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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从保宁府到新建镇


  我在保宁府过了一周,这里,至少在春天是个非常迷人的城市,有舒适的宜人天气。商业既不很活跃也不像通常的自行其是。显然存在悠闲的阶级有时间自我陶醉。不创造巨大的财富,45000两银子也显得是笔不小的财富,没有百万富翁让小商人黯然失色。18吨以上的帆船,一年的多数时间可以上溯到保宁。东河上有相当规模的煤炭交易,而由于城市设在重要的丝绸地区中心,丝绸贸易有一定程度的活跃。

  有诸如棉布染色、酿酒造醋、猪鬃和皮革出口等小行业,但没有很热门的东西。在大约2万人口中有少量穆斯林,无论他们生活在哪里,都可得以享用牛肉和牛奶。在保宁他们腌熏和调制卓越的咸牛肉,在我前行的旅途中,我发现鸡肉能腌熏出多样的美味。

  在官方看来,保宁府是个重要城市,有一个道台,一个知府,一个县,有许多美丽的“郊外别墅”,退休和候补的官吏居住。它的郊区十分迷人,郊区的道路隐蔽在浓密的紫红色的大树和油桐树木中。城外远郊,大片的土地上有几座精美的庙宇和公共图书馆。保宁有独特的衙门和其他官邸,店铺成排的街道,私人住宅里树木繁茂的大花园,城市由20英尺高的城墙环绕,城墙的顶上维护良好,有条10英尺宽铺着石板的便道。从这里看,城市的外貌被桃花、李花、杏花和樱花产生的粉红色彩云弄得如同梦境,耐寒的重瓣花和装饰性桃树的深红色点缀其间。除了荒废的城门外,还有四道城门。

  城门稳沉地关闭着,需要进出城的人要被迫绕很长的路。正对着雨神的北门由官府的正式法令关闭了。雨已过剩,这是对雨神的重要暗示。我见过别处的许多城市在干旱的时候关闭正对火神的南门,因为火神只能从这个方向进城。在干旱时期火是非常可怕的,当房屋的木料被烘烤到易燃的危险情况下。

  保宁府城墙之外,有一条令人愉快的小道,一条长草的沟渠或护城河,河岸干净优雅,岸边长着纤细的树,在河西面的正前方真是壮观:一座25英尺宽的露台,由25排气势宏大的石墙支撑着,有宽阔的石阶梯从露台上下到河边。低矮的绿草皮,干净的白沙,下面是清澈的绿水。

  郊外最精美的一个寺庙供奉着瘟神。我同威廉斯先生去参观了。

  在同一个平面上找不出任何视点去拍照,轿夫建议我从对面的露天戏台上拍,还拿来一架梯子帮助我上去。回去途中,一个文士为此攻击威廉斯先生,第二天女教士的仆人求她们不要外出,因为街头巷尾的茶肆不谈别的,只谈这次“渎神”和众神可能发怒的事件,人们都说要“杀光外国人”。威廉斯先生说他从来没听过这样喊“洋鬼子”和“洋狗”的,因为据说这些叫喊和仇恨会使外国人在这个城市里呆得更久。

  只要它的居民这样行事,对外国人就不会友好,教团的房子一年前被毁,传教士中一些带着小孩的已婚妇女,就逃往衙门,她们在那里得了一段时间的庇护,官吏时不时表现得十分友好,希望他们平安。双方境遇都很复杂。

  保宁是中国内陆传教团工作的主要中心。这个团体的理事不属于特定的宗教派别,一有可能就竭力把各个教会团体聚合到一起,在四川的这个地区他们都属于英国国教。在中国内陆传教团的“利益范围”之外,传教士协会有几个传教站,主要在保宁的北面和西部,这个地区大约共有60个英国国教传教士,有几个是大学员工,依据大体相同的方针工作。卡塞尔斯主教在保宁府保宁府基督教礼拜堂斯主教在保宁府礼拜堂216卡塞尔斯博士是先驱者之一,过去以剑桥的运动员闻名,最近被授予主教,他获得了威斯敏斯特教堂的显赫圣职,却一直过着古老、简朴、不辞辛劳的生活。他戴着辫子,穿中式服装,一个朴素的“首席牧师”。

  在他回来时本地的基督徒热忱地为他接风,赠予他“翰林学士”的帽子和高靴,配着英国主教的服装还很合适,以中国人的眼光来看那是必要的礼遇,以我的眼光看来,是中世纪的强盗僧侣那种奇怪的模样,虔诚的主教身材魁伟,有运动员的体格!他回来后,几个世俗的传教士就被任命为副主祭。教堂几乎全是用中国人的钱和馈赠建造的。

  它是中式风格,能坐200人,圣坛的窗户用彩色纸冒充彩色玻璃,使其“流光溢彩”。站在外面的是卡塞尔斯主教、威廉斯先生和中国教区委员。有教区委员和副教区委员两种。

  上个星期天,我见证了一个中国的仪式,施行了坚信礼的19个男女信徒接受了圣餐。在随后的晨祷时,教堂挤满了,外面也站有人,在那里只能看和听,这种公开性与天主教的方式形成了鲜明对比。在礼拜进行中,一切应该安静已被理解。一个以前想要信奉伊斯兰教的基督徒读圣经的经文,另一个曾是道教徒的基督徒也读圣经的经文。圣经在意象和思维两方面都是一本东方的书,被东方人欣赏和理解,但我很怀疑是否可能甚至值得作为不朽的祈祷书一样永存。在它的风格、观念、形而上学、崇敬语言方面又是如此绝对和热烈地西方化,我想,作为一种信仰的指南,有的部分是难以理解的。圣经中包含了大量的词汇(像预期的那样)不仅在东方语言里没有对等的词,而且他们表达的思想在东方思维中是不可思议的。已经有许多东方基督徒主张一个“东方基督教,而不是乔装打扮成西方的模式”——也许他们也会主张礼拜的形式在思想和表达两方面都是东方的,而不是在最神圣的时刻向他们表达异国的信条。

  中国内陆传教团有一些非常简陋的中国式房屋,建在两个居民区附近。其中有两对夫妇,三个单身汉,而且在主教的房子里住着两位女士,一段距离以外有女宿舍,五位女士住着。还有几间接待中国访问者的客厅、教室、看门人和仆人的房间。家具都是中国式的,石灰水刷白二十五、从保宁府到新建镇2171898:

  的墙壁主要挂着中国卷轴。

  我从未见过这样毫无隐私的空间,人来人往的住房。住在这里就意味着工作,工作显然意味着快乐,因为工作者都高兴,甚至欢乐。研究中文、讲道、授课、劝导、助人、引导、安排工作、接待来人、派人外出、诊治疾病、护理病人、待人如友,教团的大杂院完全是个忙碌的蜂窠。

  医疗救助差不多远到300英里外,两个使团中一个受过训练的护士不能同时两头跑,这是很大的缺陷。结果是受许多无谓的磨难和冒生命危险。幸亏在美丽的郊区,有一座外表庄严的中国宅邸范围很大,房屋牢固,且价格便宜,购得了它的一半,经过改建,在我同一队官员出席盛大典礼后的几个月,作为“亨利埃塔·伯德纪念医院”开始应诊了。

  由在中国有10年经历的内科医生普鲁恩博士主管男性门诊部,丰富经验的高尔斯小姐管理妇女门诊部。大宅的另一半和隔壁的庭院已经被买来作为主教住宅,他在那里可以坚持工作而较少受到干扰。

  这个教团的女士过着一种我所能想像的非常艰苦的生活,由于她们严格遵守中国的礼教,竭力避免一切可能干犯礼教的事。例如,没有年长的妇女陪同,或者坐在密闭的轿子里被抬着,她们决不外出。

  我非常愉快地和威廉斯先生、夫人和他们的孩子在新建镇过了几天,中国内地传教团在海拔2870英尺的地方得到一座大农舍作为疗养所和乡村工作中心,而保宁的海拔在1520英尺。这里在北纬31°55′,是我在四川旅行中往北最远的地方。

  离开保宁不久,道路爬上北面的山峦,一直沿着光秃秃的山脊或者叫梁子,走了130里,空气淳美,令人神清气爽。我观测到在中国西部海拔3000英尺的高度,空气的干爽,与日本7000英尺的高度相当。

  我们在乡场上一家杂乱的大旅馆里过了一夜,不逢场的日子很安静。长段的石梯引导旅人登上山脊的顶部,山脊上常常宽不足10英尺,然后在天然岩石支撑的石基上层层下降,直到下面的山谷。在第二天旅程行将结束时,差不多看不到耕地了,山是光秃秃的岩石,路却散乱地伸展;在两三道山脊相交之处,转过一座松林覆盖的小山丘,我们来到一座孤独的大房子,由一道死气沉沉的墙围着,在这里,受到居住于内的三位女士热忱地欢迎,前段时间她们曾引导一个教团分散到邻近的农家和小村落取得了不寻常的成功。

  一个大门道连续进入了两个庭院,庭院四周都是房间。普通的“起居室”,或者用美国话称为“客厅”的地方非常有品位,美得简直像“闺房”,布置着竹制的桌、椅、躺椅、脚凳,还有用蓝布覆盖的屏风,上面排列着悦目的圣诞卡,桌子上面罩着白色丝线绣花的蓝色桌布。地面铺着垫子。雪白的墙上挂着红色的中国卷轴;放置着书籍和开花的植物;房间是讲究与舒适的结合。精细的木雕房门,用薄纸代替了窗孔。房间里所有的木器都涂有清漆。

  我表示了赞叹和惊奇,“在这样遥远的地方”(也许是距离文明社会)能够获得这么美的家具。我的女房东也许听出了弦外之音是暗示“传教士的奢侈”,因此非常温和地向我说明关于中国西部这些家具的价值。坚固美观的椅子,每张值4便士,长沙发12便士,其余照这个比例,零敲碎打总起来不到19先令,都是在附近制作的,材料和劳力几乎不算钱。在我5天的访问中,天气变得非常冷,两天大部分时间都在下雪,但未能垫起来。在北纬31°55′,3月21日,我的房间的温度不到40度,够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