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事件非同寻常,琥珀在云英追击马贼的地点捡到了一柄匕首,上面刻有户部司的纹章。以前的刀光剑影又渐渐浮出水面,仿佛无可挥斥的梦魇。r
在继承王位一事上,户部向来是站在月咏那边。虽然月咏早就表明自己无心政事,只愿游玩享乐,但是王后却未必会遂他的愿。如果这真是户部司所策划,倒也说得过去。但若真是这样,他们未免也太不谨慎了。然而,如果东西落到查办案件的人手里,他们说不定会认为是对手故意栽赃陷害,这样一来,就反而是他这边要遭受质疑了。r
为防万一,他先去通知了和素来他交好的人,让他们万事小心,香寻便是其中一个。但他的眼线还未探到什么动静,眼下他们都还是安全的,最危险的自然是大王子府里的人,而他最害怕会遭受伤害的,便是此刻吻着的人儿。r
流雪,花流雪。r
他定要守她一生平安,决不让她沾染外面的一丝腥风,半点血雨。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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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这个时节,京城已经被盛夏特有的热度所笼罩,远离京城的水阳山的气候才恰恰是鸟语盈耳的光景。r
山脚下的守卫正到换班的时候,新来的一队刚刚立定,远处的滚滚尘土却为来人提前吹响了号角。r
“什么人!”年轻的侍卫长立刻驾马前去查看,却在看清马上之人后,立刻下马跪迎。“参见二殿下!”r
来人也不倨傲,下马扶起侍卫长,然后牵着马往前走。“陆离,母后现在何处?”r
“这个时候,王后应该是在风然亭品茶,二殿下请随我来。”r
苍玥王后水莲姬乃是前宰相的独女,自小多才多艺,豆蔻之年便已天姿国色,名动京城。后被苍玥王纳入后宫,升为王后,产下苍玥的第二个王子,月咏。近年因为身体抱恙,一直在气候宜人的水阳山行宫休养。r
“母后,母后……”r
水莲姬正在亭中煮茶,忽听得亭外传来热切的语声,漂亮的唇形扬起一抹浅笑。侧头一看,衣着讲究但此时却风尘仆仆的少年几乎是跳着跑来的。r
“母后,儿臣可想死你了。”月咏兴高采烈地跑至亭中,看到水莲姬就要扑上去,却被推了开来。r
“你看看你,弄得这么脏。”水莲姬挑剔地打量着自己的孩子,顺手拿下他发间的一片松叶,替他理理被风吹乱的发丝。“莫非是府中的马车都被你败光了,需要骑马来了?”r
“母后,儿臣想你想得紧,哪等得了车夫慢悠悠的来。”月咏知道母亲是在心疼自己,撒娇道。r
“都这么大了,还油嘴滑舌的,没一点担当。”虽是教训的话,水莲姬眼里却是带着笑的。父亲和母亲都已经过世,苍玥王忙于国事,若说她还有什么牵挂,那就是她这个“不成器”的孩子了。r
“嘿嘿。”月咏讪讪地笑着,扶着水莲姬坐下,小心地道,“母后,前几日王兄府里的人受到马贼袭击,这事说来蹊跷,母后可知道是怎么回事?”r
“嗯?”水莲姬听出月咏是在怀疑自己,不由拧紧了眉头,姣好的容颜覆上了一层威严,生出一股不可侵犯的压迫感。“我还当你是来看我的,原来是帮着外人来怀疑母后么?”r
被母亲这么责问,月咏心虚地低下头,小声道:“母后,孩儿不是这个意思。孩儿当然是怕母后烦闷,来陪母后的。”r
“呵,那便好。既然是来陪我,就在这儿多住几日吧。”r
“啊?”月咏大感意外。因为母亲从来喜欢清静,他也没想在这儿留多久。京城里什么都有,可比这儿好玩多了。r
“怎么,不愿意?”r
“不是,当然不是了。”月咏连连否认,赔笑道。r
“那就这么定了。”r
看着水莲姬又重新露出笑容,月咏只得把嘴里的话往肚子里吞,无声叹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