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红色的黄昏留下悲伤的剪影,夕阳把人影拉的老长。
我拎着两瓶果啤,摇摇晃晃地从走出小卖部,回到女生宿舍下,瘫软的倒在草坪里,任由洒水器把自己当花来洒。
灌下一口酒,我无限悲哀地对自己说,晓芬,冷静。男人,不过是一种令女人伤心的东西,没男人,咱就不信不能继续活下去。
两个小时前,王彬约我在梧桐下见面。冷涩的秋风中,他穿着黑色的皮夹克,转过头,无限魅惑地对我说,晓芬,我爱上了她,所以我决定告诉你,咱们分手吧。
我以为这是一个故事的结尾,却没想到是一个故事的开头。
我叫王晓芬,初恋年龄,是十岁。
从十岁起,我就开始在情场中打摸爬打滚。第一个男朋友叫小帅,第二个叫小武,第三个叫小炎……到第十五任男友,一直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摆平男人,是我王女王最大的能耐。可是自从上了大学,也就是第十五任男友开始起,我就在枪林炮雨中壮烈牺牲了。只要我追,只要对方同意,只要好上半个月,必定会拜拜。
以往,只要我失恋,必喝威士忌。因为失恋对我来说,是一件非常罕见的事,一定要买稍贵一点的庆祝。现在终于知道,买果啤才是最有脑子的做法。
胜败乃兵家常事。我本来不应感到沮丧,可我输得太没面子,而且每次都输给同一个人!蓝雪那贱人有什么能耐?长相那么臭,他们害羞地说她是校花;脸色一直那么黑,他们拨着刘海说,那叫个性,学习一般般,他们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会七拼八凑点小玩意儿,他们羞答答地说,那叫博学多才。
我那个去,你们可以再不要脸一点吗?
她大爷的,说这么好听,不就是只海龟,会放半罐子洋墨水,有点美钞,就给姐脸上摆出的表情就是“老子是天下第一”,瞧她得瑟的那样!
最让人架不住的是,蓝雪根本没有示爱,扫一他们一眼就成功把男人勾引去了。
我苦涩地吞下一口酒。望天怒吼道:“蓝雪是伪娘,难道没人知道吗?”
“有啊。”
轻飘飘的声音溜进我的耳里,我精神抖擞地打了个寒碜。我把头埋在草堆里,装睡。即便闭着眼,也感到脑袋顶上,一片阴影。轻飘飘的声音继续飘荡:“我是伪娘,那又如何?”
我睁开眼,正对好上那人亮晶晶的眼睛,心中气愤,相当的气愤,但是表面上倒没什么反应:“那就很恶心。”
蓝雪垂着脑袋看我,长长的留海落下来,被风吹得摇来摇去,格老子,头式哪儿弄的,丑。蓝雪笑了笑,自以为倾倒众生的笑:“你的男朋友爱上了伪娘。”
得胜的猫儿欢似虎,失败的虎儿当病猫。我开始暴跳如雷,七窍开始冒烟。
人一旦恶心到了极点,就容易极端。我趁他一个不防,使力将他推开,拎着我的果啤,用啤酒底指着他的脑袋吼:“你是伪娘还骄傲得很,有本事吼出来让大家知道啊!”
要不是周围有不少人,今天我和这家伙非打一场不可。
蓝雪站起来,走到我的面前。
“我是伪娘。”蓝雪笑得很邪气,前头那一句声音很小,平平稳稳的,后面那一句声音大了些,还显得有些激动,“王晓芬,我爱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