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左中宇也通过监听软件静静地等待凌露的回答。凌父果然如他所料来电勒索了,现在,她会怎么做呢?
DNA检测的结果已经出来,确认凌露就是凌父凌母所生。血浓于水,按理,她应该会答应下来,然后冲到他面前向他求助甚至是愚蠢地借钱。不然,一个十五岁、手无寸铁的小丫头能做什么呢?那人再不好毕竟也是她父亲嘛!不过,他隐约觉得如果是她,可能会做出与众不同的决定。
“行了,你不就是要钱吗?别打我妈了,你说吧,要多少钱?”还是答应下来了,不知为什么,左中宇觉得有些失望。
凌父满意地狞笑:“早这么说不就好了,还浪费老子那么多时间。一口价,两百万。”
凌露愤然:“你是不是脑袋被门夹了?早给你说了我在左家就是一个女佣,就算工作一辈子也拿不到这么多钱好不好,你能不能提一个靠谱点儿的数字?”
凌父哼了一声:“那你能拿出多少?别告诉老子只有两百块。”
左中宇听到牙齿摩擦的声音,然后那个娃娃音说:“我豁出去了,我把所有同事、同学和朋友都借一遍,最多能筹到一千块钱。”
“放你妈的狗臭屁!你他妈守着一座金山,才给老子一千块钱。老子管你做的是女佣还是三陪,你至少要拿出二十万块来。要是筹不到钱,自己想办法爬上姓左的床,他要敢不认账,老子帮你要青春费……”
哦,小丫头来爬他的床?左中宇忽然有些期待地想知道,她会像那天晚上一样羞涩乖顺还是臭着一张脸推倒他呢?当然,如果她真的因此爬上床来,他恐怕只会感到失望。对于如此容易屈服于暴力淫威之下的女人,不管她有多么伟大的理由,他还是会鄙视之。
这两种矛盾的心情交错在一起,他都不由得觉得自己有点儿怪怪。
还没等凌露回话,手机里传来凌母声嘶力竭的沙哑号呼:“小露,不要管我了,我已经活够了……”
然后就是凌父的贱骂:“******死娘们,不来几板子狠的,你就不知道什么叫老实!”伴随而起的是皮肉被抽打的声响,那烈度让人不禁头皮发麻。
凌露几乎是用吼的:“你要再打妈,就休想拿到一分钱。住手,住手,住手!”
凌父这才停下来,呸了一声:“你想好了没有,二十万块钱到手,老子就放了这老娘们,听到没有?”
似乎是被吓到了,凌露的口气软下来:“二十万这么多,一时之间怎么可能筹得齐,就算爬床也来不及,你得给我时间,这样吧,我马上让朋友给你送两千,不,五千,你得让我的朋友替妈治伤。”
凌父猖狂地哈哈大笑:“这就对了嘛!老子生你养你,你给老子钱花,天经地义,这才叫孝顺!我给你三天时间,三天之后记得把二十万给老子。”
“好,一言为定。”
通话一结束,走廊深处传来哒哒哒的跑步声。
左中宇关闭计算机上的监听页面,假作不知,意态悠闲地拿起一本书来看。
他以为她会连门都不敲,惊慌失措地破门而入,然后泪流满面、可怜兮兮地跪在他面前磕头求助,要不要编个什么其他的理由掩饰真相,或者顺便发挥勾引他上床那就看她最后的选择了。
哪知人跑到书房门口却骤然停下来,镇定地敲了敲门,很是礼貌地问:“左先生,请问您现在有时间吗?我有要事想跟您商量一下,可以吗?”
他有一瞬间的失神,要不是他知道内情,乍一听还以为她只是来商务谈判的。
“进来吧!”他若无其事地说,倒是要看看她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凌露笑得甜丝丝的,一丝慌乱也无:“左总,我可不可以向您借一个人用用啊?”
“谁?”
“老罗。”
他意味深长的盯了她老半天,才问:“你找他做什么?”
“找他帮个忙。”她轻描淡写地一语带过,并没有趁机抹着眼泪哭诉,好像怕他不肯,又多解释了一句,“我们女孩子也是有很多隐私要处理的,您又不准我出门,我只好找个人代劳啦!”
这是不打算告诉自己实情了,那她准备怎么收拾这个烂摊子呢?左中宇一下一下地叩击着锃亮的书桌,指节修长而分明,温柔静好的灯光凸显了他俊美的轮廓,看着令人赏心悦目。
凌露不由得出了神,一下子漏掉了一句话,待反应回来暗暗骂了自己一句,赶紧收拢精神问:“不好意思,您刚才说什么?”
他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缓缓重述:“你不会是让老罗去打架斗殴吧?”
难道被他知道了些什么?凌露心中跳了一跳,表面却一派天真地问:“您怎么会这么想啊?我又不是在道上混日子的小太妹。”
“除了开车以外,老罗唯一拿手的就是能打。你指定老罗,我除了这个想不到其他。”
原来是因为这个,她松口气:“您太小看老罗了,在我看来,他能做的事情可多了。总之,希望您能请他全力配合我,保证不会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
这样也不肯说。那好,他就等着看她自己怎么把戏唱下去。
得到左中宇同意以后,凌露第一时间揪住了老罗。
不一会儿,老罗回来汇报:“凌小姐请我帮她跟李局联系,说是有要事跟李局沟通。李局说,她报警声称有人绑架了她的母亲并向她勒索钱财,要求警方介入,并且提供了语音证据。”
想必之前的电话她录了音,原来是借助他的人脉直接报警,进而大义灭亲!她倒是狠得下这颗心。
原以为把她禁锢在小别墅中,她就一筹莫展,哪知转身就找到几个客户,还提前收到定金;原以为她怎么也会顾忌亲情而畏手畏脚,没想到果决如斯。她的选择总是理性又灵活,不时的出人意料。当初,她那个赌鬼父亲是怎么成功逼她卖身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