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杨子毅看着她单薄的背影离开。不禁叹息着，会有多少大人能像她这样？瘦小的身躯，承受着这么大的心理压力。
五六万的医疗费用，对于一个工薪家庭来说都是杯水车薪。更何况，一个才刚满十八岁的小姑娘，还是享着国家保障的公民。
杨子毅脚下有些踉跄，显然摔倒，赶忙扶住墙壁，胸口堵得慌。裤兜里的手机，却不逢时地嗡嗡作响。
他掏出手机，紧皱着眉宇。手机上的文字，忽暗忽明的出现，心中苦涩：亲爱的老婆来电，是否接听。
他犹豫地按下接听键，将手机搁在耳边：“老婆，有事吗？”
绵绵细语传入耳中，而他仅有的，只是对家庭的责任：“好，你明天在家等着。我下了夜班，就陪你去。”
有些东西是不可触碰的，如那消失的背影，杨子毅忍下了。
第二天，天还蒙蒙亮。窗户上还挂着冰茬寒霜，一夜的寒冷，刚刚隐去一些。
李盼便爬了起来，穿上衣服，眼睛都还没睁开，就拿着放在病床下面的热水壶，下楼去接水。
回来的时候，赶上妈妈起来。迷糊的李盼，也醒了大半，母女便聊了起来。
“姑娘，累不累？”
虽然，孩子瞒她。但自己总规不是傻子，如果没什么癌症，哪需要化什么疗。可怜女儿还联合所有人，极力的骗她，说是什么术后消炎。
“有点，不过你好起来，我就不累了。”她递给妈妈手巾擦脸，自己忙着拿出藏在柜子里的小锅，做着早饭：“对了，妈。”
母亲看着女儿，李盼笑逐颜开道：“新租的那房子，可好了。”一边说着，一边手下并没有停下来，说着：“什么都有，还有有线电视，还有一个大大的火炕。窗户向着大道，晚上拉着窗帘，隐约透着光亮。呵呵，都不用开灯去卫生间了。出了院，你想看多久的电视，就能看多久。”
看着自己的女儿强颜欢笑，这无疑不是给李母一记重锤。从小到大女儿出奇的懂事，鲜少有让她操心的，自己没事那会，家里的大小事情也都是由她操持着。
她更清楚的知道，是从小的环境塑造了女儿的性格。花样的年华，却享受着同等年龄不平等的命运。
爱人去逝那会，这孩子躲着角落里哭。她不是没有看到，而等到火化的那天，她却一滴眼泪也没有，瞬间的坚强，让自己不禁吓了一跳。都在怀疑，这孩子是不是病了，哪里出问题了。
然而，几年过后。孩子说什么也不肯上学，硬是过早的承受，这个不幸家庭的责任。那会以孩子的学习成绩，上个好大学也是不成问题的，女儿却说：“难道要为了上大学，要让我们一家饿死吗？”
她倔强的眼神，总是让这个当妈的没了言语。
幸运之神还是没有眷顾她，零三年的年底孩子被查出肺结核，双肺多处空洞，咳嗽的时候还有呛声。
那时，自己刚听到这些时，显些晕倒。对自己来说，无疑是一个不小的打击。在以前，都是活不久的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