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相信信中说的是真的,老爸让我去台湾,他一定会在台湾等着我,他决不会留下我一个人不管的!
尽管如此,我的心里依旧沉甸甸的,机票在我的手中早已被汗湿,心里的疑惑增加,我想给老爸去个电话,犹豫半晌,终于拨了出去。
没有人接电话。
过安检之后,距离登机还有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我一个人坐在候机厅中,看似安静,心里却如猫抓般地紧张。
有电话打进来,是司丹阿姨。
“我已经给你裴叔说了,他已经起身从锦都前往台湾,我也在前往机场的途中,我们买到三张机票,分别是两个不同班机的,不知道和你的班机是否一样。记住,不要和任何人对话,也不要听信任何人。”
然后她便挂掉了电话。
我坐在椅子上,一点也不敢动,脑子里一片混乱,什么也不敢想。抹一把自己的脸,原来早已大汗淋漓。
越是着急,心里越是紧张,就越感觉时间过得慢。有机场的工作人员走过来问我,我都只报以一笑,不回答。
的确,在他们看来,一个十几岁的华裔小孩只身一人出现在机场里,这确实不怎么正常,询问的问题什么的也多半是“监护人去哪儿了”之类的。
我一般都是装茫然摇摇头,假装听不懂。
尽管我长着一双灰色的眼睛,但没人不相信我的长相不是亚洲人。
我出门时戴上了一顶棒球帽,遮住了我深棕色的头发,现在我将帽檐拉得很低,抱紧了手中的背包,开始装闭目养神。
十分钟过去了,我觉得每一秒钟过得都很长,仿佛至现在已经过了漫长的一年。
二十分钟过去了,我从帽檐后悄悄环视四周,由于这是去台北的航班,所以乘客里还是亚洲人居多。
对面的LED电视上播放着伦敦的本地新闻,我怎么突然觉得电视里的画面这么眼熟?我是最不关心新闻的,难道我未卜先知了?
我依然拉低了帽檐,想挡住自己的脸。
不对!我又抬起了头,这电视里播出的地方不是我家么?我家怎么乱成这样了?就好像遭到入室抢劫一样!
难道我前脚一走,立即就有强盗溜进我家门吗?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老爹可真算是先知了!
一记起老爸,我心里又咯噔一声。
突然,有人从背后向我泼来一杯滚烫的开水,烫得我顿时跳了起来,伴着一声尖叫。
那是个陌生人,分明是故意向我泼开水的,我还未反应过来,后面便有人想勒住我的脖子,我下意识地一缩,钻了他的空子,躲出了好几步。
“Ken!”
慌乱中听见了有熟悉的声音在叫我,然后拖了我开始往登机口奔去。飞往台北的航班已经开始登机,乘客们纷纷起身,把那两个陌生人挡在了外面。
安迪着实算跑得很快的,我真纳闷他为什么不去参加今年的奥运会。
我一路喘着气被他拖进了机舱里,然后一并塞进了座位里,附加我的背包。
“这个季节去台湾的乘客可真是多啊,连机票都用抢的。”安迪在他的座位上坐下来,扬一扬手中的登机牌,说,“只有我陪你先去台湾了,我老爸和姑姑是下一班。”
下一班机,也就意味着时间上至少差了近一天了。
我深呼吸了几口飞机上并不清新的空气,平复了一下紧张的情绪,然后回头望着安迪。
“司丹阿姨和司丹叔是怎么给你说的?”
“就说去台湾,找裴叔。”
“裴叔在锦都啊大哥!”
“裴叔在收到你消息之后立即动身去了台湾,现在应该正在飞跃琼州海峡吧。”
“我们去锦都找裴叔不就OK了,干嘛要大老远飞台湾那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去找他?”
“姑姑说了,裴叔和她的意思是,到了台湾接到你之后,就直接去找柏先生,具体是个什么情况,我也不知道。”安迪关掉了手机,扣好安全带,“我一大早被老爸从被窝里拉起来,连东南西北都还没分清楚就已经被拽到了机场,我知道的不比你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