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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从梓潼县到灌县(1)


  离开大庙和那些成群结队的香客与十分友好的人群,一小时后,我们在不经意间看见了梓潼县的城墙、城门和门楼,附近山上有一座优美的11层宝塔,是走近县城的标志。自从梁山县的骚乱后,我没有穿过一座有城墙的大城市,为了进这座城,我不得不振作精神,这个是号称27000人口的城市。可是,居民很有秩序,虽然街上很拥挤,人们看起来很快活。所有的官吏都知道了梁山的骚乱,显然他们不希望重演,我坚信,在大多数情况下,尽管不是在所有情况下,官吏能够防止对外国人的袭击。

  梓潼县看起来是个干净而繁荣的城市,由好的店铺排列而成宽阔的街道,陈列的货物比通常的多。县城被精耕细作的乡村,良好的村舍和做植物油、棉布、生丝和绢丝等生意的店铺所环绕,一些牢固却粗糙的“栎树皮丝”正在制成产品。油是从油桐属植物的种子、油菜籽、花生米、鸦片种子制得。鸦片油带来高价格。城市是生气勃勃的样子,城墙和城门都维修得很好。城外,涪江穿过一道壮美的九拱石桥,桥上有精美的石栏杆,石板路面18英尺宽。桥拱的中心有30英尺高。这是我在中国见过的最美的桥。城墙外有座堂皇的庙宇,一座精雕细刻的三层顶牌坊,形成了这座兴旺城市整体的吸引力。

  从梓潼县向西行的路上,乡村越来越富饶,道路则更为破败。雪松已经消失,通行道只有4英尺宽。油、棉和烟土的交通量很大。成群的香客,看上去颇体面,拿着铜锣、香案和祭品上大庙去致祭。他们说祭武神是因为他把“反贼”驱入了大海!还有些沉重的行李挑子,前面有官员的棺材,一只活公鸡站在上面,有40个人抬着。

  我优美穿过号称看起,我外国宽阔村舍粗糙花生城墙有精是我的三雪松群的说祭面有234这条大路给人留下的普遍印象是辛劳与贫穷。三周以前米价就涨得相当高了,对于几百万人来说意味着他们决不可能吃上饱饭。进入了红色盆地和中国人口最拥挤的地区之一,我常常自问,“为什么有这么多中国人?”他们来到这个世界似乎只为埋葬他们的父亲。那天晚上我又与一口大棺材睡在一个房间里,它已经为葬礼等待了许多年,在它的面前整齐地排列着燃烧的香柱。

  3月28日,我到达了绵州,一座大约6万人的城市,它是至今我在四川见到的最大的城市。从保宁府以来的旅程都很顺利,好天气终于来了。我由跨越涪江的船桥进了城,涪江是嘉陵江的一条大支流。绵州的地理位置很希奇。它坐落在涪江盆地里,虽然在成都之北靠近分水岭,却处于比岷江的盆地还低的地平面上,一道低矮的山岭将其与盆地分开。因此绵州实际上低于成都250英尺,其海拔高度为1350英尺。

  妇女纺丝这是一座建设得很好又干净的城镇,城墙完好,护城河由漂亮的卵石混凝土堤岸保护得很好,有8个斜面。涪江可以行船,涨水时,船走下水六七天可达重庆。从绵州到省会的交通线上有大量的独轮手推车,主要运送糖和烟草。忙碌拥挤的街道商铺成行,其中陈列着可以想象到的铁器,从外科手术器具到铁锹、铧头、熟铁锻打的器具。这种店铺整整有半英里。然而,绵州的大生意是丝绸,邻近地区纺织棉花。商店里陈列着德国和日本的小摆设、外国纱、印花布,此外,还有甘肃的毛皮、锦缎、丝绸、寺院家具和药材。这些店铺有各样值钱的东西,显示了附近地区有很强的购买力。

  走过拥挤不堪的街道将近花了1个小时,但很安静。去住旅馆未被允许,但受到教会使团驻地最亲切的接待,使团是一座阴暗房子,位于不舒服而又拥挤的中国人居住区内,有两位女士居住,经历了4年的忍耐和困苦之后,所得的成效是在人所共知充满敌意的城市里有了一个永久的立足点。她们在旅馆里度过了最初两年,几乎没有海236当回事,有人怂恿地方官员对她们采取某种行动,回答说“有什么关系?

  她们只不过是女人!”在此期间,所有租房的努力都落空了,因为官方威胁要打击和关押任何一个将房子租给外国人的人,但在我到来的两个星期前,一个被鸦片毁掉的男人让她们有了这个她们刚搬入的地方,在孔庙附近,允许她们住上10年。去那里要通过一片中国人住的凄凉、肮脏的院子,再穿过一个挤满了中国人的内院,这些人似乎永远在赌博和抽鸦片,第三个院坝是新获得的产权,院子里还有一些中国人没搬走。那最后两个院子也由教会传教士协会租下了,随后加以改善使其可以住人,“艾米丽·克莱顿纪念医院”是在一个具有行医资格的英国医生斯奎布隆迪博士领导下附设外科病房的诊所,在两个大杂院的外间正式开业。

  看到传教士在中国城市里居住的初始阶段不得不经历的事,是很有意思的。房子完全失修,肮脏,破败,撕掉的窗纸半吊在窗户上,房檐低矮,阳光很难进入。中间有个敞开的客厅经常用于上课和服务,中国人群居终日,进进出出,在残余的窗户上戳孔,打开每扇不上锁的门,取走他们能拿到手的任何东西,男人吵、婴儿闹、犬吠、爆竹或鞭炮炸响、寺庙的钟声、锣鼓声,这类噪声只有在清晨四至六点才稍有平息,没有休息、安静或私密空间。

  星期天客厅里有两项服务,由使团负责人海伍德·霍斯布鲁格先生主持,还为妇女上几节课,但一切都杂乱无章——男人在会众外面玩牌;只要男人同女人坐在一起几分钟,就有一些轻蔑的笑声;一些人大声讲话,一些人抽着烟管,真感兴趣的极少。这些善良的传教士日复一日,月复一月所经历的,哪里是许多向往作海伍德·霍斯布鲁格先生旅行中的穿着为传教士的人在热情高涨中所期待的工作。

  两位女士度过了两年的那个地方,是这样构成的:这个城市最拥挤的一条街上一家旅馆的客房,有一间穿过客房的起居室,经过起居室的厨房,一间卧室,一间阁楼,在起居室上方,用一张梯子上去,就在不成行的瓦片下面。除了来自纸糊窗户的光线,进入半黑暗的过道,任何房间都没有日光。地面是泥地,所有东西必须通过起居室拿进拿出,没有秘密性可言,夏天有几周温度保持在华氏100度,还不断地有成群的没有受过教育的中国妇女来访,一次呆上几小时;旅馆的内外充满了中国大城市不可思议的喧嚣,很少中止。在这样的环境下她们用爱和耐心,已经使12个妇女成为了基督徒。

  中国内地传教团的科马克先生和夫人,带着一个13个月的婴儿,在我离开之前到达,他患疟疾烧得很严重。在骚乱中他们被赶出成都,成都郊外的水磨拥挤室的不成何房没有的没中国心,儿,都,238失去了一切财产,带着这个婴儿漂泊了7个月,最近因回民造反被赶出甘肃。整整7个月期间,他们没在一个地方超过12天。海伍德·霍斯布鲁格先生的住处在灌县,刚受到了攻击,并且遭到一伙夜贼穿墙入室的打劫,联系这次遇袭的恐怖和街上敌意的喊叫,他们明白了处境危险,他那几个幼女脆弱而敏感,其中12岁的女儿已经彻底地神经混乱,唯一能够治愈的可能是带着她们回国。在中国西部我见过几位女士,带着小孩从暴民手中逃脱后,受到了同样的影响。

  霍斯布鲁格先生和夫人与我在3月31日离开绵州,那是一个灰暗的日子,但还晴好。我们离开大路走名声不好的小路,它常常只有几英寸宽,而且经常是在稻田的田埂上。远处莽莽苍山,山顶白雪覆盖,西藏山脉的尖峰,透过西北的云雾若隐若现,我们却在穿越成都大平原的东部地区,富饶、灌溉良好的土地上绿油油的大麦和鸦片,数英里美丽的油菜,成熟后大部分榨油,在宜人的清风中翻滚着淡黄的波浪。大农舍又重新出现,小村落、大寺庙都有优美的树林环绕。时常见到造型奇特的水磨,据专家说是世界上最古老的形式,轮子被水平地安置在刚好低于水平面的上方。绵州的桥

  我们离开通往省会的大路之前,独轮手推车不计其数。这些“车辆”有一个大木轮,安装在紧靠重心的地方,当推动负载的重物时,驾御者肩上的负担尽可能小,承受货物靠轮子两边和后面的平板,车子很是结实。一个人能推五英担。沉重的则让一个人推,另一个人拖。他们排成长队前进,远处听起来,吱吱声并不十分刺耳,石板路由于独轮车不断地碾压形成深深的凹槽。

  经过两天愉快的旅行,我们到了绵竹县,据地方长官的秘书说这是个5万人的城市。城市并不美观,但它有一座美丽的现代廊桥横跨于涪江的一条支流上,桥有6个石拱,有优美的屋顶、铁栏杆,屋顶中央耸出塔楼。绵竹是座忙碌而繁荣的城市,有许多精致的庙宇和雄伟的山景。这里生产纸制品,彩色纸是其特产,还加工大量的木梳和角梳,靛青,和优良的面粉。邻近地区大量产盐,30里外的山中有煤矿,产出的煤燃烧呈清白色火苗,灰很少。这里与其他地方一样,传教士引进了英国的实用商品,已在中国人中“风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