蔷薇苑历来为嫔主居所，里面景致称不上恢弘，只室外的那一片荷塘还算宽广。此时塘中月光遍洒，波光粼粼的水面和此起彼伏的蛙声似乎成了这个静默夜里唯一可见的流动着的痕迹。r
万历缺乏兴致，只喝闷酒，虽饮得不多，却已是酒气上头。借着微微醉意，他喃喃自语：“朕明白，你们心里都没有朕。千金易得，知己难求，朕空有三千后宫哪，又有何用……”r
红珠不明所以，也懒得知晓，她只盼着万历早些喝醉，便执起酒盏，笑道：“皇上说哪里话，这宫里哪个女子不是日盼夜盼地念着皇上。来，嫔妾再陪皇上饮一杯。”r
万历一口干了，大手覆上红珠肩头，盯着红珠问道：“日盼夜盼，你可盼过？还说心里有朕，为何朕每次前来你都推三阻四地要朕离开，你们蜀中女子，对待心中之人都是这般的脾气么？”r
红珠笑容微僵：“皇上误会了。嫔妾哪有，若是如此惹得皇上不快，嫔妾自罚三杯。”说着斟了三杯，一一喝下。r
万历见红珠说得诚挚，喝得也豪爽，心里好受半分，也自斟了三杯相陪。r
万历酒量远远不如红珠，此时已然醉得不辨东西。r
红珠扶起他，轻声问道：“皇上今晚就歇在臣妾这里可好？”r
万历点头。r
红珠叫上堇萱，一同将万历扶到了内房香榻上。两人见事已成了半分，不由得相视一笑。r
待红珠走后，堇萱上榻解了锦丝罗帐。再把自己和万历身上的轻薄衫儿都褪却干净，扔出了床帏。r
这个夏夜烦闷又燥热，堇萱也没扯个凉衾被子覆在身上，两人就那么赤裸裸地横陈交错着，直至天明。r
夏日清晨的第一缕曙光来得分外地早，堪堪寅时刚过，卯时方起，天边便已微露晨曦。r
堇萱原本以为，这称不上美好，也算不上漫长，但却十分必要的一夜会给自己带来希望和转机。所以她兴奋地、迫切地，一宿未眠地眼睁睁地望着窗外，盼着自己的期许会像东方的晨白一样，随着天幕开启在和熙的曙光中徐徐走来。r
可没想到，圣意难揣，天威难测，世事往往并不似预想那般如意。r
万历睁开眼，见了身边人儿，便立马坐了起来。r
堇萱也装着此时才醒。她半侧着身子，向前捋着的几束秀发刚刚遮住了颊边疤痕。r
看着万历起身，她半撑起身子，白嫩胸脯上的粉红蓓蕾有意无意地摩擦着万历手臂。两人都赤着身子，堇萱浅浅埋首，娇羞无限，盈盈叫了声：“皇上。”r
说来也怪，万历听得此等媚声，丝毫不为所动，反倒心下火起，粗暴地掰过堇萱身子，扬手便是一掌，怒道：“不知羞耻的下贱胚子，敢来算计朕。”r
堇萱不明所以，捂着脸颊，慌忙滚下床榻，也来不及着衣，就那么赤身伏在地上瑟瑟发抖，直道：“皇上息怒，皇上息怒。”r
万历捡了地上衣物，自行穿上。犹嫌不解气，又一脚踢在堇萱肩头：“就凭你这等姿容，也想攀附皇家，求得名份？也罢，今日朕便断了你这春秋大梦，来人，拖出去，仗毙。”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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