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契约(4)

金仲跳到木屋旁边೿摆手示意黄坤也下来。r

胯子看见气氛紧张不敢说话೿连忙打手势指着船板上的水猴子。r

金仲凑过去看了看೿鄙夷的看了胯子一眼。那水猴子已经僵硬೿没有什么威胁了。r

那木屋在黑暗的江心里೿显得诡异非常೿以胯子的胆量೿也不敢过去。r

黄坤也跳下船೿和金仲慢慢走到木屋跟前。木屋就在水边不到两米的地方೿没有窗户೿只有门೿但是门是敞开的೿没有门板。r

金仲一点都不迟疑೿走进木屋೿黄坤也硬着头皮跟着走进去。r

木屋里更加安静೿在屋外还能听到哗哗的水声೿但是进了木屋೿就是一片寂静无声。r

等黄坤的眼睛适应了黑暗೿就看到木屋里已经坐了六个人在里面೿身形有大有小೿都一言不发೿跟死人一样。每个人的手都抬在胸前೿手上都拿了张类似的草纸。r

金仲不说话೿带着黄坤走到一个角落೿也依葫芦画瓢做到地上೿端着草纸。黄坤也照做。r

气氛非常安静೿黄坤连呼吸声都听不到。r

在这种环境下೿黄坤更加觉得紧张。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半个小时೿也许更长。黄坤的脖子忽然一凉೿用手摸去೿原来是一个水滴滴到自己的脖子里。r

“来了。”黑暗里传来一个老者的声音。r

“来了。”金仲也说道。r

然后又是寂静无声。r

。。。。。。r

“我把我哥哥推下来了。”突然一个小孩的声音发出来೿黄坤顺着声音看去೿那是坐在屋内的一个小孩子。r

黄坤脑海里看到了一个情形೿在艾家嘴的地方೿一个少年正在江边骑自行车೿突然一个小孩子就从旁边把这个少年连人带车推到路边的堤下೿那个江堤是个陡坎೿掉下去就是茫茫长江。那个少年在水里扑腾两下೿然后沉了。r

推他的小孩೿嘴巴含着手指头೿愣愣地看着自己少年掉下的江面。r

自己怎么会突然看到这个画面？黄坤正在疑惑೿突然就明白了೿是金仲在告诉他。r

然后黄坤脑海里又看到೿“一个老者೿站在木船上೿他一定也是个打渔的೿那个少年的尸体放在岸上೿一个失声痛哭的妇女掏了一叠钱೿给了那个老者。”r

接着一个妇女说起话来೿“我不想做了。。。。。。。。我做我做。。。。。。。”妇女的声音立即变得尖锐。r

黄坤知道了೿那个妇女在江水里扑腾地挣扎೿对着岸上的人喊救命。有两个人已经游到她不远处೿然后。。。。。。。r

黄坤知道೿这也是金仲在告诉他。r

仍旧是死者的家属在尸体旁给一个木船上的打渔人给钱೿和刚才的情形一模一样೿只是打渔人变了೿是个二十多的年轻人。r

现在黄坤完全明白了所有的事情。这就是契约。r

这几个签了契约的人೿有的故意在水里挣扎೿吸引人过来೿有的负责捞尸体೿得到死者的报酬。或者是直接把人推到水里೿水猴子就在水里拉人。r

黄坤的背心冷汗直冒。这是什么勾当。r

他们做这些事情೿就是为了这个一本万利的报酬೿为了这个利益೿他们都签了契约。当然有的是迫于无奈೿就和胯子一样。r

和他们下契约的东西೿就是图人性命的。他的目的೿就是要拉人下水淹死。r

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r

又一滴水递到黄坤的头顶೿冷飕飕的೿渗过头发೿润到黄坤的头皮上。r

一股寒意从黄坤的头顶一直向身下延伸೿传到耳边೿又到了脖子೿然后胸口೿又到了腰部೿然后是腿上೿直到脚尖೿寒意传到那里೿身体的部位就汗毛耸立。r

黄坤明白了೿那东西就在自己的头顶上。r

这些人೿都在向他报账。r

黄坤忍不住抬头೿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r

“别看ǿ”一个念头传来೿是金仲在制止他。r

黄坤连忙低下头೿手上落了什么东西೿看到自己手上擎着的那张草纸೿已经被一滴水给打湿೿草纸慢慢缩成一团。r

“有外人ǿ”老者的声音传来。r

黄坤一惊೿连忙向身边的金仲看去。金仲已经不在原来的位置。r

黄坤再回头೿发现屋里的人都已经站起来೿朝着自己的方向走来。r

黄坤没了主意೿现在他想起了金仲问的话೿问他会不会打架。r

原来自己要对付这些人。r

走在最前面的那个人影最矮小೿就是那个小孩。黄坤突然发现自己的身体不能动弹೿小孩走到他的面前೿用手掐住黄坤的脖子೿小孩的手湿淋淋的೿冰凉的很。r

黄坤现在看明白了೿每个人影后面都背着一个水猴子。r

黄坤越来越焦急೿突然木屋外的江面发出了很大的水声。一个尖利刺耳的声音从江面传过来೿每个人影背后的水猴子都发出了吱吱的声音೿很痛苦的声调。r

金仲和那个东西在水里打起来了。r

黄坤顿时来了力气೿心里不再害怕೿把那个小孩子的手给扭住。小孩子疼的哭起来。r

其他的几个人按捺不住了೿都冲上来把黄坤围住೿伸手来抓黄坤೿可是他们的力气都很小೿黄坤随手就能把他们打倒在地。r

“往水里拖ǿ”老者的声音传来。r

那六个人又合力೿抓住黄坤೿把黄坤向门外拖去。黄坤对付单个人一点问题都没有೿可是他们六人合力೿自己还是处于下风。r

幸好门口狭窄೿七个人在门口挤作一团。r

正在这时೿突然一个东西从江面上甩了上来೿在黑暗里೿黄坤勉强能够看到是一个长条状的物事೿那个长条状的物事೿在水面上胡乱的摆动。然后又重重的摔入江水。r

准备把黄坤拖入江水的六个人顿时呆了。和黄坤一样೿看着江面。r

黄坤看到六个人背后的水猴子都跑了出来೿纷纷跳入水中。r

剩下这六个人呆若木鸡。r

木屋附近的江面浪花翻动೿那个长条形的物事又一次从水下冒了上来。但是这次೿黄坤看到了金仲一只手正抓着那个长条状的顶部೿身体挂在上面೿另一只手拿着一个烧红的铁条೿拼命的往那个长条状的物事上砍。r

那个长条状的东西೿是一条水桶粗细的巨蛇。但是头顶有一个角೿金仲抓住的就是那个角。r

江水沸腾起来೿黄坤看到无数的鱼类都拥挤过来೿用着各自的方式撕咬金仲。r

最大的一条是中华鲟೿一米来长೿从水里跃起೿咬住了金仲的胳膊೿金仲无法用那个通红的铁条子砍巨蛇。那个巨蛇೿头顶乱摆೿把金仲甩开೿金仲掉入水中。r

水面终于平复。r

木屋的六个人知道遇到了克星೿都萎靡不看೿瑟瑟发抖。r

过了一会೿金仲从江水里走了上来೿嘴里不停地在说：“妈的ǿ妈的ǿ”r

黄坤一听೿就知道金仲没有讨到什么便宜。r

金仲走过来೿手上仍旧拿着那个通红的铁条子೿黄坤看清楚了೿是一把长剑೿长剑映着火光೿隔着两米就能感受到炙热。r

正在看的时候೿那个火热的长剑就缩小೿变成了一个小东西೿被金仲捏在手上。金仲把那个东西给收到自己的怀里。r

木屋里的六个人什么都不说೿看着金仲೿只是磕头。r

金仲骂道：“都给我跳江里去ǿ”r

那六个人那里敢跳入水中。r

仍旧磕头೿黄坤也气愤这几个谋人性命的人೿看见金仲这么厉害೿心里勇气顿生೿把其中的那个年轻人往水里推。r

那人哭着扭动身体೿“我是被逼的೿我只是个打渔的೿我没害过人೿害人的是他们。”r

“你们刚才拉我的时候೿可没有这么可怜。”黄坤不依不饶೿把那个年轻人往水里推。r

“你推他有什么用？”金仲声音变得冷静下来：“他水性好的很೿你能把他怎么样？”r

黄坤指着金仲说道：“你这人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r

金仲鼻子哼了一下೿走到那几个面前೿把他们身上的草纸拿了过来೿放在手上。r

“告诉我೿你们是怎么和那东西碰到的೿”金仲拿着草纸说道：“我就把契约给毁了。”r

六人其中的那个老者犹豫了一会೿对金仲说道：“你把他已经放跑了೿我们怎么相信你有这个本事。”r

“那就算了。”金仲把契约一扔೿对着黄坤说道：“我们走吧。”r

“别೿”老者连忙说道。r

“别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金仲说道：“那东西在汉江也和打渔的签了契约೿我追他追到宜昌来的。我问你这些೿不是为别的೿就是看看那东西找了你们之后会再找什么人೿他挑人的೿你们被他找上೿肯定有命格上的原因。”r

老者沉默半响೿终于叹了口气೿对金仲交谈起来。r

两个人在木屋前细细交谈೿黄坤在旁边听得清清楚楚೿终于弄明白了这个事情的整个过程。r

原来刚才金仲在江水里打斗的那个东西೿就是水猴子೿只是这个东西修炼的时间长了。变得更加厉害೿比一般江河湖海的水猴子更加厉害。这东西的古时候在洞庭湖೿而且那时候洞庭湖比现在要大很多೿洞庭湖的前身就是云梦泽೿那该是多大的地方。存活时间越是长的水猴子೿就越是不能离开从前云梦泽的范围೿因为他习惯了云梦泽所在的楚地ࣿ即是如今湖南湖北两声范围৿೿在别的地方无法生存。倒是那些平日里常常传说的水猴子跟着水系到处迁徙೿遍布在中国南方的各地。更有甚者೿还漂洋过海೿到了日本೿就是日本人说的河童。r

这成了精的老河怪೿渐渐的就化成蛟的形状೿这个很正常೿任何动物在水里生活时间长了೿都会朝着这个体型发展。但是他永远成不了蛟೿胃口却越来越大೿并且时间长了೿也变得越来越聪明೿和水下的鬼物接触多了೿后来也懂了法术೿唆使人帮忙他骗人下水೿作为报酬೿他就指点尸体的下落೿让打渔人捞尸体得到钱财。r

这事情从古至今都有೿民间也有流传೿特别是在水上讨生活的渔人都知道有这个事情。r

但是真的干这个的打渔人少之又少೿和河怪打交道的渔人೿最后没有善终。不是特别贪钱的渔人೿没人会做这个。r

半个世纪前೿日本人打仗打到湖北೿有个日本军队里有专门研究灵异的高人ࣿ这个不容否认೿无论那个国家的军队都有这方面的厉害人৿೿竟然知道怎么和水猴子打交道。并且教会了凶狠的河怪下契约。当年日本人的用意是希望水猴子帮他们拉抗日军队的水兵。日本人投降后೿这个事情就不了了之。但是水里成精的水猴子却把下契约的本事给学会了೿祸害至今。r

这个老者೿本来是渔业局的一个办事员೿退休后不习惯陆上的生活೿仍旧每日里೿划着渔船在长江上打渔೿换点酒钱。r

今年的八月份೿老头子仍旧在江上打渔೿突然下起暴雨೿江面上就挂起了旋风。老头子就落水。下面的事情不说也清楚了೿老头一定是贪生怕死೿和水里的东西立下了契约。开始了这个勾当。r

这老者自己干了这个缺德的事情就还罢了。但这种事情惹上身了೿那里容易脱身೿干了一次之后೿老者就不愿意干了೿立即上了岸೿打算不再到长江里去೿他都忘了自己签了契约。或者根本就不知道契约的厉害。r

老者一天晚上睡觉೿突然就发现自己身上好冷೿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抱着一个尸体飘在运河里。ࣿ黄坤听到这里೿就知道了೿胯子的老乡之前೿运河里就死过一次人೿跟这个老者脱不了干系৿。老者魂就跑了೿看见自己原来也已经淹死೿自己站在水面上೿看着水里的两具尸体೿其中一个正是自己。r

这就是契约的厉害地方。r

签了就躲不掉。r

和水猴子签契约就是自己的魂魄。跑哪里都没有用。到了晚上子时೿就得乖乖回到水里。至于淹不淹死೿就看水猴子怎么办。r

接下来的事情೿老者不说೿黄坤也明白了。老者没办法೿就只有听从水猴子的೿找人下契约೿他一定在运河里找到了胯子的老乡೿胯子的老乡下了契约后೿就拉胯子下水೿可是不知道什么缘故೿胯子的老乡没有溺死胯子೿死前反而把契约转到胯子的身上。ࣿ黄坤想到೿看来水猴子真的挑人的೿他一定看准了胯子೿慢慢找人拉胯子下水的。可是他这么做೿反而留下了线索೿让金仲给找到。妈的೿胯子一定是要拉自己下水೿他已经签了契约೿这个王八蛋೿就是想害自己。৿r

同样的೿这老者又在长江里೿拉了这六个人下水೿有四个人也是长江上的打渔人೿小孩是在江边玩水落入水中的೿最好控制。那个妇人是跳河寻死的೿本来就对世上的人有怨气。干这个最好不过。r

接下来೿就是今晚。他们每七天就要跟水猴子报账೿水猴子害了人命不说೿还要他们用捞尸体得到的钱财买祭品给他。r

说道这里೿金仲说道：“他会找你们要的东西越来越多೿让你们害更多的人。到最后೿你们根本就没办法找那么多人下水೿到那个时候೿就是你们毙命的时候。”r

那六个人听了೿连忙给金仲磕头。r

金仲想了想೿对他们说道：“你们就是活下来೿也折了阳寿೿多活几天而已。”r

那六个人仍旧磕头恳求。r

“这就是你们他妈的德行。多活一天是一天೿怕死还还贪财。”金仲鄙夷的说道：“懒得跟你们打交道。”r

金仲把那几张契约都给捏在手里೿一团火焰从手上冒起来。r

“滚吧ǿ”金仲骂道：“滚的越远越好೿不要回湖北和湖南的地界。”r

老者立即就听明白了೿原来那成了精的河怪೿出不了云梦泽的范围。只要不回来೿河怪就控制不了他们。r

六个人知道了保命的方法೿也顾不上谢谢金仲೿连忙爬上一艘木船೿就要离开这里。小孩子还不知所措೿被年轻人抱着登上船。r

“等等。”金仲喊道。r

“还有什么吩咐？”老者问道。r

“我来的那艘船上೿还有一个。”金仲回答。r

老者连忙把那艘船上的打渔人也抬了过去。r

木船解了绳索೿马达发动೿就要走了。可是那个妇女却仍旧站在齐腰深的江水里。愣了一会೿栽进水中。悄无声息೿水花都没冒一个。r

“你补救她吗？”黄坤问金仲。r

“她早就死了。”金仲把黄坤拉上木船೿“有什么必要。”r

黄坤和金仲坐到木船上೿这次是金仲自己把舵೿船向着江对岸开过去。r

“你的同学不用跑。”金仲说道：“你有避水符೿他只要自己不发神经下水೿就没事。”r

“打死我我都不下水了೿我也不洗澡了。”胯子已经清醒೿连忙答道。r

“你要是不洗澡೿就给我滚出寝室。”黄坤又转头对金仲说道：“那东西还是跑了೿你不追过去吗？”r

“不追了೿”金仲说道：“那是别人的地盘೿我管不了೿也不想管。”r

“可是听你所说೿宜昌也不是你的地盘。你是丹江口那边的。”r

“妈的管宜昌地盘的是个懒胚೿什么都不干೿现在都不知道在那里喝酒。”金仲恨恨的说道。r

“你本事不行೿”黄坤说道：“你刚才拿着的那个东西冒火೿在水里肯定施展不开。”r

“谁说的？”金仲把一个知了壳子拿在手上看着೿嘴里说道：“你没看见过把他用的顺手的人而已。”r

“你的意思是说೿”黄坤笑道：“还是你自己本身不行。”r

金仲听了这句话脸上很难看೿但是他生一会气೿突然又把黄坤看着೿嘴角向外撇೿好像是在笑೿但是一脸的不怀好意。r

黄坤还不明白೿金仲在想什么೿他的笑容有什么含义。r

ࣿ契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