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契约(1)

二零零八年秋天刚开学一个星期೿黄坤正在南苑食堂吃午饭೿黄坤坐在大厅里೿心不在焉地吃着饭。吃了一半೿咀嚼的时候೿感到青椒肉丝有点不对劲೿就用筷子扒拉两下೿发现肉丝里面有个虫子的尸体在里面೿是个筷子粗细的青虫೿僵硬的虫子尸体混在青椒里೿跟青椒很相似。r

黄坤看清楚了೿这个青虫只剩下一半。黄坤正在咀嚼嘴巴೿马上就不动了೿食物卡在喉咙里೿忍着吞不下去೿黄坤连忙用手指去抠自己的喉咙೿掏了一些稀烂的食物出来೿黄坤的手指更加探入喉咙深处೿一阵恶心೿黄坤吐出来的东西೿也不知道有没有刚才那条虫子的半截尸体。谁知道吃到肚子里没有。r

这个举动腌臜得很೿旁边的几个女生都看着恶心೿端着盘子走到远处的饭桌上。r

黄坤心里想着೿老子今天真他妈的倒霉ǿr

黄坤把饭盘端着೿走到打菜的师父面前೿把盘子往师父面前狠狠一摔೿然后恶狠狠地看着打菜的师傅。r

打菜的师傅问道：“怎么啦？”r

黄坤把半截青虫拿在手上೿递到打菜的师傅眼睛跟前೿“你们瞎了啊೿炒菜的时候看不到啊？”r

“增加蛋白质的೿同学。”打菜的师父懒懒的说道：“知道不೿这东西在山东可是好东西೿卖的比牛肉还贵。”r

黄坤把手伸过窗口೿把打菜师傅的衣领子给揪住೿然后把打菜师傅的头给拖到窗口೿“你再说一遍。”r

这个时候೿整个食堂大厅里都哄闹起来。黄坤知道೿肯定是这些人都来看热闹了。r

黄坤把那半截青虫举起来೿嘴里大喊：“这个狗 日的还说是给我们增加蛋白质。”r

可是没人回答黄坤೿这下黄坤看清楚了೿原来整个食堂的人虽然都在哄闹೿但是都没有向自己看过来。r

原来食堂门口有几个学生在大声说话೿吸引了众人೿“运河又淹死人了ǿ”r

“这次淹死的是**系四年级的。”黄坤听到了很多人在议论。r

黄坤一听೿心里一震೿放开了打菜的师傅೿他自己就是这个系的೿并且是四年级。他一个寝室的同学೿昨晚说去运河游泳೿一个晚上都没回来。黄坤心里忐忑起来೿心想妈的不会这么巧是李大胯子吧೿昨晚还好好的೿今天就淹死了。比我还火背。r

黄坤顾不上跟打菜的师傅扯皮了೿向纷纷议论的学生走去。那个打菜的师傅在身后大骂：“你给老子回来೿打我就想跑啊。”r

黄坤懒得去管了೿走到那几个学生旁边೿问道：“淹死的是不是姓李？”r

“你认得啊？”那几个学生说道：“是你朋友吗？”r

黄坤又问了几句೿那几个人也说不清楚。黄坤心里焦急೿想着李大胯子平时和自己交情还不错೿说死就死了೿有点难过೿真是天有不测风云。更何况೿李大胯子上学期打牌的时候೿还欠了自己五百块没还೿这下人死了೿找谁去要账去。r

黄坤问不出来究竟೿就给和自己关系好的同学打电话೿“李大胯子回来没有？”r

“没有啊೿你找他干什么೿别吵我的瞌睡。。。。。。”r

“还睡个屁啊ǿ”黄坤对着电话骂道：“李大胯子好像淹死了。”r

“不会吧೿上次淹死人才过了几天೿运河又淹死人了啊೿不会这么巧೿就轮到胯子了吧。”r

“你快点把寝室的兄弟都喊上೿我们去问问೿到底是不是胯子这个王八蛋。”r

黄坤把电话挂了೿等着同学。r

刚好看到又有人在食堂门口说运河淹死人的事情೿就冒失的询问೿那几个人正说的兴起：“老子滴ǿ这次淹死的人真是古怪哦೿那个人本来已经被人救起来了೿救上来之后೿非常清醒೿还能说话。120的医生看到他没得事情೿就走了。他就坐在运河岸边休息೿可是过了几分钟೿他就开始咳嗽೿然后咳血೿咳嗽了几声೿人就不行了೿旁人连忙又把120给叫回来೿把他送到医院೿还没到医院急救೿人就没得气哒。。。。。。。”r

“那个人是不是高个子೿长的蛮黑？”黄坤听了೿又插嘴。r

“谁知道啊。”议论的学生回答೿“当时都不晓得他是三大的学生೿今天早上医院才通知我们学校。现在校保卫的人正在大门口张贴告示೿询问有没有人发现自己的同学没有回寝室。”r

黄坤一听೿肯定是胯子无疑了。r

这个时候೿自己的同学也来了೿大家一刻都不耽搁೿就连忙向大门口跑过去。r

果然校门口的保卫在询问೿很多人在看热闹。围在大门口纷纷议论。r

黄坤喝同学连忙把这些人拉开೿走到保卫的面前说道：“我们是**系零五级的೿我的同学昨晚出去了೿到现在都没回来。”r

保卫连忙询问黄坤೿他的同学是什么体态特征。r

黄坤大致说了೿“个子有个一米八几೿很瘦೿很黑。”r

保卫一听೿说道：“好像是你的同学೿医院说的那个死人೿和你说的差不多。”r

“妈的ǿ妈的ǿ”黄坤跺起脚来೿“就晓得今年老子们寝室要倒血霉ǿ”r

黄坤的同学听了೿都不做声೿这是有道理的೿开学的时候೿他们寝室的门口不知道被那个王八蛋画了个红叉在门口೿鲜红色的。他们把宿舍管理员给叫来೿把宿舍的管理员一顿数落೿骂管理员೿“你是怎么看门的撒೿有人进来画叉叉都不管ǿ”r

管理员还真的不知情。就说道：“我每天都巡视啊೿昨天都没看到这个叉叉。”r

“你放屁ǿ”黄坤的同学骂道：“油漆都干成壳子了೿那是一天两天的事情。”r

管理员挨了骂೿也生气不管他们。r

只好寝室的几个自己来清洗收拾。r

当时೿胯子也在೿还开玩笑说：“这个好像不是红油漆೿好像是血涂上去的。”r

黄坤一听到胯子这么说೿心里就咯噔一下。他知道一点道道೿画红色的叉೿本来就不是好事。r

胯子还不知好歹的继续说道：“我小时候看到过೿枪毙人的背心要背一个牌子೿上面就是人名字೿在画上一个红色的叉叉。”r

当时所有人都说胯子嘴巴贱೿但是黄坤心里想的却是别的೿这个叉叉形状没那么邪乎೿但是如果是鲜血画上去的೿那就有道理了。r

黄坤也仔细地看了೿那个门上的红叉೿还真像是血液೿已经干涸成红褐色了。r

当时黄坤和同学大喊倒霉倒霉೿开学第一天就遇上这么倒霉的事情。今年年成真是不好。r

冬天放假前就下了那么长时间的大雪。交通不便೿好多同学都寒假没有回家。于是暑假的时候೿学校里就很少有人留校。校园里空荡荡的೿谁知道出过些什么事情。r

黄坤和保卫这么一对一答೿保卫也不多说了೿就要他们马上去三医院。黄坤拦了的士到了三医院೿在门诊大厅里询问了淹死在那里೿接待的护士೿二话不说೿带着他们走到太平间。r

当黄坤和同学走到放着李大胯子的尸体跟前೿一股寒意蔓延的全身。护士把蒙在尸体身上的白布给拉开೿边拉边说：“肺气肿೿肺部呛了水的೿急性死亡೿你的同学太大意了。如果当时急救的话೿还能救活೿可惜了೿跟我差不多大的。。。。。。。“r

“不是胯子ǿ”黄坤的同学喊起来೿“不是他ǿ”r

黄坤一也看到了೿的确是不胯子。心里松了口气。r

那个尸体脸部平静೿手蜷曲在胸口೿五指都弯曲೿跟鸡爪子一样。脸部发紫೿嘴巴张着೿露出白森森的牙齿。眼睛瞪得老大。r

“不是我们的同学。搞错了。”黄坤看着那个尸体೿嘴里对护士说道。r

“哦。”护士冷冷的回答了一声೿把白布扯上来೿又把尸体的脸部盖起来。盖到脸部的时候೿黄坤猛的后退一下೿他好像看到尸体的眼睛自己闭上了。r

黄坤没有胆量要求护士把白布又给拉下来೿心里起了个疙瘩೿和同学往医院外走去。r

回来的时候೿就没有来得这么急切೿大家顺着城东大道೿向学校走回去。r

在路上同学就说೿胯子一定又是在网吧包夜通宵೿干脆我们去网吧找找他。r

“找什么找ǿ”黄坤说道：“他又没死ǿ”r

半路上೿黄坤接了个电话೿一看来电显示೿是胯子的号码。r

“你死哪里去了？”黄坤接了电话就说道：“都以为你淹死了೿我们刚从医院出来。”r

“大黄。你快回来。我在寝室。”胯子在电话里说道：“我有事跟你说。你千万不要对别人说。”r

黄坤挂了电话之后೿心里紧张೿胯子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事情೿而且很有可能和刚才在医院里看到的那个淹死的尸体有关。r

回到寝室之后೿同学看到胯子还好端端的在寝室೿就免不了和他开玩笑೿“你怎么没淹死啊。。。。。。一看你就是个死样子。。。。。。淹死这么多人೿怎么就没把你给淹死。。。。。。”r

黄坤没有说这些风凉话೿他看到胯子神色不对೿放在往常೿胯子早就和同学打骂疯闹起来。可是现在胯子神情萎靡೿看样子是受了什么刺激。r

大家闹完了೿都各干各的。过一会೿有同学进来通报消息೿“淹死的那个人的身份查出来了೿是零七级的೿仙桃人。”r

黄坤心里可以肯定೿胯子绝对和这件事情有关系。r

胯子就是仙桃人。r

等大家伙都对这件事情没什么兴趣了೿黄坤向胯子点了点头೿“我们出去说。”r

胯子站起身来೿颤巍巍的跟着黄坤向外走೿黄坤看见胯子走不稳当೿准备去扶೿可是手伸了一半就缩回来೿刚才那个尸体的就躺在胯子的床上೿而且一个十岁出头的小孩子正挽着胯子的胳膊。r

黄坤连忙用手擦了擦自己的眼睛೿再去看时೿又什么都没有了。r

胯子看见黄坤的这个样子೿几乎要哭出来೿“你看见了？”r

黄坤什么都不说。r

两个人走到南苑宿舍楼的外面೿坐在人行道的圆墩子上说话。r

“大黄೿我要死了。”胯子说道：“只有你帮我೿你说过你爷爷懂一些神鬼的事情೿你也懂一点೿是不是？”r

“到底发生了什么？”黄坤问道。r

“淹死的那个人೿是我的老乡೿在一起吃过几顿饭。”胯子说道：“这几天很热೿都九月份都这么热。我的那个老乡೿就说晚上去运河游泳。我当时也没想什么೿就答应了。”r

“你老乡死了೿你在场ǿ”黄坤奇怪的说道：“我没听说你在场啊。”r

“你等会೿我现在心里好乱。”胯子把自己的脑袋拍了拍೿“我还是把那个东西给你看吧。”r

胯子在自己的身上掏了一张纸出来。r

黄坤接过来೿拿在手上看೿这是一张草纸೿上面用毛笔写了一长串的字符೿最下面画了一个叉೿就是红色的。黄坤的手开始抖动起来೿这就是开学的时候೿寝室门口一样的图案。r

“你看的懂吗？”胯子哭丧着脸问道。r

“看不懂。”黄坤说道。r

胯子说道：“是那个小孩给我的。”r

“到底发生了什么？”黄坤说道：“你慢慢讲೿这张纸的确不是好事೿应该是个诅咒人的东西。”r

“这是个契约。”胯子说道。r

“你把事情仔细说说。”黄坤看到胯子已经要崩溃了。r

胯子说道道：“给我根烟抽抽。”r

黄坤把烟递给他。r

胯子狠狠抽起来೿两三口就把烟抽完೿然后开始说起来：r

昨天晚上吃了饭೿我和我老乡就去运河游泳。我们准备脱衣服下水೿我们游泳的地方人不多೿就几个钓鱼的在旁边。r

当时我下水的时候೿有个钓鱼的老头೿就警告我们೿几天前这里就淹死了人的೿要我们不要下去。我和老乡当时听了就不乐意೿走到更偏僻的地方下水。r

我和老乡下水之后೿游了一会೿我就看到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孩也走过来了೿那个小孩೿在岸边玩೿我也没太在意。r

我们游了一会೿就坐在岸边休息。r

忽然就看到那个小孩在水里೿挣扎着呼救。r

遇到这种事情೿我们当然要去救啊೿我和老乡就游过去೿一个人拉着小孩的胳膊೿往岸边游。r

ࣿ就是这里要出事了ǿ黄坤听到这里心里暗叫不好。৿r

可是那小孩子突然变得力气好大೿一下子挣脱了我的手೿就把我给抱住೿我当时就慌了೿你晓得撒೿水里救人೿这个是最忌讳的。r

我和那个小孩就沉到了水里。r

在水里拼命的挣扎೿力气越来越小೿因为我憋着气嘛೿这个时候೿我在水里突然好像听到一个声音೿“够了೿今天只能收一个。”r

这下就怪了೿我身上的负担马上就没有了೿我连忙游到水面೿然后爬上岸。r

却看不到我老乡೿也看不到那个小孩೿我吓住了೿也没有力气再下去游泳೿就算是有力气೿也不敢再下去。r

于是我在岸上拼命喊೿把附近钓鱼的人给喊了过来。r

那几个人还蛮热心೿也很会游泳೿在水里摸索一会೿就把我老乡给捞起来೿老乡上来的时候೿已经昏了。我还给他做人工呼吸。r

旁人有几个就给打了120。r

120来的时候೿我老乡就被我给弄醒过来。120的人看见我老乡没有什么事情೿问我们要不要去医院೿我们说没事。我就说೿还有个小孩在下面。r

一个在旁边看热闹的人就说道：“那里有小孩啊？我就看见你们两个人冒冒失失的游到水中间೿然后就都沉下去了。”r

其他的几个救我们的钓鱼的人也说೿没看到有小孩೿如果有的话೿也肯定救起来了೿就这么屁大点地方೿水流的也慢೿不可能找不到。r

我那时候೿死里逃生೿也不想管那么多。既然说没有小孩೿就没有吧。r

然后120走了೿那些人也慢慢散了೿我老乡也看着回复了正常೿应该可以说话了。r

我就问他೿“你没看到刚才的那个小孩吗೿明明我们是去救他的啊？”r

这个时候೿我老乡就嘻嘻的笑起来。r

刚开始笑的时候೿我还没反应过来೿然后的我老乡就格格的笑೿声音变得尖细೿嘴里发出：“叔叔救我啊೿叔叔是救我啊。”r

我突然就明白了೿这不是就刚才那个小孩的声音吗ǿr

我老乡就用那个小孩的声音给我说话೿“学我啊೿学我啊೿到长江去拉人啊。。。。。。。”r

我慌了೿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我老乡೿也就是那个小孩೿一把就把我给拉住೿不由分说೿在我手上放了个东西೿就是这张纸。r

然后我的老乡就开始咳嗽೿不停的咳嗽೿我吓坏了೿连忙又给120打电话೿但是已经晚了೿我老乡开始咳血೿一直咳的喘不过气೿然后就淹死了೿在空气里淹死的。我看他死的样子೿就是淹死的样子೿嘴巴张着೿好像在喝水೿最后憋死的。脸很快就变得青紫。眼珠子慢慢鼓出来。r

120来的时候೿他还有最后一口气೿我陪着医生上了救护车೿在车上看到他最后就死了。身下留了好大一滩水೿把救护车的车板都流满了。r

在他死之前೿我好像看到那个小孩子也在救护车上೿到了医院೿医生一看೿就说道：“这人已经走了。”r

这个时候೿我好像看到我老乡的脸变成了那个小孩的模样೿我甚至看到他的嘴巴还在动೿在对我说话。可是旁边的医生都看不到೿也听不到。r

胯子说到这里೿已经没有勇气再往下说了。r

黄坤紧张的问道：“他是不是说೿你已经在契约上画押了。”r

“是啊ǿ”胯子猛的站起来೿“大致就是这个意思。我就知道找你没错。这到底是什么事情啊？”r

黄坤说道：“看来是真的೿我爷爷没有骗我೿真的有这回事情೿有这种东西存在。”r

“到底是什么东西？”胯子哀求着问道。r

“水猴子ǿ”黄坤沉声回答：“专门拖人下水的。”r

胯子听到这里೿恍然大悟೿“那个小孩子೿难道就是水猴子？”r

“他穿的什么颜色的衣服？”r

“绿色的。”胯子想都不想就回答：“我记得清清楚楚。”r

“那就是水猴子身上的绿毛。”黄坤说道。r

“水猴子怎么会上岸？”胯子也知道相关的事情೿“这种东西不都是在水里面吗？可我看到那个小孩最开始是在岸上。”r

“它一定是逼急了೿主动跑上岸找人೿看准了人之后೿就跳到水里೿吸引人过去。运河水浅೿现在这个天气游泳的人不多。它就用这招把人骗过去。这水猴子不简单೿它会主动吸引人下水。”r

“它拉我的的时候೿我在水下好像听见有人说೿一个就够了。”胯子急忙说道。r

“恩೿这就不对劲了。”黄坤说道：“水猴子一般不成群的。至于会不会说话೿我没听我爷爷说起过。”r

“对啊೿你问你爷爷啊？给你家里打电话啊。”胯子说道：“你懂的这些东西不都是向你的爷爷学的吗？”r

“我爷爷他不用电话的೿他一辈子都不用任何电器೿小时候我爸爸买了个电视机೿搬回家就被他给砸了೿那时候电视机要一千多೿九十年代的一千多呢。我爷爷连电灯都不用的೿但是家里不安电灯说不过去೿他就住到旁边的小茅屋里೿晚上就靠蜡烛光看东西。”r

胯子一听非常失望೿“那你学到了你爷爷几成的手艺啊೿听你平时吹的玄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