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佳琴又见祷告长椅上坐满了的聆听圣音的人们。她抬头，见华丽的穹顶上，绘着圣父、圣母、圣子及众多天使。充满了神的庄严，也洋溢着人间的温情。r
吴佳琴跟着孔蓝羽找到了两个连在一起的空位，坐下来。尽管她不能完全听懂神父念的圣经故事，但是那声音，是他听到的最庄严的声音，犹如上帝的声音，回响在这教堂之中。r
从教堂里出来，两人进了一家博物馆，在那里，吴佳琴看到了中国的一件青铜器文物。r
“这是他们当年掠过去的。”吴佳琴说。r
“这已经不再重要，”孔蓝羽说，“重要的是它们得到保存，并展示给后代。”r
“是啊，美国科幻片已经预言了未来，人类会大一统，奔向天宇。”吴佳琴说着，目光转向对面的一尊埃及文物。r
这是一尊古老的石画，讲述着活人祭祀的过程。r
“人之初，性本善。”吴佳琴思考地说，“为什么所有民族之初都充满了野蛮、暴力、酷刑？我一直在想，人的本性若善，应该创造出那样的宗教体系，神不会接受将别人的生命作为感恩的馈赠。古人更不会想像出令今人无法想像的酷刑。正如一个天性善良的人，他怎么可能会想像出邪恶之人想像出的东西？”r
“其实所谓的‘恶’，不过是本能罢了。”孔蓝羽说，“自然本身就是弱肉强食、充满了等级。于是，你们发明了道德，发明了宗教，来不断的强调善与秩序。尽管如此，你们还是无法摆脱自然所赋予的残暴和自私的天性。新猴王为了巩固王位，会杀死旧王的子孙，赶走旧猴王的亲信。新狮王为了彰显威望，同样也会杀死旧王的后代。许多群体动物间同样如此。等级决定着它们该处在怎样的位置，在获得食物后，先由谁享受。如果不从，是会受到其它同类的惩罚。你们人类的种种行为，与自然界的动物有何不同呢？新王朝建立，会杀光旧王朝的所有王室成员和追随者；成功者会将失败者灭族。只是你们会说话，你们思想更复杂，你们更强大且更残暴，你们拥有着毁灭一切物种的力量。一如你们魔幻小说里的‘魔鬼’一角。你们间的较量不过是顶级肉食动物的博弈。你们以为你们摆脱了自然的定律，其实你们也在定律之中。”r
孔蓝羽继续说：“想想，如果这个世界没有等级，如果自然不是弱肉强食，你们自然也不会想出把人分成四等九等，更不会想出用活人祭祀和无数酷刑。你们的历史里将找不到压迫和黑暗。”r
“是啊。”吴佳琴说，“我觉得人类成为真正的‘人’才只有一两百年。在一两百年前，都是半兽人。看，那边是黑暗中世纪的东西。”r
接下来时间，吴佳琴和孔蓝羽畅游了一番游乐园，两人坐上过山车，当车头向下冲刺时，吴佳琴尖叫起来……r
一切消失了，吴佳琴看到眼前群星璀璨，耳边听到大海发出的低沉涛声，感觉如置身于摇篮里。她一转目，见孔蓝羽凝视着她，那双眼睛里凝满了月辉，仿佛幻中的人儿一般，毫不真切。r
“孔蓝羽。”r
她伸出手，触到了孔蓝羽的面庞，柔和、温暖，又伦廓分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