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历转过身来，神色淡然，只道：“不怪他们，是朕不让他们说的，朕喜欢等着你。”r
见万历尚未动怒，寒霜也摸不准他的心理，只得笑道：“皇上怕是等久了。今儿年初一，臣妾琢磨着皇上定要去皇后那里，才找了姐妹来陪着说会儿话。”又转头向红珠递眼色道，“既如此，咱们改个时间叙旧。臣妾陪着皇上，你先回去吧。”r
“慢着！”万历的声音不大，却似外间风雪，夹着凛冽，“朕记得你，蔷薇苑的丽嫔。”r
红珠心道不妙，惶恐跪下：“奴婢当不起，奴婢只是净房的婢子。”r
“婢子？”万历笑道，“放着娘娘不当却要当宫婢，先前朕心里还一直纳闷着，到今日方才知个中原因。”r
“皇上息怒！”寒霜忙道，“红珠入宫突然，早已心有所属。她非汉人，未受礼教，也不懂入宫当忠君侍主，不存他念。请皇上念在她未经开化，一片赤诚的份上，饶恕死罪。”r
“爱妃起来，朕又没说要杀她。”万历扶起寒霜，道，“朕在你眼里，就是这般嗜血如命么？”r
寒霜道：“皇上仁德，还望宽恕红珠。”r
万历莞尔，细看红珠两眼，却是对寒霜道：“红珠是你的姐妹，朕知道。刚刚爱妃说要好好筹谋，定让红珠称心如意。既如此，朕就看在爱妃的面上，今日就让她称心如意了罢。”r
“红珠！”万历大手一挥，“朕就把你赐给任轻扬了。回头让田义去朕房里把那对如意同心结取来，一并赐给你们，由你带着出宫去吧。”万历笑吟吟的，先自开心起来。r
与万历的开心形成对比的，倒是红珠的错愕和寒霜的不安。r
要说能与任轻扬成就佳话，那确是红珠日夜所盼之事。只是这事儿突然由万历发话做了主，倒真感觉不是那么个味儿。别扭的红珠一改往日的豪爽大落，她有些茫然地望着万历，怔怔然也竟忘了接旨谢恩。r
而寒霜却是有些疑惑的。虽说万历不怪罪终究是件好事，但就此成全了两人，似乎却是好事好得过了头，好得直让人生出许多隐隐的担忧和不安。r
寒霜不知万历到底怎么想，只得将自己的疑虑直说出来，道：“皇上，此事恐是不妥。那任轻扬现已不知所踪，红珠一人，如何能接这等旨意？”r
万历轻描淡写，笑道：“左右她也想出宫去寻，朕先把这名分赐给她，让她也好正大光明地去。”r
万历顿上一顿，又笑问红珠道：“怎么样？接了旨你便不再是这宫里的婢子了，正大光明出去。嗯？还不谢恩？”r
想是说到了心上人，红珠的心先自乱了。得万历提醒，红珠方才一省，躬身下拜，正待领旨谢恩。r
“等一等！”红珠懵懂，可事关她的终身，寒霜却是不得不替她仔细着，“皇上，若是红珠出去寻不着任轻扬，空搁着这么个名分，可就是一辈子的事。皇上，此事还望三思。”r
万历望向红珠，问道：“若是寻不到任轻扬，你可愿嫁作他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