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珠吐了个舌头,寒霜也觉这说法有几分道理。r
“虽然堇萱妹子最近总是让人觉得奇怪。但皇上宠幸宫人,却是她一个宫人左右不了的,这事瞧来或许是我多疑了罢。”寒霜暗自摇头,未再作深究,心中却是隐隐愧疚,向堇萱道:“妹子不许客气,还是称我姐姐的好。”r
三人乃同桌用膳。r
红珠吃得口味大开,而堇萱却只动了两夹筷子,身前的一碗稠粥更是未动丝毫。r
“妹子,是身子不舒服还是这菜不合胃口?”寒霜关切地道。r
堇萱脸色煞白,直直摇头:“没事……没……事……”却一手扶着胸,一手捂住嘴,恶心起来。r
红珠放了筷子,也道:“怎么了,身子要紧。要不,还是宣个御医来瞧瞧?”r
“不要……不要,我是丫鬟,哪能宣御医,不要坏了规矩。我没事……只是,前几日吃了半青的果子,伤了胃口。”r
堇萱急急起身:“两位姐姐慢吃,我想先回去休息。”r
堇萱走后,寒霜却是对红珠道:“见了白衣书生这般,你可是还存着念想定要出宫去么?”r
红珠想也没想,频频点头。r
寒霜叹息一声:“听你平日所言,我已能想见,他定是个偏拗执着的性子。他心中已然有了一人,便再难容下第二人。你去了,我始终觉着不妥。”r
红珠不以为然,却反问寒霜:“他自恋着奇妃,我也那般恋着他,这又有何不妥?”r
寒霜本欲说:“明知没有结局的事,你还飞蛾一般扑进去作甚,只是徒增烦恼。”可话出口之际,却蓦然一醒——r
情之一字,实是难以琢磨。初时若繁花,往往美好,结局又若涩果,往往难得圆满。可这十果九苦,若非你亲身尝过,又哪知其中滋味是苦涩还是甘甜?r
如此,那话便没有说出口来。又便微笑道:“那我寻思个机会,让你如愿。只是……恐怕要先找个事端,把你变作宫女才成?”r
红珠听了要由丽嫔变作宫女,抚掌大喜,直道:“好啊好啊。对了姐姐,皇上如今这么在意你,你便去与皇上说,把我要来身边做宫人,皇上定会应允。”r
“真是说什么便是什么,要个嫔妃来作宫人哪有那么容易。你就那么着急,等不得片刻么?”寒霜打趣嘲笑。r
红珠却是面若朝霞,羞红了脸。r
寒霜与红珠在筹谋机会,殊不知,堇萱也同样在筹谋机会。r
这紫禁城里,或许每天每时都有那么些筹谋和算计。这些算计,有的相同却又不尽相同。相同的是算计的对象,永远是那个高坐龙椅,被人们匍匐膜拜的皇帝。而不同的便只方式和内容。r
就像她们此刻的算计。寒霜与红珠的等得,她们可以慢慢地想、慢慢地算;可是堇萱,却是片刻也等不得了。r
其实,她并没有吃什么半青的果子。只是身子不爽,日日晨吐。再掰手算一算日子,月信已然迟了足足半月有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