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梁薇的电话。”通话完毕陈冬收起电话后对周敏说。
周敏撇撇嘴,对这个董华的闺蜜,她很不喜欢。
“到了。”她指指前方不远处,那是一家名叫名扬大卖场的平价服装商场,朋友开的店就在里面。
陈冬一把拽住雀跃着想要加速的周敏:“慢着点,注意你的肚子。”周敏“哦”了一声,乖乖的放缓脚步重新抱紧他的臂弯,调皮的吐吐舌头,笑着歪过头,亲昵的用自己的脸颊蹭蹭他的头发,求谅解。
陈冬不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不就是手机嘛,别人不惊奇岂不是更好?
现在他还不知道,他手上的那部晶粒大金刚别人眼中的形象,和在他眼中完全不一样。这部变异智能机在这个世界,和主世界表现不同。
————
主世界,临河,公园里。
陈冬随“脚”将一个个叫骂着将要爬上岸的长发小青年踢回湖中,砸到身后拥挤着着急上来的同伴身上,惊叫着怒骂着重新落水。湖水只比成人膝盖略高,淹不死那么大一个人。
这四个家伙应该是被突然的起袭击弄懵了,瞬间落水变成落汤鸡,狼狈不堪之余还没弄清楚到底咋回事,惊慌愤怒之中只知道怒火冲天的叫骂,急急忙忙挤成一堆乱糟糟的还想在原地爬上岸,一心想把眼前这个可恨的陌生家伙痛揍一顿,短时间内没及时反应过来,竟然没想起来自己可以换个位置或分散开,来避开这个守在岸上阻挡他们爬上岸的混蛋。
四个倒霉蛋和肇事者旁观者都没有意识到,能把百十斤的人体轻松挑飞三四米开外,除了突然落水带来的震荡惊恐之外并没给四人啥太大的伤害,这种行为意味着什么。只是陈冬在轻松加愉快近乎调戏般的体验着自己举重若轻的动作时,稍稍诧异,心说这几个被自己修理的倒霉家伙也太弱鸡了点吧。
就在陈冬再一次将羞恼交加只想要上岸报复的时髦四人组赶下湖时,班主任老师和她男朋友已经赶了过来,准确的说,是班主任老师发现这边的情况看到“闹事”的竟然有自己的学生在内,立即赶了过来,陈冬看见那位乔哥有个伸手拉她的动作,慢了一步没拉住,脸上有点迟疑,就这一瞬间功夫,眼见女友已经匆匆走出几步了,最后还是跟了上来。
看着如记忆中一样年轻鲜活充满风情的女人面庞真实再现在自己面前,陈冬神情有点恍惚,穿越时空的梦幻感浮现心头。四周的声音已经入耳飘忽,被他自动忽略。也因此他没有继续深想自己感觉很轻松的“踢人”举动有多么不寻常。
“尼玛B......“
一脚,再一脚,随意而精准。
“噗通”“哎呀”“我X”......一时惊乱四起。
陈冬无视旁边的噪音,看着面前的“大号葫芦瓶”,下颌轻抬,展眉微笑,“嗨,中午好啊,这是来公园遛弯呢?”
以现在的时尚观念来说,“大号葫芦瓶”今天打扮得很入时。具有时代特色的大波浪披肩卷发(似乎是这个时期时尚女郎标配),白皙姣好的瓜子脸上显然精心装扮过,画着极淡的淡妆——不仔细看基本看不出来。配上她可称精致耐看符合传统审美的五官,比如杏仁眼柳叶眉,挺翘的鼻子小巧的嘴略尖的下巴,健康水嫩的肤色,让人很有触摸一下的冲动。她的上身是一件只系上一个中扣的收腰米色短风衣,利用大翻领和半敞的上衣襟巧妙地将两座高耸半遮半掩,顺着“坡度”露出一部分藕荷色的印花圆领衫以及白腻诱人的修长脖颈。右肩上斜挎着棕色圆扣细带小方包,收腰风衣在“险峰”之下平坦处急速收紧然后又突然向下放宽,让人很容易联想到蜜蜂的中腰形状,腰下突然放宽的髋部尺寸和纤细腰肢形成了鲜明对比。放宽后的风衣衣角下摆下面是细条绒面料的黑色直筒长裤,这呈扩散形的下摆,将包裹着圆润如蜜桃般挺翘绷紧的裤料完全遮盖住,只露出同样绷得紧紧地自神秘结合部笔直延伸而出的修长双腿,直到膝下才放松尺寸,让裤脚直抵平底系带黑色皮鞋鞋面。
年轻女教师哭笑不得的看着眼前男生,虽然她很了解这个小家伙有的时候很不老实,但是平时在人前,这个成绩很好在班里一向很守纪律在学校从来都是乖学生形象示人的小子,今天突然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你辛苦树立的好学生形象不要了是吧,最近父母不在家得意忘形了是吧?
“你在干什么呢,为啥要打架?”大号葫芦瓶板着教师常用严肃脸逼问。可惜她吓唬不了陈冬。不管是真正年轻版陈冬,还是现在已经重新回到这个时代的重生版老油条陈冬。梁老师哎,死党的梦中情人,同时也是这个世界从小看着自己长大的邻家大姐姐,你不知道吗?我从小到大就没真正怕过你啊。
“闹着玩呢,这几个小子嘴太贱,我让他们下水清醒清醒。”陈冬轻描淡写的再补两脚。
周围的目光已经转了过来,几个浑身湿透的半大小子已经渐渐回过神,开始互相使眼色,远处,朱玲玲正指着这边在说着什么,牛胖子林大伟已经站起身向这边张望,几个女生也向这边转过头,梁老师秀气的柳叶眉拧着,微翘的鼻头皱皱着,涂着淡淡唇彩的丰润双唇微张,正要在说什么,身后的“乔哥”已经碰了碰她胳膊,开口问道:“这是谁家孩子?你认识?”
陈冬一时之间把周围景象全部映在脑海中,眼睛扫过,看见这位以班主任老师自居板着脸的女人在乔哥同志碰到她胳膊时微微瑟缩了一下,仿佛被突然的触碰惊着了,这是下意识的小动作。她嘴里原本要说的话立即改了:“他是我学生,是......”话未说完,她的手就被陈冬抓住,耳边传来男孩一声:
“跑。”
那四个“落汤鸡”已经完全恢复了正常智商,趟着不深的湖水分散开来,打算在陈冬无法顾及之处上岸。陈冬觉得要是再不跑,接下来一场乱仗不可避免,要是波及大葫芦瓶就不好了。最要紧的,是陈冬脑海里突然萌生的一个念头占据了他的心思,肆意一次吧,他心里对自己说。然后就拉着梁老师跑了。留下目瞪口呆的“乔哥”,还有那已经爬上岸的几个狼狈家伙,在另外一边,有几个大呼小叫的男女青年——和陈冬一起聚餐的伙伴们,正向湖边赶来。
年轻女教师被自己学生拉着左手快速跑开,下意识切换运动发力模式调整步伐姿态,右手捂紧自己的细带肩挎牛皮包包,嘴里还继续对已经消失在眼前的男友喃喃地说完刚才没说完的话“......我家邻居。”扭头看着越来越远的男友还有那几个跌跌撞撞努力像追向这边的小子,脑海一片空白,心里竟然莫名其妙的想着,幸好我穿的是平底鞋,跑起来不会崴脚。
等她回过神,两人已经离开公园,一口气跑出几百米,窜入了紧邻的农贸市场,男生的手抓得很紧。在周围人群诧异的目光注视下,狂奔中的女教师脸红了,不好意思停留只好低着头跟着继续跑,一直跑出市场窜入了居民区,远离了人群,感觉四周清静多了,才气喘吁吁地放缓脚步。
被抓住的手甩了几下没甩开,力气没他大。
“放手啊,你跑啥呀?”大葫芦瓶娇喘着试图停下来。
“不跑等着开干啊,刚才你不是看见我踢那几个小子嘛!”陈冬呵呵笑着依然抓住手不放。
今天发生的这事前世并没有发生过,一切都是新的经历,他很开心,有种开创历史的快感。
四处瞅瞅,这里离市场还是有点近,还需要再躲远点。于是拉着女人的手向居民区深处走去,女人趔趄几步,赶紧跟上,嘴里依然在念叨:“好好地你干嘛打人家?你怎么竟惹事啊?”
“还不都是因为你!他们调戏你你不知道啊?”陈冬没好气的说道,
他不知道,在他跑开之后,那四个落汤鸡一步一滑的实在跑不动,明摆着已经追不上了,只能用大骂那个神经病来发泄不满。即使不甘心也没办法,于是只好骂骂咧咧回去收拾自己的东西,他们没注意,四周指指点点看热闹的人群中一胖一瘦两个小子正在和身边的女孩窃窃私语,脸上带着意味难明的笑容。
旁边看热闹的人实在不少,漂亮女生也有好几个,要是平时他们肯定会高兴有女生关注他们,可现在自己这狼狈样子实在太丢人,实在没心思看美女,低着头七手八脚的收拾好自己带了的物品,逃也似的离开了。
“人家只是吹吹口哨,光天化日的还能咋的?你上去打人家还有理了?你啥时候学会打架了?”大号葫芦瓶挪动着笔直长腿,步伐交错间,带动着从侧面看形如弯弓般弧度惊人的纤细腰身自然扭摆起来,连带那翘起圆隆之处也摆动出较大的幅度。她亦步亦趋的跟着陈冬三绕两绕的,在一排排联排砖房间走着。
她的力气可拗不过他,被拉住了也就顺从地跟着走。
斜瞄着身边和自己差不多身高的男生,看看他身上的衣服没有凌乱,然后检视并用空着的手简单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稍显错位的衣物,扶了扶肩上挎着的包包带子,才稍稍安下心。
以前那个小豆丁已经消失在流逝的时光中,人长大了,学野了,不过还真挺像个小男子汉的。
“一天到晚不学好!你学啥不好,竟然学人家打架!还在外面喝酒!”大葫芦瓶用抱怨的语气批评他,她已经闻到了来自身边的小家伙身上的酒精味道,微微皱眉,却没就这个话题继续说下去。
大概因为地处北方高纬度地带,气候原因影响,在临河这片地方,男人普遍喝酒,很正常。只要不酗酒就没啥,这里的女人很少有反对男人喝酒的。
“打架还用学?”陈冬鄙视:“是男人就天生会打架会喝酒。哪像你们女人,就会抓头发拽耳朵指甲挠脸,娘们唧唧的。你们女人骂架还行,打架就是个菜。”
“女人怎么了,女人就不能会打架?哎呀,我和你说这个干什么,打架是不对的!你违反了校规校纪知道吗?”大葫芦瓶杏眼圆睁,好气哦,觉得自己的思路都被小家伙带乱了,赶紧回复教师本色,试图开始说教:
“马上五一后就是期中考试,再两个月就要中考!现在可是最后冲刺阶段了,你还这么散漫!平时成绩好不代表最后一定考得好!你要是放松了万一成绩滑坡怎么办嘛,大意失荆州不知道吗?”
“是是是,你说得对,大葫芦瓶!”
“咦,你加个大字干什么,不对,叫老师!我在教育你呢!给我严肃点!冬子我跟你说,以后不许打架知道吗?公共场合打架可不是好事,相打无好手,相骂无好口,万一没个轻重,你受伤了怎么办?就算你没事,你把别人打坏了也不行啊,你要是有事,到时候我怎么给你爸妈交代?刘婶走前可是交代我要照顾好你的,我可是担着责任呢!”
“你就会抬我妈出来压我,我都这么大了,会照顾好自己的,再说我这不是因为你才动手的嘛,别人的事我才懒得理会。你看我平时多乖。今天是事出有因呀,谁惹你我都不惯着他,见一回打一回!”
“哦?你这么护着我呀?嘻嘻,没白疼你,嗯!?不对,无论什么理由都不能打架!这是原则问题!“大葫芦瓶跺了跺脚,心想差点让这小家伙绕进去了,于是加重了语气:
“这回你爸你妈不在家,你就上天了你!学会夜不归宿了是吧?说,昨晚是不是就已经跑出来瞎混了?老实交代都去哪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