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中宇与潘总相约去城西高尔夫球场赌眼力,两人各挑一个球童比试一场。球场是潘总惯常来的,他当然地挑走了最好的小赵——曾经是职业选手,如今是球场的一号陪练。据说她在该球场从无败绩。
球场经理委婉的安慰:“左总一看就是鸿运当头的人,应该也有一拼之力。”
左中宇挑挑眉,不置可否,然后一个一个地打量起剩下的球童。
这家球场很有趣,球童无一不是身材匀称、年轻靓丽的女孩子。
左中宇一眼就注意到戴粉色鸭舌帽的女孩儿。不是因为她艳压群芳,也不是因为她有波霸身材,而是因为在所有神情热切、对他频频放电的球童中,只有她眼观鼻鼻观心,两手半垂在小腹位置,淡淡然十分娴静的样子。
他在她面前驻足仔细一看,这才发现棒球帽下的大眼睛、小翘鼻、樱桃嘴有点儿眼熟。想起十余天前的那个晚上,他皱了皱眉:如果女人以为她因此有什么特权的话,那就太蠢了。
本来准备走开,但是女人眼睛里没有丝毫波动,仿若陌生人一般,似乎很明白自己的身份,够识趣。
于是,他又问了一句:“打了几年球?”
“五年。”她干脆利落地回答,娃娃音依旧,但十分地自信。
五年?她再怎么也没可能超过二十岁,五年之前还在读书,如果那时就能够打高尔夫,现在也用不着被父亲拎出来卖身了。
别说是左中宇,旁的人也不相信。
潘总拖长尾音问:“几岁啦?”一副祖辈问孙辈的样子。
他年纪五十许,儿女都已成人,长年叱咤商圈,笑容中没有老年人惯有的慈祥,而是带着几分凌厉和威严,一般人在他面前连头都不敢抬。
凌露却很从容地应答道:“十八。”一个多余的字都没有。
“最好成绩是多少?”
“七十二。”标准杆的成绩,对一般人而言实属不赖,不过要对上曾经做过职业选手的小赵,显然不够看。
球场经理还从旁插了一句:“小凌刚来我们球场没多久,水平究竟怎么样还未可知。左总不如选择小方,她在我们球场仅次于小赵,有好几次打平的成绩,差一点就胜了。”
被提名的小方傲然将胸脯一挺,掷地有声地说:“我的最好成绩是68杆,左总,选我吧,您不会后悔的。”眼睛亮亮的,透出一股脉脉的情意。
这种眼神,左中宇已经见惯不怪。他有不逊于模特的身材和相貌,年纪刚过三十,已在福布斯中榜上有名,而且还是单身。对他有意思的女人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现在场上的女人几乎个个都是如此,只是有些含蓄有些大胆一些而已。
偏偏应该对他有所反应的女人表现得风轻云淡,好似真的从来不认识他似的。这也太淡然了!不是说女人会对自己的第一个男人终生难以忘怀吗?难道他那时候表现得很差吗?左中宇不由得生出小小的不悦。
只瞥了小方一眼,他就重新收回眼神放在凌露身上:“你有没有信心赢?”
凌露不答反问:“我赢了,有没有奖励?”眼中既无贪婪之色也无半分紧张,一派大家风范,似乎已经胜券在握。这样的气度与她稚嫩的容貌极为不称,她却挥洒自如,令人禁不住眼前一亮。
他喜欢自信的女人,左中宇嘴角不自觉地勾起:“有,当然有,而且有重奖。”见凌露毫无压力的样子,他想想又加了一句,“不过,你要是输了,我不仅会将奖励送给你的对手,而且还会重重地罚你。”
“那我愿意竭尽所能,全力一试。”
周围一片低低的倒喝,没人看好这个胆大包天的女孩儿。
左中宇却回转身对潘总一点头:“就是她了。”
潘总哈哈大笑:“你号称火眼金睛,这次恐怕是看走眼了。”
左中宇轻轻一笑:“未必,我看上的人还没有叫我失望过。”
比试的结果,凌露果然赢了,左中宇却赔了三万块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