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伪善家

“大小姐，从昨天到今天，你就弄了这么点啊？”李世华把文件夹摔在桌上说，“拜托你像个副经理的样子好不好？”r

唐甜甜瞪着李世华，不哼声。r

“别这样不服气啊。我是为你好。”李世华理直气壮道。r

“你打算娶我啊？”唐甜甜突然说。r

“你们你们女人真是叫男人捉摸不透，我对你严格要求，就表示我对你有意思？这是什么样强大的逻辑关系啊？怪不得男女平等一两百年了，女人还是很难登上权力顶峰，因为你们女人的思维完全不符合这个世界的规律。”r

唐甜甜更生气了，她从小到大，从来都没被人这般训斥嘲讽过，现在是着实委屈，心中的怒火直往头顶冲。忽然，她抓起一个文件夹，朝李世华摔去。r

幸好李世华眼疾手快，躲过去了。文件夹碰到后面的花瓶。花瓶在几凳上摇晃了两个，摔了下去，伴随着一声刺耳尖锐的响声，碎了一地。r

李世华还没来得及看一眼花瓶，就见唐甜甜又抓起一个文件夹欲摔过来，赶紧冲过去，抓住文件夹，喊道：“我错了，我求饶，快放下吧，再给你几天时间。”遂用力把唐甜甜推进了沙发里。r

唐甜甜竟稀里哗啦的哭起来，就像一个被人欺负的邻家小女孩。r

李世华愣了一下，说：“别哭了，大小姐，我知道你辛苦了。我也是希望我们一起进步，一起成长，一起经历风雨嘛。”r

唐甜甜立即止哭了，泪水晶莹的挂在眼角，盯着李世华。r

“你要喝什么？”r

“女孩子伤心的时候是喜欢吃东西。”唐甜甜说着，拿出纸巾擦试。r

这时候，门突然开了，唐安站在门口，瞪眼见办公室一片狼籍，像打过一场架似的，又见女儿坐在沙发里垂泪，立时脸色一变，一双圆圆的眼睛直盯着李世华。r

“唐董。”李世华赶紧起身，心骤跳不止。他害怕唐安误会了眼前的情景。r

“爸爸。”唐甜甜忙站起来。r

“李世华，你在干什么？”唐安没好气地问。r

“唐董，我们在讨论公司的项目。”r

“讨论项目，讨论成这样？”唐安生气地问。r

“因为，唐副经理没完成我交给她的任务，我批评了她，然后就变成这样了。”李世华低声说。r

唐安顿了下，目光转向女儿，见女儿低着头，手在不停地捏着纸巾。他了解女儿，当女儿理亏时，就会下意识的玩手指，如果手里有东西，她就玩东西。r

“是这样吗？唐副经理。”唐安气消了一半问。r

唐甜甜把手里的纸巾撕成一片片，落在脚前。r

“所以，你跟副总裁吵架了？”r

唐甜甜突然把手里的纸巾揉成了球，朝垃圾桶方向丢去，然后昂头冲出了办公室。r

办公室里一片沉默。r

“对不起，”过了一会，李世华打破沉默，“是我工作失误了。”r

“没事。唐甜甜这孩子从小都是被她妈惯坏了。”唐安拍了拍李世华的肩，笑地说，“我果然没看错人，你果然是骨子里的好孩子。”随后叹道，“李董真是有眼无珠啊。要是我有一个这么好的儿子或女儿，那真是最大的福份啊。”r

李世华笑了，说：“我会把唐董的夸奖当作努力的动力的。”r

“好好干。”唐安说着，朝门走去，在门口，他转过身来，说，“李副总裁，我很赞赏你对每一个员工一视同仁，对事不对人的作风。”r

“谢谢。”李世华欠身说。r

门关上后，李世华蹲身捡起散落在地上的文件纸。就在捡最后一张文件纸时，他不知道他面前有一双脚。在这双脚的上面，一双眼睛正注视着他。r

李世华整理好文件，将文件放进文件夹里。忽然，手机响了。李世华听出不是他的手机彩铃，循声望去，见沙发上躺着一个粉色的手机。显然，一定是从唐甜甜口袋里滑出来的。r

李世华拿起手机一看，上面显示名是“咖啡”。r

咖啡？李世华笑了笑，八成是丁络克。r

半小时后，他拿着文件，来到了唐甜甜的办公室，见唐甜甜给了他一个白眼，便笑嘻嘻道：“唐副经理，你的手机落下了。我亲自跟你送来了。”r

“不只是手机吧？”唐甜甜冷冷雯。r

“我想了想，这些项目，也只有你能胜任，你如果不能胜任，我一时找不到别人。所以，唐副经理，请你务必在百忙之中抽出一点点时间，整理一下我们公司的业务。公司的兴衰荣辱，也系唐副经理你一身了。”r

唐甜甜听李世华这么一说，心里不由好受多了。她抬眼看李世华，见李世华站在办公桌前，一副很诚恳的样子，便以一副救世主的口吻说：“放在这里吧。”r

“唐副经理，如果没什么事了，那我先告退了？”r

唐甜甜见李世华走到门口，突然叫道：“等等。”r

李世华转身微笑地问：“有何事？”r

唐甜甜张着嘴愣了一下，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叫住李世华。既然已经把他叫住了，那就说点什么吧，遂说：“请我吃饭。”r

“没问题。”李世华开心地说。r

唐甜甜哼了一声。r

————孔雀东南飞————r

午餐时间，陈力邀请吴佳琴到附近的餐馆吃饭。两人走进一家西餐厅，点了两份菜。吴佳琴心里清楚陈力在追她，因此一时间不知道谈论什么，只好从谈论广告开始。他们每次的谈话，几乎都是从广告开始的。r

谈完了广告，饭也吃完了。r

陈力突然说：“你不是要做袜子广告吗？我们不如去看看人家的设计吧？”r

吴佳琴想回公司，听陈力这么一说，只好答应了，同时在心里埋怨孔蓝羽又不见了。没想到的是，孔蓝羽居然出在了一排袜子旁边，看上去，简直就像为了吸引女人来买袜子，而特意摆在旁边的男模。r

吴佳琴不由笑起来，陈力问：“你在笑什么？”r

吴佳琴此时心情轻松了许多，说：“没什么。”r

逛到一半，吴佳琴借口不便，溜进了卫生间。r

吴佳琴问：“你去哪了？”r

孔蓝羽一副沉吟的神情。r

“有那么难回答吗？”吴佳琴对着镜子补妆说。r

“我去李世华那了。”r

吴佳琴盯着镜里的孔蓝羽，脱口问：“为什么？”r

“好奇。”孔蓝羽盯着镜中的吴佳琴说。r

“结果呢？”吴佳琴继续补妆。r

“他并非纨绔子弟。”r

“所以呢？”吴佳琴把化妆棉装进化妆盒问。r

“为什么一定要有答案？”孔蓝羽说，“世间的很多事情，是没有答案的。”r

吴佳琴心一颤，转过身来盯着孔蓝羽，一字一字问：“那么，你和我的关系呢？也不会有答案吗？”r

“只有命运知道。”孔蓝羽严肃地说，“而我，也不知道命运。”r

“其实，”吴佳琴说，“我觉得李世华是被陷害的。事情完全是反过来的。所以，如果你想帮他……”r

“我不想帮他。”孔蓝羽断然地说。r

“你曾经说过李世华是你的人，你把李世华从孔白森手里抢过来了。”吴佳琴突然激动地说。r

“他现在很好。新的生活，新的起点，新的开端，新的自我。这比拥有万贯家财要充实得多。”r

“你的意思是说，我的大老板坐在钱堆上，其实很空虚，是个空壳？”吴佳琴争辩道。r

“噢，你在维护你的大老板了。”孔蓝羽一笑，“而且是发自内心。”r

吴佳琴脸一红，赶紧转过身去，心也跳起来。r

“你知道你爱慕的大老板现在在干什么吗？”孔蓝羽问。r

“我只是尊敬他。”吴佳琴一字一字地说，“他是个低调的慈善家。”r

“是啊，现在你口中的低调的慈善家正在他的豪华会所里和陈市长讨论关于政府工程的投资如何分配的问题。”r

吴佳琴愣住了，问：“能获得多少钱？”r

“那可是个大工程，收利大概几百亿吧。”r

“怪不得富人越来越富的。”吴佳琴说，“昨天他说慈善只是‘杯水车薪’，我还以为是谦逊。”r

“确实不是谦逊。”r

“对了，他有自己的会所？”吴佳琴问。r

“就是邀请卡上写的啊。”r

“天啊，”吴佳琴眨着眼睛说，“我好几次都经过那个会所，是本城最豪华的会所，出入的全是本城最有钱有权的人物。原来是他的。”r

“这很稀奇吗？”r

“你是怎么知道的？”吴佳琴问。r

“孔白森说的。”r

吴佳琴突然转过身，严肃地说：“你不会在孔白森面前说我们的事吧？”r

“从来没有。若不信，今晚你可以到你的大老板家去与孔白森对质。可谓是一石二鸟。”孔蓝羽笑地说，“顺便暗示你的大老板你还想要一张金碧会所的会员卡。”r

“你又在误人子弟。”吴佳琴生气了。r

“那卡可是要交一两百万的会费的。”r

“如果不是你这么早出现，邀请卡一定变成会员卡了。都是你毁了我的上流梦。”吴佳琴说完，转身走出了卫生间。r

————孔雀东南飞————r

公司，总监办公室。r

吴佳琴站在办公桌前，面无表情地看着坐在转椅里的刘丝。刘丝把吴佳琴设计的稿件看了又看，实在挑不出毛病来，抬眼盯着吴佳琴，笑地说：“吴设计师，要是所有人都像你这样优秀，我就省心了。”r

吴佳琴正要转身，就听到刘丝说：“你和李董的关系怎么样啊？”r

“我们只是普通的上下级关系。”吴佳琴说，“没有你和许总裁的关系那么复杂。”r

刘丝瞪着吴佳琴，冷笑地说：“别嘴巴不干净，到处乱喷。”r

吴佳琴说：“我这也是从那些嘴巴不干净，到处乱喷的人那儿听来的。我可以管住我的嘴，但我没法让我的耳朵听不到。真抱歉。”r

刘丝猛拍桌子，厉声道：“吴佳琴，别以为有董事长跟你伸腰，你就有势无恐了。”r

吴佳琴也加重了语气，说：“刘丝，也许我们前世是仇人吧，不然，为什么从我第一天进入公司你就看我不顺眼？”r

刘丝冷笑：“也许你前世抢了我的男人，所以今世我要处处跟你争。”r

吴佳琴愣了一下，说：“刘丝，你不觉得这样既可笑又荒诞吗？”r

“比你强，就是我的快乐。”刘丝绕过桌，手搭在吴佳琴的肩上说，“不知道为什么，我有这种感觉。也许，这个世界真的有轮回吧，我投胎时没喝光孟婆汤。”r

吴佳琴说：“刘丝，我觉得你应该去看心理医生。”r

刘丝把吴佳琴往后一退，面部一下子变得扭曲，突然喊道：“因为你长得像抢走我父亲的贱女人！”r

吴佳琴被这突如其来的喊声给惊住了。r

“父亲在我十岁时，跟我母亲离婚了。而你，跟那个贱女人何其相似。不同的是，她抢的是我爸爸，而你抢的是别人的爸爸。我一直想不明白，我爸爸又不是有钱人，为什么那贱女人要抢走他？所以，当我第一次看到你，我就讨厌你这张脸。一个抢走别人爸爸的贱脸，一个勾引男人的贱相。我多么希望时光倒流一百年，这样，我就可以把你浸进猪笼，活活的溺死！”r

刘丝喷出的每一个字，在吴佳琴的脑袋里像一个个球弹一样炸开了。r

“听说，你还被受邀参加什么慈善派对。你这样的女人，出现在慈善派对上，简直就是对‘慈善’的侮辱！”r

吴佳琴再也受不了，说：“刘丝，你变态，有本事，你去找那个女人去！”r

“我当然想找，”刘丝喊道，“可那个女人有一天被车撞死了。”遂笑起来，“真是老天有眼，也许，这也会你的命运吧！”r

“你疯了。”吴佳琴说。r

“不管怎样，看到你这张脸，我无法抑制住心中的厌恶。知道吗？”刘丝咬牙切齿地说。r

吴佳琴突然转身打开了办公室门，走了出去。r

刘丝一屁股坐在转椅里，脸时红时白，突然，她抓起桌上的纸揉成一团，朝纸篓使劲掷去。r

她平复了一下情绪，从包里拿出尾翎，颤抖地说：“为什么，你要让她比我更强大？”r

尾翎没有回应。r

————孔雀东南飞————r

吴佳琴一进办公室，生气地说：“太过分了。警察是不是可以凭着某人跟杀人犯长得像，就把那人抓起来，送到法院判刑？”r

孔蓝羽站在吴佳琴身后，微微一笑说：“世界上恨乌及乌的人太多了。跟那种人计较伤的也是自己。不理会他们，活着比他们更好，就是最好的报复。”r

“我没想要报复她。”吴佳琴说，“这样想来，刘丝也很可怜的。他一直活在痛苦中，而我的成功会让他更痛苦……”r

孔蓝羽沉默。r

吴佳琴看着孔蓝羽，突然说：“你是不是应该做一些好事？”r

孔蓝羽继续沉默。r

“看来小说和现实果然有差距。”吴佳琴说，“这种状况下，身为主角执事的你，应该会用自己的魔法主动为人类解决烦忧。”r

“谁告诉你你是主角？”r

吴佳琴一愣，说：“好吧，你是主角。身为主角，是不是要有伟光正的品质？”r

“可惜，”孔蓝羽一笑，说，“我从未当自己是主角。”r

吴佳琴很生气，但也没办法支使孔蓝羽。r

————孔雀东南飞————r

李世华正在专心的审阅文件，秘书打电话来说：“李副总裁，董事长让你上去。”r

李世华来到了董事长办公室，坐在了唐安对面。唐安让秘书跟他沏了杯咖啡。r

“唐董，把我叫上来干什么？”李世华问。r

“你爸下周有慈善派对，你去不去啊？”唐安问。r

“这合适吗？”李世华说。r

“看看，多可怜的孩子。我把你带进去了，不信李董让人把你轰出来。”r

“在哪家会所？”r

“金碧会所。”r

“金碧？”李世华眼睛一亮，“那可是最豪华的会所，我从来没进去过。”r

“不是吧？”唐安惊道。r

“因为我没卡嘛。我爸也不愿意借我用。”r

“哎呀，多可怜的孩子，”唐安现出同情的神色，试探地问，“你知道金碧会所的老板是谁吗？”r

“我没进去，也就没怎么想？怎么，”李世华笑地说，“不会是我爸吧？”r

“哎呀，”唐安的语气也充满了同情，“真是可怜的孩子。”r

李世华心一沉，尴尬地笑道：“可能我爸怕我在里面得罪了大人物，给他带来麻烦吧。”r

“我想也是。李董肯定是怕你把大人物的女儿给泡了。”唐安笑起来，喝了口茶说。r

“都怪我以前太不听话了。”李世华说。r

“浪子回头金不换嘛。”r

“唐董没事的话，我就走了。”r

唐安点头，看着李世华关上门后，心里突然一疼。什么嘛，李世华又不是我的儿子，我疼个什么劲啊？唐安摇了摇头，又饮了一口茶。r

此时，李世华走在副总裁办公层的走廊间，想着父亲什么都不告诉他，心里就难过无比。看来，正如程董说的，父亲确实没对他抱有多大指望。r

李世华越想越伤心，心也碎了。他想到了母亲，想到了爷爷。想到了他们活着的时候给予他的宠爱。r

妈妈从来不打他，即使被父亲打得遍体鳞伤，也依然毫无怨恨的爱抚着他。r

爷爷从来不责骂他，即使被父亲的家暴弄得火冒三丈，也依然抱着他满地跑。r

他曾是妈妈心里的小嫩苗，爷爷心中的小太阳。r

而在同一年，他失去了母亲，也失去了爷爷，两个他最爱的人，不得不独自面对他这一生中最仇恨的人——父亲。r

他记得在爷爷的葬礼上，他冲着爷爷的遗像痛哭淋涕，哭得鼻涕口水都连在一起了，整个小脸都是黏乎乎的。他哭累了，软塌塌的扭头看跪在旁边的父亲，见父亲面无表情，双目无神。r

回到家，他继续对着挂在客厅中央的爷爷的遗像哭。哭着哭着，猛感到后面有人，一转身，见父亲阴沉着脸，似乎头要从脖子上掉下来。r

他顿时吓瘫了过去。好几天都不敢和父亲面对面，或者呆在同一个房间里。那段时间，父亲也像鬼魄离身似的，简直一如行尸走肉。r

在回美国的前一天，他不知怎的，睡到半夜醒了，放声大哭。女佣抱着他问：“怎么了。”r

他只喊着：“好怕。”r

父亲一来，他立即止了声。r

李世华不自不觉打通了美国纽约的电话。电话里立即传来纯正的美式英语。r

李世华用英语说：“我想咨询一条法律问题。”r

一刻钟后，李世华挂断了电话，陷入了一种冥想的状态。就在他几乎快要忘记自己时，手机彩铃把他惊回了现实。r

“喂，李世华，我是吴佳琴。”r

“嗯。”r

“你怎么了？”吴佳琴问。r

“我被悲伤的，未知的，恐惧的，不安的，无法解释的现象如阴魂不散般纠缠着，你觉得我能怎么了？”李世华平淡地说，就像那些话不是出自他之口。r

沉默了会，吴佳琴说：“下周的慈善派对在金碧……”r

“恭喜你。”r

“没事吧？”吴佳琴声音里充满了关心。r

“我有事了，不是更好吗？”r

“李世华，你别在胡思乱想，我和你爸真的没什么，我也没想打你爸的主意，还有你们家财产的主意。”r

李世华深深吸了一口气，说：“你是不是也知道了金碧会所的老板是李德华啊？”r

“是是啊。”吴佳琴说。r

“他也给了你一张会员卡吧？”r

“我只有邀请卡。”r

“是是吗？”李世华问，“他没打算给你吗？”r

“我又不是他的情人。”吴佳琴说，“你爸说来不来随我。”r

“你去吗？”r

“去。因为我想看看你爸的会所。”r

“你除了知道李德华是个伪善家，有一座皇宫般的会所外，还知道什么啊？”r

“如果我还知道什么，一定会告诉你的。”吴佳琴说。r

李世华脑子里突然划出一片白羽毛，他正要问，却被理智堵在了喉咙里。r

“李世华，你没事吧？”r

“放心，我不会如你们的意，称你们的心去死的。”李世华说完，挂断了电话。r

过了一会，他又打了过去，喊道：“喂，周几啊？”r

“周六，七点。”r

“那不是鬼节吗？”r

“什么？”r

“就是祭祀亡魂的日子啊。李德华可真会挑选时间。”李世华说。r

“那不是鬼门打开的晚上？”吴佳琴猛然醒悟。r

“是啊，你小心在会所里撞到鬼啊。最好，突然之间，会所一片黑暗，然后一抹白……”r

“你有病！”吴佳琴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