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错了吗?”透着威仪的声线从头顶上传来,带着让人心颤的力量。r
“知道了。”流雪无精打采。r
“说说你错在哪儿?”r
“咬了你。”流雪依旧无精打采。r
“……”r
流雪已经可以想象月华阴沉下脸的样子了。然而——r
月华没有大发雷霆。r
“确实。我现在还疼着,你要不要看看?”r
流雪心里一疼,却还是没有抬起头。像是在代替脑袋工作似的,她的手抬了起来。r
“那我也让你咬一口好了。”r
“你……”r
月华只觉得眼前的丫头又可气又可笑,而且最最可恨。咬她?他现在何止想咬她,他恨不得把她给吞了。只停顿了片刻,他抓住她的手,“那我可真的咬了?”r
但是流雪丝毫没有被吓到,仍然无精打采,并且无比淡定地点点头。r
终于——r
“花流雪!”r
“月华,我不想跟你吵。”流雪的声音轻轻的,但是一字一句,月华却听得无比清楚。r
手一松,纤细的手腕从掌中滑落。不断从心底里涌出的烦躁冲撞胸口,好像只要一个疏忽就会破体而出,把身前的她扎个千疮百孔。r
于是,他先一步走开了。r
月华和她擦身而过之后,流雪终于抬起了头。r
爱答不理的方式,果然是气走他的最好方法。r
然而流雪没有在心里大肆庆祝。她回身看着渐渐走远的他,心里痛得怪异。如果不追上去,她想自己一定就会这么痛死掉。可是就算自己以这种莫名其妙贻笑大方的方式死掉,也要比追上去好太多。r
“花流雪。”r
忽而听到一声轻唤,流雪定了定神,前方只能隐约辨出一个身影的月华已经停了下来。流雪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只觉得他的语声里没有了怒意,取而代之的是一丝落寞。r
“你不过是仗着我喜欢你而已。”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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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雪在琥珀鄙夷的视线下回到了花倾阁。r
见到屋里的琉璃之后,面色不善的琥珀就自动退散了。r
见他们的关系仍旧这么僵,流雪除了头疼还是头疼。r
“姑娘可是见到殿下了?”r
“你怎么知道我见到他了?”流雪走到床边,仰头往后一倒,声音软绵绵。r
“见姑娘要死要活的样子就知道了。”r
“哎……”流雪叹气。她现在叹气倒不是因为月华,完全是因为琉璃在摘下纤弱恭谦的面具之后,直白得和以前判若两人。r
“姑娘,到底是什么严重的事,要你这样避开他?”虽然知道流雪是有意不说,但琉璃仍是疑惑。r
“你肯定觉得那只是无稽之谈而已。”r
“姑娘不说,怎么知道我会不会认为是无稽之谈?”r
“我做了一个梦。”r
“果然是无稽之谈。”r
这一回,流雪叹了两口气。r
确实,有时候自己想想都觉得超级不靠谱。r
虽然是在梦里看到了玄乎得掉下巴的事,但不是都说梦和现实是相反的吗?所以,回去相信梦里的事的人,一定都是白痴吧?r
但如果说之前都还是半信半疑的话,在得知琉璃透露的事之后,流雪就有了九成的把握。她在等,等剩下的那一成。而她有一种预感,她很快就可以知道她想知道的,即使她并不是真的想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