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中宇站在高高的山顶上远眺。他刚刚从这座山的山脚攀岩而上,整整花了三个小时的时间将这座山踩在了脚下。
虽然出了一身的汗,但是他依然没有丝毫的狼狈。他挺拔而立的样子只会让人想到四个字:卓尔不群。
即便他如何强悍,即使他以前从来不为其他人的评论动容,凌露的话还是让他郁闷了好几天。通过攀岩,他将心中的郁气通通排解在广袤的天地之间。此刻远眺风景,他心中充满了征服的快感。同时,他对着无人的群山浅笑低喃:“我不会轻易放弃,我从不轻易放弃。凌露,你太低估我了。”
攀岩时,山风的呼啸声掩盖了手机的铃声,因此,直到此时,他才看到家里的来电。
回复电话之前,他还没有意识到自己错过了怎样关键的三小时,因为他不觉得家里以及凌露会出什么状况。
有父亲和母亲照顾凌露,又有老罗等人二十四小时守着,就算那潘雅长了翅膀也飞不到小丫头身边。况且,潘总得了他的警告以后,已经对他低了头,不仅让出了部分股份,而且再三保证潘雅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并将很快离开C城出国一段时间。
等到潘雅回来,孩子早就呱呱坠地,一旦有了孩子,不用他要求凌露也舍不得离开。以后,只要他多对凌露和孩子用点心,她早晚会被自己打动的。
左中宇觉得自己需要的只是一点点时间和耐心而已:是的,他要的不是感动,而是打动。
感动是被动的,所有的被动都不能长久。而打动是让她自己的心主动动了,那就可以持续很长一段时间。他的野心是一辈子,所以一定要放长线、钓大鱼。
但是,他没想到不过是短短三个小时的时间,事情就发生了剧变。
听到老罗在那边陈述事情经过,他的脸色一点点蜕变。片刻之后,仿若一头狮王登临王座般,整个山顶都回响起他的咆哮:“凌露人呢?”
老罗抱歉地回答:“因为太太不允许我们任何一个人跟着,所以我只能联络了李秘书,李秘书找了私家侦探,但是现在暂时还没有发现她们的行踪。”
“她们之前的租屋找过没?”
“找过,没有人回去的迹象,现在派了人蹲守。”
“凌家的房子呢?”
“没有人,也派了人在蹲守。”
“打过手机没有?”
“已经关机。”
“林书琴呢?”
“她接了电话,但什么也不说。初步能确定她就在西区,具体位置可能需要请李局帮忙才能确定。”
“那就去做!还有,立刻帮我订最近一班回国的机票。”渐渐冷静下来的左中宇开始一条条的铺排任务,“查一下潘雅的动向,还有盯着那个姓钱的,让人彻底查一查他的猫腻送给李局,我要在一个月内看到他进监狱呆着去。”
“是。”老罗以军人般的简练回答。
钱律师一贯涉黑,手上肯定做过见不得光的事情,以前他能肆无忌惮、无所顾忌,是因为他身后有保护伞,而对手又太过弱小。这一次撞在左中宇手上,他算是栽定了。
挂掉电话,左中宇脸色难看到极点:凌露挺着那么大个肚子被赶走,万一出什么事,他可要后悔一辈子。
而且,更令他警惕的是:这件事的起因发展到最后结果几乎看不出人为痕迹,他直觉有人捣鬼,如果这是真的,那么能把事情安排得近乎天衣无缝,说明对手非常老辣。
他想到了潘总,冷哼了一声:如果是他出手,肯定不会留下什么马脚等着他发现。不过,他也不需要任何证据,只需要让他付出足够的代价就行。
他打电话要了一辆直升飞机来接,因为等不及自己下山了。
等待的过程中,老罗又打来电话:“大少爷,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先说坏消息。”
“林书琴手机关机,无法联系,也无法定位。不过,有人去医院调查的时候发现凌小姐等人刚刚离开不久。”
左中宇紧张起来:“她为什么去医院?”
“她去排查HIV和性病。”
左中宇想了想才明白过来凌露的用意,他差点儿被气笑了:这算是黑色幽默吗?他还有被怀疑患有这些花柳病的一天。而且,那该死的小丫头出了事情不是第一时间跟他联系,反而自作主张地搞失踪。
很好,非常好!
等他找到她,一定要狠狠打打她的屁股,免得她总是自以为是地把尾巴翘的老高。
左中宇决定发狠了:“立刻以医院为中心进行查找,必要的时候给我报警,就说林书琴拐带了我的未婚妻。”
老罗又说:“夫人让人打电话给她。”
“我回去跟她解释。”
左中宇收了线,上了直升机。大地在脚下盘旋,他的心却起伏不平、焦虑不安,好像是普通的高三毕业生在等待电话报出自己的高考成绩一样,心里没底得很。
在登上回国的飞机之前,他再次接到老罗的电话:“抱歉,大少爷,人没有找到。”
她们还长了翅膀飞了?左中宇不相信。很明显,这是凌露等人在刻意避开他。
她还真是无知者无畏,不知道女人生孩子是过生死关吗?她难道就不想有他在身边支持鼓励她?
“给我报警!还有,让他们围绕凌露的同学以及林书琴的社会关系进行展开调查。挖地三尺也务必把人给我找出来。”
“是。”
不是他太疏忽,而是他实在想不到凌露胆子有那么大,在这种时候直接离开了C城。
于是,在千万里相隔的两地,两个人同时登机起飞。
一个是回来,一个是离开。
等到左中宇落地的时候,他才知道林书琴被警察给找到了,但是凌露及其母亲还是音讯全无。
他直接去警局见林书琴,林书琴怡然无惧,优雅地面向他说:“左总,您这是诽谤,也是虚假报警,我可以告你上法庭的。”
他冷着脸,直接问:“凌露在哪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