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周一，他记得有一节网络课。
“老师好。”
“同学们好。”辛语兰俏生生地站立在讲台上，严肃正经的装束难掩她玲珑身躯，风流面孔。
“上周我们讲了赛博基站的理论和一些实践事例，后半部分显得有点多余是不是？”
课堂下有人会意的点头。
“我们美丽的天堂社区建立之初就是当今世界最大的赛博基站之一，如今9年过去，虽然后继者连绵不绝，但技术积累和普及面却无与伦比。你们说我们还需要关心其它的实践实例吗？我们是不是该为我们的社区而自豪。”
学生们接连应和，课堂的气氛被陡然吵热。
“今天我们来讲下一节，网络空间的转化与成果。”
“赛博基站的发展无疑成绩喜人，但我们知道网络空间始终难以成为可靠的民用商用技术，你们知道是为什么吗？”辛语兰依然是她滔滔不绝，深入浅出的演讲式讲课方式。不过经过一个星期的磨合后，她对学生心理的把握更为精到，学生也更愿意配合她的演出。
“陈原，你来回答。”她从中点出最跃跃欲试的一个。
“老师，你好，我想是因为营造成本高，环境危害大，后续控制难。”
“陈原同学回答的很好，这项在实验室环境下已经变量众多的顶尖科技，推广开来的后果实在难以预测。而这又是一项社科层面上才能质变的工程项目，在环境局限的情况下实在难以后续演化。”
虽然同样是专心听课，谢云心里却十分不以为然。这不是他杠精，实在是高中教科书中描写的世界太和善，如果网络空间技术真像书中所说效用堪比核弹，影响感比个人计算机后的第二次飞跃。那所谓的前两个因素根本就不是问题。最后一个因素也不是不能解决。
后续辛语兰在根据教科书的内容依次说明了三大因素后，却没有再往下讲，反而闲谈一样说道：
“网络空间的理论猜想是让人的思维对网络信息构成的空间产生直接干涉，你们能具体想象到这幅情景吗？”
辛语兰随便点了一个人回答。
“思维影响实际的物体，应该像特异功能一样，想勺子弯勺子就会弯。”
辛语兰好像不太满意的样子，看众人的回答不太积极，最后点名了他，
“课代表回答一下。”
“生活将没有固定不变的真实，虚幻如草木一般生长……”
旁边的人对这个稍显文艺地回答没有太多反应。辛语兰继续说道：“前面几个同学说的，对现实的影响我们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改变基础规则，但这个就是如今网络空间裹足不前的原因之一，每一点点轻轻的改动就影响到无数生命赖以存在的宏伟构造。就拿勺子的比喻来说，我们首先就会想到让思维拥有一定的物理动能，但想想就知道无法达成，如果这样的改动生效，你朋友瞪你一样就可能害你亡命，那我们是不是可以考虑一个最没有危害的方式呢？比如说让勺子变软，软到吹口气就能变弯？这样好吗？恐怕也不太好，以后我们喝汤就要用吸管了。”
辛语兰开了个玩笑，活跃下课堂气氛。
“倒是谢云同学所说触摸到了另外的层次，这可能看起来是哲学式的而非科学理论，可能是唯心的并不太客观，可想想吧，究竟是从无到有产生一根树苗简单，还是把一颗树苗变成一棵参天大树难？科学家们可没办法投机取巧，想我们网购个小树苗一样，直接网购个诺贝尔学奖级别的理论成果……”
这些内容无疑是超纲了，尽管上面讲得津津有味，但下面的学生很快思想就开了小差。
“十七世纪有一个著名的数学家，哲学家叫笛卡尔他有一个哲学观点，我思故我在，这个你们知道吧……没错，这的确是他用来证明人之为人，作为理性主体的存在，我们可以设想下，如果在一个信息完全拟真的空间，如果要证明我们的存在，是不是也要靠自身的思维呢？”
只有谢云想得最多，也因此听得最为晕乎。
下课后，陈原追上辛语兰说道：“老师你刚才讲的内容，我有个想法，你听听我说得对不对……”辛语兰不但年轻美貌在学校老师中独树一帜，而且性格和善，不论是谁都能达成一片，很多男学生因此对他心生亲近。其中和谢云一起，几乎和辛语兰“亲密接触”的陈原最为心热，在学生中和她也显得最为亲近。谢云到没有多想什么，青春期的性幻想往往肆无忌惮，可把幻想变成现实却是最高明的科学家也难以下手的重大困难，更何况陈原是有女朋友的人，想来他不会肆意妄为。
直到下午放学，他才想到他都没问那只小机械狗叫什么名字。他发信息问了。
饲主失格：“它叫深海。”
云奴;“还蛮中二的，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饲主失格：“艰难的时代就要来临，它将是你们最后的希望。”
云奴：“我说真的唉，我在想该怎么叫它。”
饲主失格：“我也没说假话，它所给你的，比我所给你的更多。”
云奴：“真想拿袜子堵住你的臭嘴。”
他有些奉承的挑逗道，还有一周，谢云的态度不可避免地受到到影响，他如今聊天的态度和以前那些令他厌烦的聊骚者截然不同。
饲主失格：“那我会窒息。”
真没趣，谢云想道。
云奴：“那我就随便叫了……‘点点’这个名字怎么样？”
晚上，他对庄慧说道：“小狗的原主人不想养他了，我就给他说，能不能送给我，对方同意了，妈我们养这只狗你看行不行……如果后面太烦的话，就再卖掉好了。”
“行啊，”庄慧答道，“等你姐姐回来，我就给她说。不过我明天要拿到公司登记检查下，避免麻烦。”
“妈妈真好。”
然而谢雨今天并没有回家，庄慧电话里给她说了这件事。相比之前的态度她这次的答复相当爽快。
“又不是真正的小狗，就让他养着呗。不过只准让小狗在他自己的房间，吃饭时也不准小狗下楼，我可不想每天多拖一遍地。”
谢云也不无不可，本来他的心情不错，但稍后就晴天转阴，谢雨说她正在爸爸那里做饭，而且今晚就在另一个家住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