,既怕让别人耻笑,也不懂的如何排解困惑,那时候她们还没有真正“懂事”——两人之间曾经懵懂的简单讨论过但没有能够解惑。

  但是现在两人好像是突然开窍了一样,心理和生理上受到的刺激特别明显。对于异性的兴趣,已经“进化”成身心共同的“正常爱好”。无论是不是正确的,很多原本不懂的总算都有了答案,有关的知识丰富起来。

  不得不说那个手抄本在某些方面的确起到了很大的促进作用,让两个原本在整个初中大部分时间里都很安分的女生,胆子变大了。

  其实就是严敏和周晓楠被小说里描绘的故事情节吸引之后,就开始用与以往不同的视角来特别关注自己看顺眼的异性朋友,暗自从性别象征方面比较男生女生之间的差异,不自觉的想要通过观察,来印证小说里的那些细节和传达的相关知识,并在窃喜和激动中不断满足自己的好奇心,然后又不断的激起更大的好奇。

  再就是夏红梅。

  除了像个男孩子性格之外她一直是个好学生乖女儿。但就是这个长辈眼中很懂事很省心的夏红梅,也曾经和陈夏聊起过一个总在心里惦记念念不忘的堪称“疯狂“的想法——她很想像上小学的那些年每年夏天常干的那样,跑到红旗水库旁边的大灌渠里去裸泳,在天地之间无拘无束的尽情“释放自己”。这种在成年人看起来无比荒谬的想法就真真实实的成了她的一个念想。

  嗯,当年小学毕业之前她经常这么干。

  她弟弟夏红兵不喜欢和姐姐一起玩,怕小伙伴们笑话他和女生玩。所以从上小学开始就不再和夏红梅以及陈夏一起行动了。至于陈冬,也和夏红兵玩不到一起去,因为陈冬经常和他姐夏红梅以及陈夏在一起,经常呆在在女生圈子里,他不喜欢。

  陈冬可不管别的男生是不是笑话他,因为陈夏就是他的克星,他可不敢撇下她不管。要不然陈夏一告状,他最怕的老娘刘慧就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经过几次皮肉教训,以及老娘和老爹每次动手后语重心长的“讲道理”,他只好乖乖就范,不在把别人的嘲笑当回事。让他无比自豪的老娘虽然性格严厉让他有点怕,但是实际上他最愿意听她的话。周围所有的小伙伴,都羡慕他的沪城妈妈,长得漂亮还是本地这个地方的女人当中是最有文化的。至于老爹,一直是他的偶像来着,敢不从命?

  到后来陈冬已经习惯了身边有妹妹以及夏红梅跟着做伴玩耍,即使和男生小伙伴们一起玩的时候,如果别的男生不喜欢带陈夏以及夏红梅一起玩,陈冬也不会再想着撇开她们,自动自觉的宁可不和其他男生小伙伴一起也要选择陪伴她们。即使需要随着她们和她们的女生伙伴们一起,在女生的游戏中或参与或旁观,也不再怕别人笑他。总之是不会独自离开的。

  要是在玩耍时必须选出同伙,那么妹妹和“小媳妇”夏红梅总是首选。好在小胖子牛鑫从不会像别的男生那样,在玩耍的时候嫌弃有女生在场。他一直愿意陪着陈冬一起和女生玩,是陈冬坚定地好朋友好兄弟,同样也不怕别的小伙伴笑话他。几人的友谊就是这么越来越牢固的。

  因为这种情况,小学期间每到夏季最热的时候夏红梅要去游泳时,每次都是由陈夏以及陈冬作陪和望风,瞒着家长和其他小朋友下水游泳嬉戏——家长一般不许孩子们随便下水,另外就是如果有其他小朋友在,那么男生女生就会分开各玩各的,就没办法在和陈冬在一起游泳了,所以小朋友们也要瞒着。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每次去游泳的时候就不会带着牛鑫。再好的小伙伴也比不上成过亲的小两口子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