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时真是满心欢喜啊，以为这事过了，只要我对他好，他也会为我所动。可没曾想，他……那事后……他竟把我当了可以随意践踏的女子。后来到了宁夏，为了报仇，为了笼络那些能帮着起势的部众，他还把我送给了大家……”红珠语速虽缓，却掩饰不住音调里的急促。r
寒霜心中一紧：“大家？你是说……”r
红珠点头：“是，大家，我也不知道那晚究竟有多少人……”r
寒霜既痛且怒，她知红珠虽性子豪迈脱俗，于这事却看得十分要紧，否则当年也不会在宫里屡屡推诿不要万历恩宠。她将指节捏得作响，咬牙道：“妹子，过得了眼下，我定把那混帐东西捉来让你抽筋扒皮！”r
红珠抽泣不语。r
寒霜心中也茫然一片，暗道：“既已成事实，即便杀了那厮也是于事无补啊。”r
不忍见红珠一直悲伤，寒霜只得另起了话头：“外面那一众人你都认识，功夫如何？”r
红珠道：“都是宁夏鞑靼部众里一等一的好手，他们人多，我们恐怕很难找到脱身的机会。”r
“是啊，逃不了。即便你我能拼死一试，还要顾到皇上，肯定是不成的，只得另想法子。”寒霜道。r
“自身都难保了，干嘛还要顾那昏君？”红珠嘀咕。r
“你没见吗，任轻扬誓要杀他。换作一个不认识的人，我们尚做不到坐视不理，更何况他。他虽昏懦了些，还不致死。”寒霜道。r
“依我看，你在他身边久了，有感情了吧？”红珠道。r
“别胡说。”寒霜岔开话题，“谈正经事，咱们眼下该怎么办。你说，他们会把我们带去哪里？”r
“听任轻扬说，要拿昏君的脑袋祭奇妃，想来会带我们回去京郊。”红珠道。r
“不可能。此去京城千里，一路上哪会不露半点风声，那鞑靼部众就算倾巢出动，也没有这样的实力。除非他们先了结了我们，带着我们的人头过去……”寒霜道。r
“那你认为他们会带我们去哪里？”红珠反问。r
寒霜摇头：“我就是琢磨不出端倪，知道了路线，咱们才好想脱身的法子呀。”r
寒霜与红珠合计良久，不见头绪。殊不知，那由任轻扬领头的二十几人也在合计，合计一宿，也是得不出头绪。r
众人只知道这万历皇帝奇货可居，但毕竟尽是塞上胡客、山野莽夫，干过的最大的事也顶多是杀人越货跑江湖，皇帝这么大的奇货捏在自己手里到底能发挥什么作用、又怎么发挥作用，众人却是没了主意。r
这众人虽然没有自个儿主意，却也齐整整地不同意任轻扬的处置方式——将万历杀了，祭奠奇妃。r
任轻扬说得急了，众兄弟也跟着急：“三哥，这皇帝老儿是我们兄弟舍了性命抢来的。再怎样，也要为咱鞑靼部落着落些好处，岂能让你为了私仇就白白地将他杀了。再说了，我们叫你声三哥，让你领头，可这大事还要等大哥来拿主意才成。”他们说的大哥，便是那“十步杀”刘东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