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一看好像没什么，但仔细想想，这根本不符合私家侦探调查到的情况。具体地说，既不符合她的性格也不符合她的年龄。如果她真是那么喜欢读书的人，学习成绩怎么也不可能始终徘徊在可怜的小几十分上。如果她真的在十五岁上就能保持这份沉着和灵动，她也不可能老老实实由着赌鬼父亲安排去卖身。似乎她一下子回到在高尔夫球场上那个恬静而淡然的样子，似乎她从来就不是那天晚上被他夺走第一次，调教得满脸通红、手足无措的女孩子，也不是那个私家侦探资料里畏畏缩缩、被人打了也不敢吭声还是老师发现伤痕才送进医院里的小女生。
想到她之前想尽办法跟自己讨价还价，以及机变百出设计老罗的行动，他就觉得她身上的谜团越来越多。
尽管觉得有种种蹊跷，但左中宇并没有作声。他像一名生物学家发现了一个可爱的新物种一样，饶有兴致地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
日子就这么充实而优哉游哉地到了中考成绩查询的时间。本来一大早就可以上网查看，凌露却不着急，依旧等到晚上的上网时间才登陆进去，而后一脸平静地等到左中宇回来：“中考成绩出来了，我得去填报志愿，请问能不能批准我回学校一趟？”
左中宇问：“多少分？”
“超过重点线50分。”凌露淡淡回答，既无得色也未失态。
这个成绩算不上特别拔尖，但也足以进入C城任何一个重点高中了。凌露果然说到做到。
左中宇并未觉得意外，他只是好奇她怎么做到的，难道她确实有办法在考场上作弊？就像她神不知鬼不觉地得知方氏集团的内部消息一样。
“很不错。”他赞了一句，点点头问：“之前我对你有过一个承诺，你如果有什么想要的，只要我不认为过分，并且也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我可以答应你。”
凌露却看了他一眼，不甚感兴趣地摇摇头：“多谢，我还没想好，想好再说吧！”
“好，要出去就告诉老罗。”
左中宇也没有与她多言。回到书房以后，他却立刻给李秘书打了一个电话：“你找人帮我查一下，中考期间与凌露在同一个教室里的考生，包括他们的座位分布及其考试成绩。”
凌露的基本资料早已被私家侦探查了一遍，现在也不过是补充一次，并不困难。
第二天是周末，不过敬业的李秘书还是在最快的时间内将私家侦探补充的最新资料发送过来。
左中宇扫了一眼，眉头略微凝重，人却振奋起来：调查情况比他预料的还要简单，整个考室里凌露的考分排第一，周围根本没有任何一个可以供她抄袭的对象。而考试前她基本在小别墅中活动，外出时也有老罗时时跟着，根本不可能找到什么门道进行远程作弊。也就是说：如果这个成绩不是她自己的实力发挥，那就很可能是某种特殊能力了。
左中宇起身，他准备找凌露聊一聊，试探试探真实情况。
按照白管家的汇报，她每天晚上都会到小书房按时上网。左中宇走到小书房门前，房门半开着，房中却没人，不知凌露是去了厨房还是上了洗手间。除了灯光，只有计算机屏幕亮着。
他自然而然地走进去坐下，耐心地等着她回来。眼睛无意识地在屏幕上扫过，他的注意力一下子被吸引过去。
那是一则娱乐新闻，主角却是一位商界人物：方氏集团的总裁方华重！
方华重比左中宇大1岁，方氏集团也比左氏集团更加庞大。左氏集团是近几年在左中宇手中才逐步发扬光大的，以前只不过在国内说得上话而已。而方氏集团算是有点儿来头的家族企业，老总裁方父当初就是一号角色，一早就闯到东南亚白手起家做起了一片家业，改革开放以后回国找到方母和方华重，以华侨的身份在家乡投资，后来干脆放弃了华侨的身份，转回了中国国籍，被称为爱国商人，十分受政府器重。
现在，方家交到第二代的方华重手中，他不仅能力出众，而且颜值不俗，与明星相比也不遑多让，被喻为本世纪最有价值的钻石单身汉之一。以前他经常出现在财经版头条，最近不知为何突然频繁登上娱乐版的版面。
凌露浏览的就是他最近的一则花边新闻，说他跟某女星十分暧昧，深夜密会云云。看上去没什么出奇，为什么会引起凌露关注呢？
联想起凌露掌握了方氏集团的内幕消息，无数念头刹那涌上左中宇的心头。
“左总，你怎么来了？”凌露微微偏着头，神情有些狐疑。
左中宇打量着她，虽然她看上去一如寻常，但他敏锐地发现她眼神中有复杂莫名的波动，似乎刚刚有过情绪的起伏。
他假作什么也没发现，问：“上次你告诉我左氏集团会注资某物联网公司，现在看来是真的。我不问你的消息来源，不过如果你愿意继续提供这类消息……”
凌露一口打断他：“抱歉，我没有你以为的消息来源。”
口气有点儿急迫，像是想要快点儿将他打发走似的。刚刚经历过情绪波动的人大多都有这样的表现。
左中宇不动声色，继续说：“不是方氏集团的消息也可以。”
“那我就更没有了。”凌露见他没有离开的表示，忍不住语带讥讽地刺道：“左氏集团这么大的牌子，还需要这些捕风捉影的东西来投机取巧吗？”
“有捷径可走何必跟自己过不去？”左中宇微笑着踱步而来，“听你刚才的意思，你似乎只对方氏集团比较熟悉？而且好像你对年轻的小方总也比较有兴趣？”他指了指计算机屏幕。
凌露无奈地呼出一口气：“未经允许窥探他人的隐私，好像不是君子所为。”
“这是我家，我没有侵犯你的卧房，反而是你占用了我的书房，我以为是我的隐私受到了窥探。”说来说去就是不走。
她知道自己若不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很难将左中宇请走，不得已开口说：“他是我的偶像，粉丝关注偶像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