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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猎狐


帝都罗兰城的地下排水系统始建于光明历152年,历经两个皇朝,至今已有500余年的历史。罗兰城处于乌拉尔河入海口,每年夏季的梅雨季节,都对城市排水系统形成了严峻考验,历代统治者不断扩建维护排水系统。到如今,罗兰城的地下排水系统已变得四通八达,没有人能说清楚地下有多少通道,也不知道它们都通向哪里。r

罗兰城外的暴风角,这里有一条将污水排入琴海的地下水道。黑夜里,阴沉的天空突然被一道闪电划破,豆大的雨点急速落下,秋日暴雨无情地洗刷着风暴角巨石。一闪即逝的光芒照亮了黑夜,一位黑衣人闪电般地钻进了地下水道,只留下滚滚雷声。r

地下水道中的水位,不断上涨,逐渐由浅浅溪流变成了滔滔洪水。黑衣人沿着水道急进,不时在黑暗中变化方向,渐渐远离了污浊的水流,显然对罗兰的地下世界很熟悉。前方渐渐有了光亮,空间也逐渐变得宽阔起来。r

“谁?”,低沉而充满野兽气息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r

“是我,纳达尔”r

“欢迎回家,吉莎,长老们正在等你。”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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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间由废弃地下水管道改建的房子,房间内坐着五位须发皆白的老人。摘下遮住面容的黑袍,露出一头银色长发,黑衣人竟是一位妙龄女郎。r

“吉莎,有什么进展吗?”坐在左首位的老者率先发问。r

妙龄女郎微微弯腰,行了个鞠躬礼,开口说道:“特拉法长老,大皇子做出了实质性的让步。他虽然没有同意接受我们,成为帝国正式公民。却提出了另一个解决办法,他可以分批接收族人,并安排到自己的产业中去工作,给我们一个合法身份,作为回报将来我族人必须奉他为主。”r

“这怎么行,伟大的月夜狼族怎么能奉他人为主。”r

“怎么不行?难道要族人永远躲在不见天日的地下水道中。放弃这次机会,就是对子孙的犯罪。”r

“如果要用自由换取离开这里的机会,我宁愿放弃。”r

“迂腐…”r

“够了,吉莎,大皇子还说了些什么?他怎么保证自己登上皇位后,不会卸磨杀驴”,坐在正中的老者,一声断喝制止了争论。r

“尊敬的月神大祭司,大皇子愿意让他唯一的儿子,成为我们中的一员。不知道这样保证充分吗?” 吉莎的嘴角洋溢着微笑。r

“真的吗?”r

“这怎么可能?”r

“…….”r

“吉莎,我要你用月神的名义起誓,这是真的吗?”r

“我以月神阿忒弥斯的名义起誓,今天我说的都是事实。如果长老们同意这项交易,大皇子殿下将在明天晚上将他6岁的儿子,送到大祭司您的面前。让您为他初拥,成为狼人中的一员。”r

大祭司突然激动地站了起来,挥舞着手中的木杖,“月神在上,整整300年了,整整300年。我们终于可以再次行走在大地上,不用终年躲在不见天日的洞穴中。赞美您阿忒弥斯,您终究还是没有遗弃您的选民。”木杖顶端镶嵌的黑色龙眼,陡然释放出纯白光芒,让老者的身影显得无比圣洁。“吉莎,我授权你与大皇子缔约。”r

“是,大祭司,您的智慧一直指引着我们。”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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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狐运动一直是贵族的专利,尽管最近几十年来商人的地位不断提高。但是没有爵位的人,绝对无法参加猎狐。任何非贵族参与猎狐运动,按罗兰法典都将被判处流放千里,并罚没家产。两百年来,许多针对商人、贫民的歧视性法律,都已经逐渐沦为废纸,但这一条却被保守势力奉为“圣典”极力维护,至今仍然有效。r

没有深厚家族底蕴的暴发户,即使获得了贵族头衔,也无法真正融入这项贵族运动中。猎狐很有讲究,真正的大家族只肯用圣•休伯特猎犬,而决不会使用其他品种的猎犬。就连骑什么马都有讲究,以勃艮第良种马为最佳。r

今年二皇子卡西嘉殿下,在封地布罗森举办盛大的贵族聚会,而猎狐则是其中的重头戏。辰,牵着黑马加尔与莫里斯行走在枫树林中,深秋火红的枫叶,远远看起来真是美不胜收。“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虽然景致有些不一样,头脑中还是不自觉地闪过这首诗。r

“辰,你想好了吗?卡西嘉殿下可是非常有诚意的。只要你肯为殿下效力,殿下登基后,一个侯爵爵位应当不再话下。”r

“莫里斯,你想当说客?”r

“辰,难道你真想当一辈子苦修士?” r

辰习惯性地摸了摸鼻子,“当苦修士也没什么不好,至少有教廷在,就不会饿肚子。”r

莫里斯显然着急了,“辰,我不相信你甘愿当一辈子苦修士。为卡西嘉殿下效力,富贵就在眼前。我们两兄弟在一起,互相照应难道不好吗?”r

“莫里斯,夺嫡之争分外凶险,你真的想清楚了?”r

“辰,我想清楚了,要报仇,单靠我自己永远不可能。何况我那位哥哥,现在已经投靠了大皇子。大皇子看中我父亲手里的五万城卫军,作为继承人,他自然成了大皇子跟前的红人。投靠大皇子这条路已经被堵死了,我只能紧跟着卡西嘉殿下。”r

“如果你真的想清楚了,莫里斯,作为朋友我祝福你。不过请记住,不要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正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r

一只狐狸突然窜上小路,辰的眼尖,“看,狐狸”。莫里斯一声响亮的口哨,两只纯种圣•休伯特猎犬狂吠着追了上去。r

“莫里斯,你想成为猎狐人还是猎狐犬了?”,说完辰纵马追了上去。r

莫里斯呆在原地,陷入了沉思,良久猛然抬头喊道,“我明白了,辰,你是真正的智者”,说完纵马追了上去。r

面对猎狐犬的前追后堵,狐狸无处可逃,惨叫着被猎狐犬扑倒,目睹这一幕,辰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命运还是掌握在自己手里比较好,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