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餐桌上，孔蓝羽突然感到右手一阵灼热，不由微蹙了一下眉头。吴佳琴捕捉到了这细微的变化，便问：“怎么了？”
“抱歉，离开一下。”孔蓝羽起身走出了餐厅。
吴佳琴转过头继续问：“出了什么事。”
孔蓝羽没回答。
吴佳琴往嘴里送了两团饭，放下筷子，走到隔断前，见孔蓝羽朝洗手间走去。
进入洗手间，孔蓝羽走到镜子前，看到一幅画面：李世华和宋雨坐在车里。李世华手里拿着一个黄符，将尾翎按在黄符上，黄符发着红光，尾翎颤栗着，几乎要粉碎。
孔蓝羽感到右手愈发灼热，好像有一团火在烧。他一手按住镜子，瞪视着画面，就在他要施法时，宋雨的声音传来：“快拿开！”随即，手心的灼热消失了。
吴佳琴饭吃到一半，心想孔蓝羽为什么还不出来？又过了一会，她吃完了饭，孔蓝羽仍没出现。
她担心起起来，朝卫生间走去，见门关着。她走上前，把耳朵贴在门上听，也没听出什么动静来。
“孔蓝羽？”
没有回应。
“孔蓝羽？”她敲了一下门。
仍无回应。
“孔蓝羽，你怎么了？”
吴佳琴把手搭在门把手上欲下压时，王婉走过来，问她要不要喝点什么。
“孔蓝羽在里面干什么？”吴佳琴问。
“卫生间里还能干什么？”
“已经很久了啊？”吴佳琴疑惑地说。
“我们散步去吧？”王婉突然拉着吴佳琴朝大门走去。
两人在社区里走着。前面，一个小男孩在自家屋前和狗玩耍。忽然，狗冲到弯曲的鹅卵石道狂奔起来，好像在追赶着什么。
“金金。”小男孩在后面追着。
吴佳琴觉得应该找点话题聊，便和王婉聊起来。
“你不觉得困惑吗？”吴佳琴问王婉。
“那是你们思考的问题。”王婉望着远处一辆慢行的白色劳伦士说。
“因为我是从母亲的肚子里出来的，而你是从孔蓝羽的魔法里出来的吗？”吴佳琴笑地问。
王婉没有回答。
“你了解你的主人吗？”吴佳琴换了一个话题说。
“你吗？”
“当然是孔蓝羽。”
“对于我而言，他是上帝般的存在。”
“那是。”吴佳琴笑地说，内心突然升起一股悲伤。因为她想到孔蓝羽随时会让她在这个世界上消失，遂说，“那么，你不敢忤逆他哦？”
王婉又不说话了。
“不过，对我而言，他很温柔，一点也不像暴君，独裁者。”吴佳琴故意说。
“诶，前面是李世华的家呢。”王婉冲着前面的枫林突然叫起来，并跑了过去。
吴佳琴喊道：“李世华不在那房子里了。”
王婉站住了，一脸失望地问：“为什么？”
吴佳琴赶紧走过去，拉住王婉胖胖的手，低声说：“他们断绝父子关系了。”
“为什么？”王婉瞪着眼睛。
“是这样的，小鸟长大了，老鸟就会把小鸟赶出窝，让小鸟学会飞翔。”吴佳琴用劝孩子的口吻说。
沉默了会，王婉说：“虽然我来到这个世界只有几个月，但我大脑里装的东西可不是几个月。”
吴佳琴一阵窘迫，说：“我相信李德华是这么想的。”
“凭什么？”王婉叉起腰问。
“因为没有父亲不会爱自己的儿子。”吴佳琴说。
“就凭你和他一起下过地狱吗？”
吴佳琴脸红了，纠正说：“我们没下地狱。”
“好吧，逛了一趟阴间。那里怎么样？”
“只是个虚拟空间。”吴佳琴笑地说，“你不会就来自那里吗？”
王婉突然转身，大步朝枫林走去。吴佳琴只好跟了上去。
————孔雀东南飞————
吴佳琴和王婉老远见李家的女佣站在湖边投食鱼饵。杨燕见有人过来，便走过去，面无表情地问：“你们想来干什么？”
“李世华在家吗？”王婉问。
“你是谁？”杨燕上下打量王婉，轻蔑地一笑。
“你也不是美女。”王婉火大了。
“但我也不是丑人。有句话不是这么说得吗？长得丑不是你的错，出来吓人就是你的错。”
王婉瞪直了眼睛，嚷道：“长得丑就不能出来吗？”
“世人都这么认为。”杨燕双手抱胸冷笑道。
吴佳琴生气极了，说：“喂，你留点口德。如果我把你现在说的话发到网上，所有人都会指责你。”
“他们都是伪君子。我可不在乎。”
“那你一定在乎头发吧？”王婉喊着，突然抓住了杨燕的头发。
杨燕被迫低下头，尖叫起来，也抓住了王婉的头发。
吴佳琴吓了一跳，赶紧喊道：“你们别打了。”
“贱人！”王婉瞪直了眼珠子，涨红的脸就像张飞一般愤怒，她凭借着肥硕的身躯和大力气直将杨燕推到了湖边。
“丑八怪！”杨燕毫不屈从地尖叫，并使劲全身气力揪着王婉的头发。
“住手！”吴佳琴抓佳了王婉的胳膊，使劲往后拉。
杨燕急中生智，转头狠狠地咬住了王婉的手腕。王婉尖叫一声，松开了手。杨燕急忙朝房子跑去。
王婉一时摆脱不了吴佳琴的拉拽，突然抬起脚，正好踢中了杨燕的屁股。杨燕一下子扑在地上。王婉高兴极了，吐着舌头说：“你怎么打得过我？我嘴边的这颗痣可是常胜痣。”
“你这头母猪！”杨燕爬起来，跑到花坛前，从里面抓出一块石头狠狠地掷过来。
吴佳琴吓得松开了抓住王婉的手，闪到了一边。
“贱人，我要给你颜色瞧瞧！”王婉撸起袖子，也跑到花坛前，抓起一把石子朝王婉丢去。
两个人用石头互掷，并都敏捷地闪开了。
吴佳琴突然明白了，那个杨燕肯定也是虚拟人，不然，不可能会有如此好的躲闪功夫。
两人丢完了花坛里的石子，又冲向彼此，抓住彼此的胳膊，扭打成一团。一会儿，王婉在上面，一会儿杨燕在上面，打得是难分难解。
吴佳琴正不知所措时，见李德华的劳斯莱斯出现了，赶紧喊道：“别打了，李董回来了！”
可两个人像是没听见一样，继续在地上滚来滚去，滚到了鹅卵石道上。
劳斯莱斯停下来，车门打开，李德华从驾驶座里出来，见到眼前情景，喝道：“住手！”
两个女佣立时住了手，但谁也不愿意先松开手，就这样躺在地上，掐着彼此的脖子瞪视着对方。
“杨燕，松手。”李德华沉声说。
杨燕很不情愿地松了手，嘟嚷一句：“是她先打我的。”
“是她先骂我的。”王婉嚷道，先站了起来，气呼呼地甩了甩已散开的长发。
“他们擅自闯入。”杨燕生气地说。
吴佳琴忙走过去，红着脸说：“对不起。”
“对不起？”杨燕冷笑，“你不知道这是私人领地吗？居然还带着你的丑女佣闯进来，想吓坏李董啊？”
“杨燕，谁允许你这么过份？立即为你的恶言道歉。”李德华叱道。
杨燕咬着牙，把头转了过去。
吴佳琴想说“算了”，可话到喉头顿觉得如此“算了”，对王婉是不公平的。就算她们有错，但杨燕也不应有侮骂人的权力。
“杨燕，你再不道歉，我就让你离开这里。”李德华厉声说。
杨燕果然软了，语速飞快地说了一句：“对不起，我以后不敢了。”
“喂，你是对我说‘对不起’，还是对你老板说‘对不起’。不知道道歉要看着受害者的眼睛说吗？一点诚意都没有。”王婉扯着嗓门嚷道，“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
吴佳琴脸白了，忙喊道：“王婉！”
李德华喝道：“好好道歉！”
杨燕跺了跺脚，竟转身朝房子跑去了。李德华一阵尴尬，对吴佳琴说：“对不起，我会让她上门赔礼的。”
王婉理直气壮地说：“要真有这份心，不如让我们进去喝杯茶，而且要最贵的。”
吴佳琴脸霎时白了。
————孔雀东南飞————
杨燕端上了三杯茶，往桌上一放，转身离去。王婉端起茶，有津有味地喝起来，还注意咂了几下嘴，好像在喝鸡汤似的。
李德华问吴佳琴：“吃了晚饭吗？”
“吃了。”吴佳琴有些紧张，低着头不敢看李德华的眼睛。
王婉却伸直脖子东张西望起来，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请问李世华先生在家吗？”
吴佳琴正端起茶杯，听到王婉这么一问，含在嘴里的茶一下子溜进了喉咙里。
“他不在这里住了。”李德华抿了一口茶说。
“他去哪了？”
吴佳琴立即用脚踩了王婉脚尖。
“李世华先生说过要跟我找一份在宾馆的工作的。”王婉继续说。
“你会什么？”李德华问。
“冷饮。李世华先生可喜欢我的冷饮了。”
吴佳琴忙解释说：“是上次李世华到我家坐，王婉冲了杯果汁，李世华说好喝，跟她开玩笑说的。”
“不是开玩笑，他是认真的。”王婉认真地说。
“他是开玩笑！”吴佳琴瞪着王婉，一字一字说。
王婉闭了嘴，低头喝着茶。
李德华抬眼见王婉肥胖的脸一片涨红，以致嘴边的肉痣也有些发红。李德华觉得这个又肥又丑的女佣一定是孔蓝羽变出来的，为的是防止李世华动辄来搔扰吴佳琴。如果李世华承诺过要帮助这个女佣的话，无非也是为了调开她，方便自己接近吴佳琴。
“李董，家里就只有你和杨燕吗？”王婉突然低声问。
“是啊。”
“没有第三人。”王婉意味深长地问。
“没有。”李德华淡淡地回答。
“那么，不介意我参观一下李世华先生的房间吧。”
吴佳琴忙胳膊碰了一下王婉。
“我说过，他不在了。”
“难道他以前住的房间也不在了？”王婉说。
李德华不说话了，他脸上毫无表情，内心生起了一股厌恶。
吴佳琴正要拉起王婉，王婉突然起身说：“不介意我上去参观吧？”
“请便。”李德华说。
王婉大摇大摆地朝楼梯走去了。
这下，吴佳琴独自面对李德华了，为了掩饰尴尬，她不停地喝起茶来。
李德华打破了沉默，问：“孔蓝羽又失踪了吗？”
“他在家。”吴佳琴说。
“他平时喜欢做什么？”李德华问。
“不太清楚。他们很神秘不是吗？”吴佳琴突然问，“孔白森呢，他这会不在吗？”
“不知道上哪去撒野了。”李德华说。
“看来他也喜欢失踪啊。”吴佳琴笑地说。
“他不会失踪很久的，也就几个小时。”李德华说，“对了，你那个女佣应该不是你想雇的吧？”
“是的。”吴佳琴说。
“难怪。”李德华顿了会，说，“这个，她喜欢李世华，是真的吗？”
“我不清楚。我想一个虚拟人不可能懂爱吧？”吴佳琴笑道。
“可她们刚才还打架。”李德华说，“有情感就会有爱、恨和厌恶。”
“噢，你的女佣也是……”吴佳琴恍然大悟地说，“那么，王婉刚才说的有其主必有其仆，一定是指孔白森。”
“原来是这样。”李德华笑地说，“他们是两兄弟。”
“不是亲生的。只是都是孔雀。”吴佳琴说。
“噢，我以为是亲生的。他们看起来也确实不像。”李德华说，“孔白森说他出生在印度国王的后花园里。”
“原来他身份这么高贵啊。”吴佳琴惊异地问，“那他一定有高种姓姓氏吧？”
“这个我没问。”李德华说。
“孔蓝羽好像不愿意提他的出身。”吴佳琴低下头说。
“古代印度和古代中国是不一样的。虽然都讲等级，但中国人的姓氏是没有等级的，可以通过一些方式改变自己的地位。印度是永远不能改变的。你是一个低种姓氏人，永远都不可能改变你的社会地位。即使现在，印度也有些人一出生就被安排捞粪的工作。很多人从小就知道未来要做什么。最悲惨的是那些没有姓氏的人，他们是贱民，是所谓的不可接触者，神的弃子。从某种角度上说，印度更像是蚂蚁的世界，一些蚂蚁一出生就是兵蚁，另一些蚂蚁一出生就是工蚁，极少数蚂蚁一出生就拥有较高的社会地位，一只工蚁永远不可能拥有成为一只兵蚁的梦想，也绝不允许被拥有。”
吴佳琴想了想，说：“那如果古代一个低种姓人和一个贵族相爱会怎样呢？”
李德华说：“在中国及很多国家，一个贵族爱上一个贫民，顶多是为家族抹黑。但在印度，你会让整个家族都变成低种姓人或贱民，你会为了一个男人，让你的父母兄妹从此失去应有的待遇吗？”
“天啊，这太可怕了。”吴佳琴说，“也就是说，两个人相爱，将毁灭整个家族？印度人怎么还能容忍这样的制度存在？还认为它是合理的？”
“其实印度法律很早废除了种姓制度，但它依然影响着印度。因为人性的恶和自私，使这种制度无法从灵魂深处彻底根除。当年英国人统治印度时，也认为这种制度很野蛮，毫无人性可言，应该废除，但最后还是作罢。因为英国人发现愚昧的印度更利于自己的统治。还有印度宗教和神话充满了姓氏等级，这是无法抹去的。因为人们无法改变过去的历史，无法抹去千年的文化。”
“我以为所有的宗教都在告诉人们，在上帝眼中所有人都是一样的，不分彼此，只要我们虔诚友爱，上帝会让我们进入他的国，无论富贵卑贱。吴佳琴说，“会不会是因为佛教祟尚众生平等，才在印度无地足之地？不过很奇怪，有人说过渴望平等是人的天性，印度人的天性怎么会不喜欢佛教的‘众生平等’呢？”
“大众往往是愚昧的，并没有你所想像的聪明。如果我告诉你苹果变苦了，你会信吗？”
“我当然不会信。”
“但如果我让很多人告诉你，而且反复告诉你，你会信吗？”
“我想我会尝一口。”吴佳琴思考地说。
“既然我告诉你苹果变苦了，不能吃了，怎么可能会让你碰到苹果？”李德华说。
“也许我会想方设法地去找苹果。”
“你是这样的人吗？”李德华笑地问，“我看你一定会相信苹果是苦的。好吧，就算你找到了苹果，不会有人相信你，人们都会相信我，而且你会付出代价。”
此时，王婉进入了李世华的房间，见地上丢着些杂物，床上扔着些没有带走的衣服，书桌上丢着些纸团，一个抽屉半开着。
王婉走过去，见抽屉里有没带走的杂志、光碟、ＭＰ３，裁纸剪刀，还有一本蓝色的美国护照。她打开护照，盯着李世华清爽帅气的登记照看，便用手摸起来。过了一会，她拿起剪刀，竟把护照本剪了。
从李德华家出来，吴佳琴见王婉很高兴，便问：“你在上面干什么了？”
“我进到李世华房间了，里面还是他走时的凌乱样子。看来李德华舍不得收拾。”王婉说。
“那我要不要把这个告诉李世华？”吴佳琴自言自语说。
“先别告诉，”王婉想着她剪了护照上的照片，赶紧说，“等李世华自己回来看吧。他一定会感动的。而且他要是回来了，一定又纠缠你了。”
“你不是喜欢人家吗？”吴佳琴说。
“我已经把他装在我心里了。因为很多事情是不可能的。放在心里就好。”王婉说着，大步走了起来。
吴佳琴看着王婉的背影，心头不由升起一团疑云：虚拟人也会有爱吗？如果也有的话，那与真实的人有什么区别？
————孔雀东南飞————
回到家里，吴佳琴没有在客厅里看到孔蓝羽，便朝卫生间走去。孔蓝羽也不在卫生间里。她又奔向二楼。在一间房间里看到孔蓝羽站在窗前，似乎在凝视着什么。她走过去，顺着孔蓝羽的目光看去，窗外并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人或事物。只有些蝴蝶和蜜蜂在飞。
“你在想什么？”吴佳琴问。
“我在想你去哪了？”孔蓝羽转过目光，笑地说。
“哼，你一定知道我去哪了。”
“看来是幽会你的大老板了。”
“是王婉要去的。”吴佳琴脱口而出。
“难道你没暗示吗？”孔蓝羽说。
“王婉真的是虚拟人吗？”吴佳琴突然问。
“怎么了？”
“她好像爱上李世华了。”吴佳琴说。
“怎么可能？”
“她真的是假戏真做了。”吴佳琴说。
“看来那小子可是很诱人的。”孔蓝羽笑地说，“居然让虚拟人芳心大动。”
“你不会阻止她吧？”
“你觉得呢？”
“我觉得她有爱人的权力。”吴佳琴说。
“这是不可能的。”孔蓝羽淡淡地说。
“为什么？”
“李世华会爱上她吗？”
“那么，你能不能改变她的容貌？”吴佳琴说。
“她要求的吗？”
“没人不希望变美。”吴佳琴说。
“这样太唐突了。”
吴佳琴感到孔蓝羽并不愿意让王婉变得漂亮，尽管那双眼睛充满了温柔和善意，可吴佳琴却有种眼前的孔蓝羽不是曾经的孔蓝羽的错觉，或者不知从什么地方回来的孔蓝羽似乎戴着面具，面具下可能是一张邪恶阴沉的脸。
吴佳琴吸了一口气，说：“听李德华说孔白森出身在印度国王的后花园里。”
“是的，他出身高贵。”
吴佳琴想问“那么，你呢”可不知怎么，却没有勇气问出口。
“我就没有他那么高贵了。”孔蓝羽微笑地说，“我是一只野孔雀，出身在印度的一座森林里。”
吴佳琴松了口气，说：“这不是很好吗？鸟就应该属于自然，而不是人类的后花园。”
孔蓝羽说：“是啊。所以我对主人并没有身份上的要求。不像孔白森，他只选择高贵的人作为主人。”
“那么，你们是怎么成为朋友的？”吴佳琴问。
“因为他被主人抛弃了，所以只好委屈自己了。”
“看来，你们成为朋友经历了很多事。”吴佳琴笑地说，“我真想听听。”
“我一想到当年他那欠扁的样子，我就烦。别让我回忆。”孔蓝羽笑地说。
“你一定跟他打过很多架吧？”吴佳琴笑起来，“我在网上看到两只孔雀打架的视频，真是美呆了，像是在跳舞。”
孔蓝羽突然抓住了吴佳琴的手，温柔地说：“那我们一起跳吧。”
吴佳琴身体不由地跟着孔蓝羽摇摆起来。随即，传来百鸟的鸣叫，整个房间变成了葱茏梦幻的森林，脚下草坪如丛，鲜花团簇。一阵阵芳香从四面八方弥漫而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