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张天然(4)

黄坤也掏出零钱给了小孩。不多时೿小孩面前至少扔了几十块钱。地铁站内的保安೿也被吸引住了೿竟然没有赶他。r

小孩边唱歌೿眼角瞄着地上的钱೿突然不唱了。r

小孩嘴里说道：“我们饿了。吃饭时间到。大家都歇着吧。”那些跳蚤听了这话೿真的都不演戏了೿趴在小孩的胳膊上೿所有的跳蚤屁股慢慢涨大೿隐隐有了血色。r

观众看到这个场景೿也不要意思让小孩继续表演೿小孩把跳蚤收回盒子。把面前的零钱都捡起来೿收到怀里。嘴里说着೿“谢谢各位大叔阿姨೿好人一生平安೿各位大叔阿姨೿个个升官发财೿子孙满堂。。。。。。”r

说着话೿就揣着钱一溜烟跑了。r

观众都看着这小孩嘴甜೿知道他是耍把戏骗钱的೿也都笑着散了。r

黄坤看了这小孩的小伎俩೿心情好了一些೿等众人散去೿看到师父也站在身边。r

“厉害、厉害。”疯子说道೿“天下的能人真多೿这地铁站都藏龙卧虎。”r

“这屁孩不是个骗子吗？”黄坤问道。r

“不是。”疯子说道೿“这是实实在在的本事。不是骗子。这小孩不得了。”r

疯子和黄坤走到方浊身边೿方浊忽然说道೿“我有地方去了。”r

“你去那里？”疯子好奇的问道。r

“我师兄那里？”方浊回答“师兄总不能嫁人了೿就不管我了。”r

黄坤现在才知道方浊是有师兄的。r

方浊的师兄住在一个普通的单元楼里೿三个人转了几趟地铁೿又坐了十几分钟的公交车才找到那地方。r

三人走楼梯到了四楼೿看到楼梯左边的门已经开了。一个三十上下的女子站在门口೿对方浊说道：“在阳台上就看到你来了。。。。。。。这两个是。。。。。。。”r

方浊连忙介绍೿“这位是王抱阳的好兄弟೿这个是他徒弟。”r

“过阴人啊。”方浊的师兄说道೿“听说过你೿你耍手段耍了你好朋友的那个೿我听说过。。。。。。。稀客、稀客೿进来坐。”r

疯子脸色就很不好看。r

“这是我师兄೿”方浊对疯子说道೿“她说话就这样೿恩೿她是火居೿道号是‘寻蝉’”r

寻蝉招呼三个人在屋里坐下೿屋里收拾的很干净೿墙上挂着三清的画像೿靠近窗户的地方೿摆着一个案几೿上面放着一把古琴。r

“所里的事情。我听说了。”寻蝉说道೿“承德那个道观的火೿是你们放的吧。老严听说失踪了೿研究所也和别的部门合并。。。。。。。”r

“有人来找过你೿是不是？”方浊问道。r

“是啊೿”寻蝉回答೿“毕竟严师叔和我们的关系非同一般೿他的事情೿我怎么会不知道。”r

“师兄。。。。。”方浊吞吞吐吐的说道೿“我没地方去了。你知不知道我父母在那里೿我去找他们。”r

“你放在山门口的时候೿还在襁褓里೿就夹了一张字条೿有你的生辰೿写的你姓方೿还有两百块钱。。。。。。”寻蝉说道೿“上那里去找೿这么狠心的父母೿找到了又能怎样。”r

方浊就说不出什么话了。r

寻蝉给三个人沏茶端过来೿对方浊说道೿“以后你那里都别去了೿在我这里呆着吧೿你大哥的单位也许需要你这种人。”r

“我是个道士೿怎么能当警察呢。”r

“警察遇到的邪性案件也多೿指不定要你这种人帮忙。”寻蝉说道೿“你在所里也有编制೿我让你大哥去找人说说情೿走动一下೿你就算是工作调动。”r

“求人的事情೿大哥愿意干吗？”r

“他敢ǿ”寻蝉说道೿“反了他೿我就这么个师妹೿他不帮೿他家那么多亲戚来找他೿带些不值钱的山货೿我不也是好吃好喝的招待೿还倒贴。”r

疯子听到这里೿呵呵的笑起来。r

寻蝉对着疯子说道：“你笑什么೿今天到了这个地步೿不就是你给闹的吗。你说当年王抱阳跟着严师叔多好೿眼看着就把那人给逼到死胡同೿你倒好೿非要跟他抢೿抢就抢呗೿你当了过阴人೿这些年又干了什么೿现在倒好೿严师叔一辈子的心血都白费೿到头还被那人给找到೿现在死活都不知道೿你还好意思笑。”r

疯子一听೿立马站起来೿对黄坤说道೿“走了。”r

“还不让人说。”寻蝉嘀咕೿“脾气还挺大。吃了饭再走೿这几年我知道你也没少给方浊帮忙೿可是你能力的确比不上王抱阳。。。。。。”r

疯子不跟寻蝉罗嗦೿走到大门口೿拉开门就要走了。r

刚好有人站在门口೿就是那个接收研究所的老者。r

“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疯子好奇的问道。r

“所里的人都有档案的。”老者对疯子的提问非常不屑೿“方所长的师兄我也认识。”r

疯子摊了摊手೿和老者擦肩而过೿但是听到老者说了一句话೿又停下。r

老者在说：“我们找到老严了。”r

“师叔怎么样了？”方浊和寻蝉异口同声的问道。r

“有点邪೿”老者说道೿“我想了೿还是来让你们处理。”r

方浊听到老者这么一说೿立即站起来೿对老者问道：“严师叔这么了？”r

“情况不好说೿”老者回答೿“你跟去看了就知道。”r

疯子正要说两句风凉话೿可是看见方浊一脸焦急的申请೿就耸耸肩膀作罢。r

寻蝉对方浊说道：“事情完了೿给我一个消息。。。。。。还有೿自己要小心೿现在真的是你一个人了೿姓徐的那小子೿我看不靠谱。”r

方浊支吾两声೿随着老者向楼梯走去。r

疯子也跟着走೿走了两步೿回头对黄坤喊道：“你在发什么楞೿走啊。”r

黄坤如梦方醒೿“哦”೿也跟着疯子走下楼梯。r

老者的有几辆轿车停在居民区的道路上。等他们上了其中一辆೿所有的轿车都发动开起来。方向朝着东边。过了通州೿仍旧在不停的前行。r

在车上方浊一再问起老严的情况。可是老者没有回答。r

很明显೿老严的情况不妙೿而且很诡异೿老者解决不了。r

车队完全开出了市区೿到了郊区೿公路两旁都是农田。现在是冬天೿农田的麦苗只生长出一点点೿覆盖在田地上。现在旷野里已经飘起了雪花೿天色铅灰೿看样子雪会下的越来越大。r

车又开了半个小时。然后停下。r

众人都下了车。r

老者指着前方开阔的农田说道：“就在那里。”r

疯子和方浊向老者指的方向看去೿看到无垠的田野里೿有一个土台堆在那里。上面隐约有人೿隔得远了೿看不清楚。老者的部下都距离那个土台很远೿都警惕的站立。r

地上的雪已经开始积了薄薄的一层೿旷野的温度比市内要低很多೿所以雪积起来的快一些。r

老者带着方浊三人೿在田地里走着೿脚步踏在雪上೿已经有了咯吱的声音。四个人和那个土台越走越近。走了七八分钟೿走到土台边缘。r

土台上有很多竹竿೿竹竿上挂着很多长条形的布幡೿随着风在飘动。r

四个人都驻足೿看着土台。r

土台上一个人一个人盘膝打坐೿眼睛闭着。样貌正是老严。r

老严这样坐着已经很久了೿他头顶和肩膀也积了一层雪花。黄坤看到老严的样子೿心里不再像刚才那样浑浑噩噩೿而是想着೿这个状况没有什么太诡异的地方啊೿为什么老者说解决不了。r

疯子转过头对黄坤问道：“你行不行？扛得住吗？”r

黄坤正在疑惑师父为什么要这么问自己೿突然看见师父不知道什么时候೿戴上了草帽೿而且他的脸。。。。。。r

黄坤心里一惊೿马上看到自己身前蹲着一只兔子೿灰色的兔子೿那个兔子蜷缩着身体೿毛都耸立起来。黄坤再看去೿方浊身前蹲着一个黄色土狗೿也是把伏在地上೿尾巴紧紧的夹在后腿。黄坤正在奇怪೿那里来的这两只家畜೿却又发现೿自己面前的兔子和方浊身前的土狗೿脑袋都是稻草扎出来的模样。当黄坤想到这一节೿也就同时意识到空气中有一股诡异的压力೿这股无形的力量೿能让人无法呼吸。原来这两个家畜೿替自己和方浊抵挡了巨大的压力。r

老者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罗盘೿上面指针正在滴溜溜的转动不停。r

现在黄坤知道了೿为什么老者的要找他们回来。因为老者的部下都没有办法接近这里。土台附近范围一定有什么古怪。自己和方浊身前的两只家畜೿一定是师父施展的法术。r

而老者手上的罗盘一定是个具有强大磁力的机械೿能够抵挡。r

“你们都别动。”疯子说道೿“我上去。”r

疯子慢慢走到土台上೿艰难的一步一步靠近老严。走到距离老严附近的时候೿疯子的身体摇摇晃晃೿疯子伸手在老严的头顶上摸索೿然后慢慢从老严的头顶拔出一根铁钉。铁钉很长೿超过半尺。r

“是丧门钉。”疯子嘴里喊道。r

铁钉完全拔出的时候೿老严的七窍同时渗出鲜血。身体向后倒去。可是倒下仅仅是腰部以上。下半身仍旧盘着膝盖。r

疯子又弯下腰೿在老严的大腿上拔出同样的两根钉子。r

疯子从身上掏出一个稻草做的小人偶೿那个人偶在地上蹒跚几步೿突然就燃烧起来。r

“解了。”疯子喊道೿“没事了。”r

黄坤和方浊身前的家畜都消失。r

方浊连忙冲到土台上೿蹲下身体೿查看老严。r

“师叔。”方浊嘴里喊着。r

老严的身体突然一下子站立起来೿嘴里念着೿“崇光、崇光、崇光೿我是崇光。”r

老者问道：“头顶插了这长一根钉子。人却没死？真奇怪了。”r

“只要找准穴位೿力度巧妙。”疯子说道೿“是死不了的೿不过这也是做这个事的人目的೿老严现在比死了还不如。”r

老严嘴里仍旧喃喃念着：“崇光、崇光。。。。。。。”r

“他在说什么೿”老者问道：“崇光೿是个什么意思೿人的名字吗？”r

疯子摇摇头೿看向方浊。方浊也摇摇头。r

黄坤却什么都明白೿并且更加确定了一件事情೿师父和方浊的确不知道老严和张天然的那些恩怨。真的如老严当年自己所说೿七眼泉发生的事情೿不会让世人知道。r

“崇光、崇光。”老严茫然的走向田野೿方浊过去抓住老严的衣袖೿“师叔೿我们回去吧。”r

老严把方浊的手甩开೿走进飘着雪花的田野里。r

“他已经没魂魄了。”疯子说道೿“找个地方让他苟活下去吧。他一时死不了೿张光壁不会让他死得这么痛快的。”r

方浊看着老严走远的背影೿嘴巴咬着拳头尖೿眼眶红红的೿“师叔照顾了我这么多年。。。。。”r

疯子对老者说道：“能替他找个稳妥的地方吗？”r

“不用你要求。”老者说道೿“我们也不会任由他不管的。”r

黄坤看到师父的眼睛眯着೿牙关紧闭。r

方浊说道：“赵先生死前೿也是这样吗？”r

“差不多吧。”疯子说道೿“但是老赵比他强多了೿没有如他这么垮掉。”r

“他在我面前从来都是不苟言笑的样子。”方浊说道೿“我以为他什么事情都能扛得住。”r

“每个人都有扛不住的时候。”疯子说道೿“老赵也一样。”r

老者没有加入交谈೿而是在收集土台上的布幡。布幡上都写了字೿全部是一些道观的名字。r

“这是在示威吗。”老者轻蔑的说道೿“公然亮出名头出来。”r

“他现在有把握了。”方浊回答。r

疯子接着说道：“他不会在像从前那样躲躲藏藏೿他要明着干了。”r

老者铁青着脸೿慢慢查看布幡上的道观名字。r

“不过和我们没关系了。”疯子摆摆手说道。r

老者垂下头೿长长叹了一口气೿对方浊和疯子说道：“其实以我的一贯做法೿就是把他们都给端了೿有多少端多少。。。。。。可是政策变了೿上级要求稳定೿能够说服的尽量说服。使用武力೿是最后的选择。这是我刚接到的命令。”r

疯子已经走出几步了。r

“所以。”老者说道：“我给你们机会೿最后的机会。”r

“我不管了。”疯子说道೿“你爱怎样就怎样。”r

可是方浊没有动。r

疯子看着方浊೿“你不会这么傻೿要留下来把。”r

方浊咬着嘴巴೿不说话೿也不动。r

“你真以为你能做到吗？”疯子喊道೿“老严都做不到೿让他们这些道士闹腾去。你搀和什么？”r

“我也是道士。”方浊说道೿“徐哥೿我生下来就是道士。”r

疯子气的跺脚。走了几步೿又折回来೿对着老者说道೿“我在宜昌೿随时等你。”r

老者说道೿“你们事情我都知道೿我给你时间೿安抚好你们南边所谓的四大外道。北边的事情೿就交给我来办。”r

“湘西凤凰山有点难办೿宋银花不好惹。”疯子说道೿“到时候方浊要去帮忙。”r

“我办了师叔的丧事。就来找你。”方浊说道。r

疯子准备走了೿看到黄坤仍旧木然的看着老严远去的背影。r

“你还愣在这里干什么ǿ”疯子第一次对黄坤发火。r

可是黄坤没有任何表情೿看着师父的脸೿嘴里慢慢吐了几个字೿“是的೿师——父。”r

两师徒走到公路上೿一辆车送他们走了。r

方浊在地上收拾布幡。r

走到田野边缘的老严೿被几个便衣工作人员给拦住。老严挣脱了这几个人೿在纷飞的大雪里狂奔೿嘴里大声喊着೿“崇光——崇光——”r

他是真的疯了。r

方浊说道೿“等他去世后೿我守了灵才能帮你。”r

“可以。”老者冷漠的说道೿“我看也等不了多长时间。”r

ࣿ张天然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