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她一向懂得怎么调节心情，又有玛丽留下的好东西。于是，一番吃喝后，她就安然上床睡觉去了。
林书琴到第二天早上才回来。一到家，洗了个澡，立刻精神抖擞地重新穿戴起来。
等到凌露打着哈欠走出卧室，她连早餐都准备好了。
“哈啰，昨晚睡得好吗？”整个人神采奕奕的，压根看不出熬了一夜。
凌露却有些恹恹的，眼圈也色彩深重。
林书琴伸出大拇指：“你这形象设计不错，被亲生父亲逼得憔悴不堪，嗯，能争取到不少同情分呢。”
凌露苦笑：她哪里是有心为之，那是在被左中宇折腾了一阵后，晚上做了无数的梦，其中竟然还有春梦，对象疑似左某人，至少那身材、那感觉告诉她他就是。在梦里，他把她折腾得死去活来的，关键是那感觉太真实了，即便醒来以后，那些“哎哟哎哟”、“啊噢噢嗯”的细节和过程她全都能记得。她两世为人也不过因为好奇看过一部“生活片”，什么实践经验都没有，也能做梦做到这个程度，，难道是她想象力太丰富的缘故？
早上起来，她就哈欠连天，同时鄙视自己居然被男色所惑。男人长得妖孽智商也妖孽果然太麻烦了。自从遇到左中宇以后，她身上的麻烦事就一件接一件的来。
这些当然不可能告诉林书琴，她敷衍地回答：“还好。你怎么又做了早餐？我说过今天我来的。”
“顺手就做了。”林书琴的笑容很有感染力，如同朝阳对朝霞一般把心情都渲染了一番，“今天要上庭，你紧张不紧张？”
“主要是你做事，要紧张也轮不到我。”
“说得也是。不过，你也要配合一下，我希望你在法庭上表现得柔弱一点，最好动不动就流一流眼泪。”林书琴对她眨眨眼，“我知道你跟一般的中学生不一样，但是你毕竟是弱势群体，要懂得发挥自己的优势。一个柔弱稚嫩而被迫坚强起来赚钱养家的女孩子更容易获得法官的同情。”
除了流眼泪，其他的都不难办到。从前，自十六岁以后，她就再也没有流过眼泪。那一年，她的父母在一场事故中双双遇难，从此，她成了孤儿。
这一次，她站在法官面前，用压抑着愤怒和悲伤的声音说：“如果有一天我妈被我爸打死或者气死，我一点儿也不会意外。我愿意付出一切，只希望她能够过几天好日子。她如果去了，虽然还有父亲在，我却成了事实上的孤儿——不，比孤儿还不如。我学业还没修成，他就急着从我身上榨出油水来。他榨了我妈一辈子，去填赌博那个窟窿洞。现在我妈不行了，他就盯上了我。你生了我，算我欠你，但是杀人不过头点地，你能给我说个数吗？我能负担一定不推辞。行吗？”
一席话说得入情入理。她眼睛中没有一滴眼泪，下巴倔强地抬起，眼神中却流露出难以名状的悲哀，让观者无不心生怜惜。
说完这席话，她就坐回自己的位置，垂着头再不发一句，仿佛伤心到极点似的。事实上，她正在思考自己手上的事。
也不知道算不算运气好，时间不长，她这个心理咨询业务竟然折腾出一点成绩来。就凭现在手上的单子，已经可以让她忙活整个暑假了。说起来也让人无语，不管是赵小姐及其朋友的单子，还是左中宇这个单子，竟然全都是个人婚姻感情类的——他们倒也对她放心，她自己还没结婚呢！难道说她长得很有知心姐姐的范儿？
余下的时间，林书琴和钱律师把口水仗打来打去，凌露就思索着怎么针对不同的人设计不同的咨询内容。三个人都很尽情地扮演自己的角色，不过谁都没把这场官司当回事。反正只要不能找到确切证据将左中宇搅进来，这场官司顶了天也就是一个月几百块钱的事儿。只有凌父急得抓耳挠腮的，就怕自己拿不到几个钱会被涛哥往死里收拾。
不过心急也没有用，即便遵从简易程序时限也是三个月，两个月能判决已经不错了。所以大家过了一回招，最后还是各回各家，继续备战。
凌露一出庭，手机就唱歌了，紧跟着就听到左中宇低沉微哑的声音。
“我要预约。”
“什么时候？”
“十五分钟后。”
“……”这就叫预约？凌露很悲愤：“我还没有完全准备好你的调查表……”
“不是调查表，我希望能咨询一点儿别的事情，你说过我有优先权。”
凌露发现自己竟无言以对。幸好现在是白天，否则她觉得自己真没法跟林书琴解释了：“在哪儿？”
“你家，那儿比较安全。”他大概是早就想好了，没有什么犹豫，但是为虾米听着那么像偷情的狗男女的对话？左中宇倒是毫无察觉，又补充了一句，“你让林书琴出去，下午都别回来。十五分钟后我要在房间里见到你。”
不等她说话，电话又挂断了。
看来她是没有拒绝的选择权了，凌露只好转向林书琴，斟酌着怎么跟她说。难道要说“左总预备下午征用我们的屋子你别回来啦”之类的，且不说误会不误会，光是对人家召之即来呼之即去的，是个人都会感到不爽吧！好歹她还要跟这名室友住一段时间，这么简单粗暴真的好吗？
就在她犹豫着难以开口的时候，林书琴挂了电话，言笑晏晏地说：“凌露，你要回家吧？我搭你回去，下午我会去查一些资料，争取补充一些证据，所以午饭和晚饭都不在家吃了。你好好照顾自己啊！”
咦？刚想请人家避一避，话还没出口，人家就自请消失，有这么巧的事情？
凌露觉得有必要把事情弄清楚，免得某一天突然被林书琴卖了都不知道。一坐进林书琴宝蓝色的mini-cooper，她就直言不讳地问：“实话说吧，你到底听谁的话做事？”
林书琴奇怪地打量了她一眼，答：“你啊！”
“不是吧！别人叫你走开，你这就走开了。我要请你留下来，你会留吗？”凌露有些咄咄逼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