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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他的眼眸,温柔了岁月


寂静诧异的抬起头,望向许博,她可以从他的面容上看到真诚。这个五十岁的男人总是那么真心实意的帮助她们,想到这里,寂静的心里升起了一丝暖意。

但自从妈妈住院以来,接受了许博太多的帮助。过去是因为年幼,为了让妈妈活下去,她无法拒绝别人的帮助。现在,她长大了,她真的不想再欠任何人太多。

寂静倏地从椅子上站起身,一脸真诚的对着许博开口:“许叔叔,谢谢你的好意,但是,我不能再接受了。你不必担心,为了妈妈,我也一定会把钱凑足的。”

寂静说话间,乌黑亮丽的大眼睛里面透露着的是无比坚定的信念。

许博看着寂静,良久,才轻轻地点了点头。他是了解寂静的,她积极,乐观,不放弃。她说的话,他深信不疑。

寂静白皙的面容上,露出了一抹轻轻浅浅的微笑:“许叔叔,那我去看看妈妈,你先忙吧!”

寂柔的病房外,寂静和麦芽安静的站立在走廊上。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只是看着病房里面的寂柔,久久的站着。

寂静是不敢进去的,因为她一进去,寂柔就会发疯似得打她。

寂静不知道为什么妈妈疯了以后会这么讨厌她,在她的记忆里,妈妈是很爱她的。所以她宁愿避开,宁愿不与妈妈见面,也不愿意去面对妈妈现在不爱她了的这个事实。

麦芽的眼睛一直望着寂静,她生怕寂静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毕竟,自己唯一的亲人不爱自己,实在不是一件能够轻易释怀的事情。

“寂静,阿姨会好起来的,我们先回去吧。等阿姨身体好了,我们再把她接回家,好好的孝顺。”

麦芽轻柔的声音传进寂静的耳朵里,唤的寂静回了神。她牵强的裂开嘴,冲着麦芽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嗯,好!”

妈妈的病会不会好,她不知道。但她知道,不能让麦芽再为自己的事情操心了,麦芽为她付出的,她已经一辈子都还不清了。

……

第二天

上午十点,北京市郊区某一条脏乱不堪的小巷子口,一辆出租车停了下来。

随后,寂静和麦芽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飞快的下了车,向着巷子深处行走着。她们已经一个月没有回来看过奶奶了,所以两个人都显得有些着急。行走了大概十分钟后,两个人在一扇破烂不堪的小屋子前面停住了脚步。

寂静望着那烂烂的门,鼻尖一酸,竟不自觉的落下了一滴眼泪。顿了好一会儿,她才抬起手,擦掉泪水:“麦芽,进去吧,奶奶还在家,你看,门没锁呢!”

麦芽也是眼眶红红的,闻声,小声的应道“嗯”。随后,抬起一只空闲的手,推开了门。

屋子里比屋子外面好不到哪去,一样的脏乱,一样的破旧。一间小小的房间,用一块布隔开,一面做房间,一面做厨房,客厅。

放下了手里的东西,两个人快速的将屋子里收拾了一番。方才掀开布帘,准备去给年迈的麦芽奶奶一个惊喜。

【北京城最底层的人们的悲惨生活,是不是也是这个模样。原谅苏凉未曾见过,描写的不是太贴切,也请大家多多海涵。】

掀开布帘之前,寂静和麦芽都想过无数次奶奶现在在干嘛。叠被子,穿衣服,或是梳理她那为数不多的银发。

但没有一个想象,符合了实际的情况。

掀开帘子,映入眼帘的,是麦芽奶奶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模样。

看到奶奶躺在地上,毫无生气,麦芽脸上的笑容尽数退去,几乎是一步就跑了过去,跪在地上,轻声地唤道:

“奶奶……”

“奶奶……”

“奶奶你怎么了,我是小麦啊,我和寂静回来了……”

“奶奶你说话啊,奶奶……”

麦芽一声又一声的呼喊传入寂静的脑海中,她先是一愣,然后后知后觉的跑过去,手指颤抖着,小心翼翼的靠近了麦芽奶奶的鼻息。

当寂静的手指触摸到麦芽奶奶的鼻息时,她白皙的脸庞因为害怕而变得接近惨白。

没有呼吸,没有温度,这便是轻轻地一个触碰,带给寂静的感觉。

她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这个慈祥,善良的奶奶就这样离她而去,再也不能对着她微笑。

寂静的唇瓣张了张,好几次,她想要开口制止麦芽的呼喊,却始终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她慌乱的闭上了眼睛,脑海中不断地闪现出曾经奶奶的音容笑貌,许久,才十分费劲的说出了话:

“麦芽,奶奶她……她已经离开了……”

“轰……”麦芽的脑子里一瞬间乱成了一团糟。奶奶离开了?死了吗?

从小到大,唯一一个给她和寂静温暖,关爱的亲人也离她们而去了吗?

麦芽停止了呼喊奶奶的声音,别过脸,不愿相信的望向寂静的眸子,带着侥幸的反问道:“寂静,你在开玩笑,是吗?”

对的,一定是在开玩笑。否则,怎么可以?奶奶怎么可以死?她们还没能尽孝,奶奶怎么可以死呢?

寂静咽了咽唾沫,缓缓地睁开紧紧闭着的眼睛,再一次否决了麦芽的侥幸:“不,麦芽,是真的,奶奶……奶奶她……她真的离开了,我没有开玩笑。”

寂静想,世界上最残酷的事情,莫过于此刻了吧。明明心里难受的要命,却还要一次又一次告诉自己,这都是真的,全部都是真的。

麦芽还想再说什么,却在她站起身的那一瞬间,晕倒了过去。

寂静下意识的抬起手,捂住了嘴,眼睁睁的看着麦芽向着床上摔去。

一时之间,寂静的脑海中竟然一片空白,她不知道自己现在该要怎么办,奶奶去世了,麦芽因为难过也晕倒了过去。

在这个偏僻的小巷子里面,她一个人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将奶奶和麦芽两个人同时带出去的。她现在,能找谁帮忙,可以找谁帮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