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咖啡厅都被惊动了,幸好此时没有其他的客人,否则说不定就被同步直播上自媒体了。咖啡厅的服务生们纷纷赶来,一边拦阻劝慰,一边要将凌母拖走。没想到凌母就像斗牛场上被激怒的疯牛一样,两三个壮小伙一起动手竟然也没有奈何得了她,只是堪堪令她没法攻击到左中宇而已。
左中宇慢条斯理地掸着衬衣上的水渍,心中思量着这又是上演的哪出戏?如果要敲诈,不是应该开房当天捉奸恫吓的吗?或者当时暗中留下了什么视频证据?那也应该直接邮寄给他,威胁要发给媒体记者。不过,就算真有那东西,他也不怕。
作为左氏集团总裁,他的花边新闻从来就没少过。这不过是徒添说多不多说少不少的一笔而已。
他冷眼看着凌露向服务生求情,一边忙不迭地向凌母解释:“妈,你真的误会了。三万块钱确实不是老师和同学捐的款,而是左先生好心资助我的,他还给我补课。妈,我现在甚至有信心考上重点学校了!不信你可以问问左先生,刚才他就是在给我补习英语。”
她瞟过来一眼,无声地向左中宇求情,哀哀然像一只受伤的小动物。
这倒是她第一次向他低头。
一个扮红脸,一个扮白脸?左中宇禁不住一个劲地冷笑,他决定刺她一刺:“凌太太,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女儿已经成年,她有人权的,你应该相信她,放手让她做她想做的事情才对。”
话说得摸凌两可。既像是语重心长的谆谆教诲,又像是别有居心的道貌之言。
凌母差点儿一口气没上来,喘着大气哽咽:“我求你高抬贵手放过我女儿吧,她才十五岁,初中还没有毕业呢……”
一瞬间,服务生们的眼底都闪过一丝犹豫,同时看向左中宇的目光中夹杂了难以言明的古怪:女孩子虽然穿着职业装,但那模样,说是初中生谁会不相信?现在的有钱人还真是禽兽,这么小的女孩子也下得去手。
左中宇心中一沉:对他而言,一夜情算不了什么。但是对未成年人下手,那可就玩大了。不说记者报出来会有什么样的负面舆论,如果被警察找上门,那左氏集团的股价不知道会跌多少。
他冷冷地扫了一眼凌露,发现对方心虚地避开他的眼神。心底给那个为他安排凌露进房的人记了一笔,他决定等这茬事了结以后好好跟他算算账。
这一头,凌露正绞尽脑汁地编造说辞:“妈,看你说的什么啊!左先生真不是那样的人,你从哪里听来的流言蜚语?左先生只是不想为一点小事哗众取众,让人误会他沽名钓誉,所以才没有让我告诉你真相。我向你发誓,左先生和我绝无资助者和受助者之外的关系。如有违此誓,天打雷劈。”
左中宇心中微讶,如果想要敲诈他,不是应该哭哭啼啼、委委屈屈的,把他描述成心存龌龊的勾引者吗?凌露一个劲地替他说话,到底是想干什么呢?
他不动声色地旁观,等着看这出戏的后续发展。嗯,资助者和受助者,描述他们之间目前的关系算是勉强套得上。
见那左先生神色并无异样,女儿又是信誓旦旦的模样,凌母的怒火总算徐徐熄灭——心底里,做母亲的当然还是愿意相信女儿是个好孩子的。刚才之所以爆发,完全是因为猛然间发现女儿欺骗了她,而且老师又添油加醋说了不少刺耳的话,她确实被刺激到了。
她一向身体孱弱,暴怒之后顿时如同爆出灯花耗尽灯油一般,身子一松,含着泪说了一句:“你没有骗我?那我就放心了……”两眼就翻白,人软软地滑了下去。
左中宇最初还以为这是演戏,凌母的脸色却眼见着变成病态的青白色,整个人痛苦地弓成了一只虾子形状,一只手捂住了胸口使劲挠,但只见出去的气,没有进去的气。
服务生们被唬得慌手忙脚,凌露脸色发白地大叫“她有心脏病,快报120”——她自己也没有学过急救,只能在旁边急得团团转。
倒是咖啡厅经理似乎有点儿经验,当即疏散了围成一团的人群,将凌母平放在地上,举起拳头在其胸口猛的捶了几拳,再贴上耳朵去听了两秒,随后脸色严峻地吩咐:“小王快把面包车开过来!小李去把厨房门板拆下来当担架,谁还会做人工呼吸的,跟我交换着做。”又转头去问凌露,“你妈的药呢?”
凌露这才定下神回忆了一番,记得凌母有一个药瓶是随时揣在衣袋里不离身的,赶紧翻了出来,左中宇眼尖,看清上面写了“速效救心丸”几个字。而凌露则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塞了七八片给凌母。旁边一服务生好奇地拿过药瓶看了看说明,赶紧嚷嚷:“上面说紧急发作时要服用10-15片!赶紧的,赶紧的!”
凌露一急,手上一抖,药丸就从药瓶里哗啦啦地倒出一大堆。
一只大手忽然从背后抓住她的衣领一提,将她整个人扔在一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