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高度变低——有时路就沿着石灰岩峭壁的边缘前行——就有树木葱茏的深谷和耕耘良好的土地,但高原土非常贫瘠,作物欠收。所谓的路仅是条窄到1英尺的小道,在麦田边缘蜿蜒而行,穿过崖谷的山口或长满蕨类的隘路,这样狭窄的路使得轿子不断在两旁碰撞,不是撞到雪松就撞到别的大树;已经长大的蔓生红、白色玫瑰覆盖着树顶,像彩带在飘曳,其时它们正用春天叶丛的粉红色新芽,遍布在道路上。这种美丽的攀缘植物生长极其迅速,在朝鲜也很茂盛。
牛推磨它也随着天23就有。所的山是撞,像。这磨226这儿有些漂亮的小村寨,可爱、宁静、田园景色、清风习习,天地自由,没有“洋狗”的叫喊。人民友好。一天下午来到一个格调特别高古的村落,由于已经了解到许多使用照相机时的戒律,我问是否可以替蒙上眼睛拉磨的水牛“作一幅画”,因为在我们的国家里没有这种磨,他们相当乐意,把水牛准确地停在我指示的地方。还颇为友好地带我到另一处磨坊,里面有两个女人在推磨,那是凭借着插进洞里的棍子转动上面的石磨。中国人要吃大量的麦面,在所有的乡场和大村庄都可以买到,我就吃麦面。由于某种磨石的缺点,色泽不好看,你会对粗面粉感到惊讶。看过磨面之后,我向人们展示一些沿途拍的照片,向他们表示我没有作什么坏事或有害的事,但他们说那是“洋魔法”,尽管说这话时相当和善。
就在同一个村里,我在一家新旅店得到一间房子,旅店的一面与路面平齐,有两层在一条逶迤的小溪上方,另一面是高低起伏的耕地。在那一面竟然有扇窗户欣赏风景。木板是新的,虽然裂缝很宽,进入的空气却很清新,我暗自庆幸有这样令人愉快的环境。这高兴太早了。当我匆忙地打开行李,传来一阵相当熟悉的声音,我透过地板的缝隙张望,才明白是在一个猪圈的上方,猪圈的大小与我的房间一样,住着手磨9条大黑母猪。这是在我旅途中唯一没有睡着的晚上,我的仆人就住在隔壁房间,他说在11点后就没有睡着,因为嘎吱声、咕噜声、拱刨声、争夺声一直不停。我在旅途里有两次与猪分享一个房间,但它们比较安静。白天,透过地板看了一下,有18只小猪加入到这个家庭。这个不眠之夜没有为早发和漫长而寒冷的一天旅行作好准备。
道路离开了丁家庙,那是一个相当干净而有魅力的村庄,通过有12个石墩的平板桥,很快又爬上荒芜的高地,俯看有繁茂雪松精耕细作的谷地。沿着岩石上的小道,一群群的人们带着他们的货物去邻近的乡场,斗笠、竹篮、甘蔗、鸡和草帽是主要的商品。在这些乡场上,我见到外国棉货在露天销售已经有一些时间了。
我已经横穿这片地区两个星期了,除了保宁盆地,都很贫瘠不宜栽种水稻,人民主要是辛苦工作的农夫和苦力。如果没有接受联合的或游离的商会的使命,我感兴趣的课题引导我继续深入调查当地的贸易和人民的需求,关于后者的一些情况要在与妇女的谈话中获悉。
除了重量和制造的问题,普遍认为我们英国产的棉布宽度不对,在缝制中国服装时,宽度超过15英寸就剪去浪费了。另一个抱怨也是我们的货物,因为采用的包装材料有意要对“半开化”的人民施加影响,经常展示中国人认为“不吉利”的色彩。再者是印花布,除了包装讨厌之外,图案、色彩、风格上也很粗糙,更适合于化外的野蛮人,而不适合有优雅品位的文明民族!也许看似小问题,如果加以注意,有可能在中国西部中、上层阶级中为我们的白布和印花布打开销路。但我并非转而持乐观的看法,如果交通手段可以通过长江上的轮船或其他方式得以改善,就会在四川的贸易中发挥出巨大的潜能。并非我们的棉布太贵,而是无论什么价格,大多数人都不需要它。那坚牢,结实由手工纺织的土布,可以穿四倍长的时间,甚至当它们穿成了碎布还可以有几种其他的用途。一个苦力,当他以相同或更低的价钱,能够买穿上三年甚至四年的布料,就不会买只穿一年的。
苦力在夏天不需要衣服,只穿棉布内裤,这必须结实耐穿,他们说我们的布冬天不暖和。显而易见,因为中国的家织棉布一码15英寸宽,其重量超过30英寸宽一码的英国印花布两倍多,并且耐穿,经得起就住声、比较这个有12作的的乡见到宜栽的或贸易,在是我,经厌之合有中国转而得以贵,织的其他至四们说英寸得起228强体力劳动的磨损和劳工大量的出汗。据猜测,每年有超过200万英镑的原棉和沙市厚重的家织土布输入四川,只是因为穿衣的需要,这些布的需求就会继续,大量生产也会继续。后来在成都以北十二英里的新都县,一个有15000居民的繁荣城市,我看见了日本的棉货,15英寸宽的机织布,大阪机敏的纺织工人已经适应了朝鲜市场,做得与沙市的棉货同样厚实,很难与家织土布相区别。
店主非常认可这些货物,说如果他能进日本棉货,将会有很大的需求。也许英国相同宽度的“救贫院床单布”可以遇到类似的嘉许。
在炉坊的小村落,我被一个持有地方长官名片的差官挡在那儿,他让我等1个小时,而在一块石头上抄写了我的护照,并派了新的差役。我抄近路走了几天才走上大路,即从北京到成都的官道。我沿着这条路往西去绵州。这条官道在一千大路多年前肯定是项宏伟的工程。名义上有16英尺宽,实际上铺了石板的路面测量只有8英尺。桥都是稳固的石桥。上坡下坎都按标准的距离在两边种植了本省美丽的红色垂枝雪松。许多雪松高大挺立,我量过的几株离地面5英尺处的腰围都在14到16英尺,它们使得道路很阴暗。
从炉坊出来第一段上坡路,就在庄严的荫蔽之下,真很气派,几乎与日本那些通往日光神殿有日本柳杉的林阴道相当。每棵树都有皇帝的封条,地方官员每年都要进行统计。许多树已倒了,许多树的躯干上有了空洞,却没有受到什么巨大的破坏。它们依然存在,让人看了感到宏伟。而这条路,像中国多数别的路一样,年久失修,它的许多大石板完全消失了。路上交通量很大,不少鞍马和骡子在石阶梯上轻快地上下。我很高兴又一次走上与城邑相接的通衢大道,路上既有好的旅舍也很繁荣。
几天愉快的旅行非常顺利,天气宜人,空气清爽,人们彬彬有礼。没有疲乏和烦恼,住处干净,可以说没什么可抱怨的,这种旅行适合于贪图享受的人。土地肥沃,种植了大量的鸦片,的确,在一些长长的山谷中没有别的作物。武连是最干净最漂亮的中国小城镇,我在那里睡了一夜,以欣赏的眼光来看,主街道较宽,旅店很好,商店不错,异常的清洁,人们很有礼貌。它有座平坦的石桥,由12个桥墩支撑,桥墩以精雕的龙头作装饰。
在武连到大城市梓潼县的路上,有一些非常美的村庄,农产丰厚,生长着许多鸦片,不幸在好的年成里,种植鸦片的付出要比任何其他作物都多,但运输方便。在高处的山脊上,小麦还只有两三英寸高,山谷里的已经抽穗了,豌豆和大豆散发着芬香。桃李花盛开就像一片片红、白色的云雾,含羞草黄色的绒毛,人民很有生气也很机敏,男女分别结伴同行,到灵验的神祠去春祭。
在路上的雪松林里,有两座非常精致的古庙,由棕色的雪松木建成,供奉着文神和武神,周围有最富特色的小山环绕着,这是一个可爱的场所,香客的潮流势不可挡地朝它们涌去。这里的武神与其他地方一样,非常吸引妇女,在上海的本土旧城里仿佛见过他的一座大庙。永久的香柱点燃在这些祭坛里,僧侣们声称这些庙大概是两千年的古物了。
路上有许多结伴而行的妇女,由10个到30个,衣着讲究,她们有的人瘸脚蹒跚走了15英里,当天还要返回;许多衣冠伟仪的男人,前面有人持一面锣开道,抬着一张点满香柱的小桌,后面有苦力挑着大大小小的红蜡烛、鞭炮、香柱、戳孔的红纸去祭拜武神。武神庙非常拥挤,香柱的滚滚烟云在空旷的庙前飘上浩渺的蓝天。文神主要是文人敬奉,壮丽的神殿前只有几乘私家轿子及其主人与随从。
大路未能维持它的好名声。路面上的大石板斜翘着或者已掉进泥坑里了,或者已经消失,气象不凡的林阴道是间断的,常常几英里没有树林,预示着它行将完全消失。但是昔日的辉煌由不寻常的交通得到补偿——挑担的苦力、滑杆、轿子、步行和骑马的旅客,有时是各色各样结婚和出殡的行列,或者成串绑缚在一起,送去审判的犯人队列。不少挑重担的苦力,在路上剥去上衣,他们的双肩上很少没有硬块或老茧疤,他们中许多人在脚跟上有深深皲裂的伤口。要挑一个担子走5英里,才能挣得一碗饭吃。
间隔一段路有个小棚,每间棚都插着军旗,有戟或带着丝绸旗帜的长矛在那里斜靠着。有时是在村子里,有时旗帜非常耀眼,远远就看见了飘扬的旗尾,没有穿军服的士兵,但每杆旗边都躺着两三个着便衣的人,也许是农民。有时小伙子们拿着形式古老的火器、弓箭、或大刀。
人们说旗帜是吓唬土匪的,那些人也是防范土匪的,但这个地区似乎处于非常和平的状态。
路上被抬着奔跑的粗陋棺材属于最贫困的阶级,仅用蓝布包裹了一下。一个官吏的棺材在送往绵州的路上是用打褶的蓝丝绸包裹,四个角上缠绕着丝穗,由20个头戴红缨帽的人抬着,悬吊在两端的大桁雕有醒目的龙的形状,那是官位的象征。棺材顶上(与这些农民的一样)拴着一只活公鸡。一具廉价的棺材值5到10美元,直到两千美元。
嘉陵江上有许多做棺材和棺材的木料生意的。我看见许多装载这两种东西的帆船。
有次在中国某地,那里没有旅馆,我睡在一间放棺材的房间里,这口棺材5年未葬,因为卜地者没有决定埋葬的吉地和吉日,棺材前面早晚香火不断。当然,如果有家族的墓地,对卜地者的服务项目就会少些,只须择日下葬。
大路上官吏的棺材不是去埋葬,因此通常的队列就免除了,而接近梓潼县时我遇到了大出殡,为此我不得不离开道路。这次是一个一年未下葬的富商尸体被运往墓地。
为了防止任何推迟葬礼几个月乃至几年产生的不良后果,棺材板有三或四英寸厚,尸体用生石灰覆盖或放置在石灰或棉花的基层上,然后,盖子的边缘用胶泥密封,如果尸体放在住宅里,整个棺材要涂刷宁波清漆以隔绝空气。有时,拖欠租金的房客放一口棺材在房间里,以防因拖欠房租而被驱逐,偶尔也会被债主查封,以迫使亲属增加房钱后放行。中国人对待适宜的下葬的情感如此强烈,以致儿子如果没有别的办法将会卖身为奴来承担这笔费用,义葬协会和慈善团体为贫困人群提供适宜的葬礼多不胜记。
在这种场合,首先有乐队到场,然后将巨大的棺材放到棺材架上,而棺材架至少由40个身穿红外套,披红头巾的人抬着,罩上金线绣花的篷罩,上面拴一只活公鸡。走在用轿子抬着的祖先牌位后面的是祭品和一些红匾牌,上面以金字记着死者的职衔,随后是身穿白衣的男性哀悼者。虽然已经一年了,长子似乎仍然沉浸在哀痛之中,由两个人扶着。女人和小孩随后,每隔一段时间就大放悲声。一个人走在整个队列的前面,一路上抛洒纸钱给那些可能游荡在周围的精灵鬼怪,求得他们的善待。一个人挑着鞭炮,另一个人拿着要泼洒出去的祭酒,这支队伍的末尾——要走上十分钟——是大群朋友和邻居,大量的竹片和纸的模型,做得极好,许多是真物的大小,装着漂亮鞍子和饰物的马,负着重担的骡子、轿子、房子、富丽的衣服、床、桌椅、以及能够想象灵魂所去的阴间所需要的一切。这些东西和金箔纸钱都在墓地烧掉,牌位和祭品则带回去,安放在从前供奉祖先的厅堂里,祭品用于宴客或散发给穷人。葬礼的祭式,如我的读者所知,仅仅是长年累月的祭祀的开端,通过这些仪式使死者在中国受到尊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