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婉梅见他愣着不答话,暗自懊悔自己不该事先不做好功课就跑到这山上来所托非人。
要是烧玻璃这活她自己能做,肯定不会交给易大友这么个不靠谱的家伙。
可惜她虽然在工厂轮过岗,但学到的只是皮毛,关键的岗位是不可能让他们这些实习生上手的。
因此攻坚克难的阶段,她得交给易大友这个号称是烧瓷专家的破落户。
“怎么,本妃抛给你的橄榄枝,你不肯接?”商婉梅说着说着,就溜出了二十一世纪高端用语。
易大友没听懂,问:“啥?”
“本妃找你合作做生意,你不愿意?”商婉梅很有些不耐烦,这趟出来快三个时辰了,还在寻求合作意向这种初级阶段上兜兜转转,都怪这王八蛋易大友!
易大友挠了挠头,“娘娘要跟龟孙子合作,龟孙子自然不敢拒绝,只是。。”
“不敢拒绝就好,这个你拿去,限你十天之内给我出成品,否则提头来见!”她故意放出狠话,免得易大友这无赖消极怠工。
本来她还打算在烧制过程中,自己也来指导指导,但看了易大友这人的人品,还有那一屋子比青楼还青楼的小妾,顿时打消了念头。
易大友接过写着制玻璃工艺流程的单子,为难道:“娘娘,这上面的材料,就够龟孙子折腾几天了,娘娘您看,是不是宽限点时间?”
“材料我都给你备好了,最迟明天就拉来。”商婉梅站起身,想想又补充了一句,“利润我们二八开,我八你二。”
易大友咬咬牙:这庄亲王妃为人也太黑心了,自己辛辛苦苦忙活半天,不过分两分利,这不是明摆着仗势欺人吗!
商婉梅却觉得,以她预计给这些玻璃制品的定价,分两分利给易大友已经算开恩了,这种王八蛋,没让他白干就不错了。
“本妃和人做生意,向来宽厚。今天来此,原是要和你五五分利的,但既然你轻薄了本妃,那三分利就当是你的买命钱。”这么一说,王八蛋不敢再有二心了吧?
果然易大友的神情迅速黯淡了下来,自认倒霉地说:“龟孙子谢王妃娘娘宽宏大量。”
商婉梅又想起一件关键事,“此方独一无二,你切莫让别人学了去。一切工作都由你保密完成,最多添两个人手,也只能帮忙,不能掌握烧制的方法,你懂吗?”
这个易大友懂,他一看那配方,就知道是独一无二的。两分利固然少,但也是不赚白不赚,自然不能叫别人知道那方子。
商婉梅正待打道回府,突然想起易默风似也有事要找易大友,便道:“我先回去了,你们慢慢聊。”
易默风淡然地回答:“微臣护送王妃娘娘回府,请娘娘稍等片刻。”
商婉梅不再言语,到了大门口,自行取下门闩,扬长而去。
罗妈妈正等得焦急,见商婉梅出来,抢了两步迎上,“大小姐,谈得怎么样?”
“王八蛋!”商婉梅咬牙切齿道:“怪不得易远要把他扫地出门,果然他不是个好东西。罗妈妈,回去在府里挑两个可靠的人,送到山上来看着他。”
“是。”这罗妈妈,虽然在庄亲王府也算初来乍到,但凭着她多年的斗争经验,有计划有条理地和王爷身边服侍着的郭妈妈打通了关系,从此彻底掌握了府中的一切情报。
也正因为这样,商婉梅才更加信任她,基本上不需要自己亲自出面的事,都会交给罗妈妈打理。
所谓的你办事我放心,就是这么说的。
等了大概一刻钟,易默风出来了,他二话不说,坐在车夫旁边,示意他可以启程。
商婉梅出门之前用了早膳,捱到此时已经过了正午,肚子饿得咕咕叫。
想到马车跑回去还得一个时辰,暗悔自己光顾着做生意,竟忘了带口干粮。
罗妈妈听商婉梅肚子里金戈铁马的,赶紧承认自己考虑欠妥,“老奴没想到西山这么远,没给大小姐带吃的,真是老奴罪该万死。”
商婉梅正想说没事这事也不怪你我自己也没想到饿一饿不打紧就当减肥了女人要保持身材也挺不容易的尤其是结了婚的女人生活太安逸了一不小心就变肥婆,车门被掀开一个角,两张饼伸了进来。
商婉梅大喜过望,赶紧接过去,递给罗妈妈一个,又心有不甘地问:“还能再给两个吗?”
车门一掀,果然又来了两个饼。商婉梅乐不可支,一手拿一个,左咬一口,右咬一口,吃得没心没肺。
不仅自己没心没肺,还哄骗罗妈妈说像她那么吃更香,逼得罗妈妈也必须左咬一口,右咬一口,一副傻兮兮的样子。
正吃得不亦乐乎,忽闻门口车夫笑了一声,说道:“这位公子把四个饼都给车里的小姐了,自己却饿得。。”
他的话没说完,显然被易默风给打断了。
商婉梅和罗妈妈面面相觑,各自惭愧不已。商婉梅小心翼翼道:“易默风,我不知道你只有四个饼。”
车外易默风淡定的声音传来,“没关系,我也没想到这么大一个饼,你们一个人能吃两个。”
商婉梅无地自容:被人认为自私自利也就罢了,又被人当成猪头,真丢人!
她看看手里两个吃剩一小半儿的饼,计上心来。。
掀开车门,刚要跟赶车的伙计说,你往边上去去,车轮碾过一块石头,车身猛地震了一下。
商婉梅手里拿着饼,无处着力,借着惯性一头就往马屁股的方向扎去。
易默风吓了一大跳,亏他反应快,赶紧伸手去捞,及时把商婉梅拦在怀里,这才没出人命。可就这么一下,他的脸就腾地红到了耳朵根。
商婉梅看着被自己紧紧抓在手里的两个饼渣渣,松了一口气,把饼渣渣往易默风眼前一送,“给你吃。”
易默风哭笑不得:合着她冒死冲出来,就为了给他吃剩饼?他摇摇头,“我不饿。”
商婉梅眉头拧成一个大疙瘩,“你嫌我脏?”
易默风赶紧解释,“不是的,我真的不。。”饼渣渣已经被强行塞到他嘴里,还是两块同时。
商婉梅得意地拍了拍手,“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慢慢享用。”说完也不顾易默风耳朵根的那抹红润又蔓延向脖子根,高高兴兴地钻回车里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