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羊

29.黑羊r

去和旧日情人幽会，或许是由于兴奋，朱红色并没有注意一路上有什么不同。走着走着，前面的公路就分成了两条，一条朝西南，一条朝西北，两个前途同样苍茫、莫测。r

他停了车，疑惑起来。记得女人在电话里告诉他，一直朝前走，这里怎么会出现了一个岔路口？r

他拿起手机，拨情人的电话，她的手机竟然不在服务区，这下朱红色有些急了，他猜想，黑山别墅也许在山上，没有信号。他从车窗里探出头，四下眺望了一番，看到左边有山，右边是平原，他觉得朝左前方走应该是正确的。r

不过，他没有轻率地前进，想等来一辆车，问一下。看看表，时间还早，于是，他抽出一支烟，点着，吸起来。r

夜更黑了，天地间就像灌满了墨汁，他等了很久，竟然不见一辆车开过来。他变得急躁起来，拿出手机，继续给她打电话，她的手机还是不在服务区，他又看了看表，已经十二点了。r

在黑暗而封闭的车里坐着，感到有些压抑，有些空虚，朱红色就把车灯打开了。r

说起来很巧，就在这时候，有一个穿黑衣的人，扬着一根好像鞭子一样的东西，驱赶着一群黑羊，正横穿公路，朱红色急忙打开车门跳下去，喊道：“大爷！”r

那个人转过身，用胳膊挡住了眼睛，只露出下面半张脸，因为车灯太刺眼了。朱红色这才看清，那人不是老头而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r

“请问，大娘！去黑山别墅怎么走？”r

老太太不耐烦地举起另一条胳膊，朝左边那条公路指了指，然后，把身子转过去，赶着羊群走下了公路，那群羊无声无息的没有应有的咩咩声。r

车灯把一条孤寂的公路照得雪亮，而公路两侧，就是无边的黑暗了，那个老太太和那群羊，出现在黑暗中，又消失在黑暗中。r

朱红色开车驶上了左边那条公路，这条岔路同样平坦，两旁绿树黑压压地伸展着，如同鬼魅。r

他开始设想见到旧日情人之后，上床之前，应该说些什么。可是，他发现自己的心思再也专注不起来了，好像心底隐隐约约地潜伏了一个什么疙瘩，他必须解开但又不知道那疙瘩是什么。他想来想去，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了那个老太太还有那群黑羊。r

是的，他就是感觉那身穿黑衣的老太太和那群羊有些不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