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自己真的在不知不觉中对他抱有别样的感情吗?r
怎么会……这么卑鄙的……自己居然抱有这么卑鄙的想法……r
乱雪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r
“当然啦,如果你回答觉得我的出现让飞花不高兴了之类的也是可以的。”流雪好像相当无聊,干脆帮乱雪想起蒙混过关的答案来,狡黠的神色却从眼底一闪而过,几不可察,“但是,如果飞花知道了你在拿她当借口,恐怕会不高兴吧。”r
乱雪的双眉之间隐隐出现了细纹,小小的焦躁偷偷地暴露在夏夜的空气里,焦灼得仿若此刻拂过脸颊的晚风。r
“好了,现在你说吧。你是在替飞花她们不高兴呢,还是只是因为自己?”r
“不是……不是她们的问题……”乱雪只觉得心里砰砰直跳,握剑的手下意识地抓紧了些,指骨发白,热度却不断地往脸上升。r
似乎是有些不忍心再逼迫她,流雪安安分分地在石桌边坐了下来,眼尾有安静的笑意浮动。“虽然这种话由我来说会显得我很不知道天高地厚,但是乱雪你啊,真的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呢。”r
并不是像表面上的那样冷若冰霜,反而是外刚内柔的人呢。r
温柔?r
乱雪怔住了。r
“连飞花知道自己被当做借口会生气这种可能性都不知道会占几分的事,你都会担心,真的很温柔呀。怪不得师父会喜欢你。”流雪站起身,一边调皮地笑着一边往后退。r
“喜……”r
她说先生……喜欢?!r
乱雪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漂亮的双瞳在流逐的月光下显得熠熠发亮,灿若繁星。r
屋门在流雪身后打开,步入月色下的是一身黑衣的身影。r
听到声响,乱雪蓦地一惊,错愕地转过身,正对上那双星辰般有神的笑眼。披散的发丝在微暖的夜风中起落无定,亲和中透着俊气。r
正是她最熟悉不过的人。r
来人看出了她的脸色不太对,微笑着抬手摩挲她红得异常的脸颊,语声温软,再没有平日里的那一丝轻佻。“你这丫头,若是早些坦白,我便无需这么多事了。”r
“先生……”乱雪心里轻轻一跳,紧张地低下头去。r
不可以,不可以的。她一直小心隐藏的心情,连自己都看不清的心意,怎么可以就这么……就这么被他知道?她怎么可以因为自己这种卑鄙的心情而束缚住他的手脚?r
他不属于她一个人,他甚至不属于她们任何一个人。只有把他当做过客,心里才不会受伤吧。以前每次这么想就可以很安心,但是现在,为什么会觉得难受?r
“丫头,若你愿意,你便是我的家人,你们都是我的家人。我决不会……”察觉到她的闪躲,栖侠子握住她的手将她往前一带拥进怀中,轻柔的语声落定,“弃你们于不顾。”r
怀中的人儿似乎是僵硬了一刹,继而,慢慢地……慢慢地……放弃了抵抗,小心翼翼地靠在胸口上,像是在细数他的心跳。r
流雪像是大功告成的样子,无声奸笑着跳进屋里,拍拍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站在那里看戏的扶风三人,打趣道:“你们说他们是不是很相配?”r
“是很相配。”扶风微笑道。或许飞花总是和祈月吵吵嚷嚷的没有发觉,但是乱雪对栖侠子的微妙情感,她是早就看出来了。r
“哎……”飞花长叹一口气,摇摇头,有气无力地道,“我觉得我和先生也是很相配的。”r
“摸摸。”祈月似乎完全能够理解飞花的心情,伸过手去在她脸上拍了拍,眼睛却是直直地望着月色下静静相依的两人,幽幽地说:“只要先生喜欢就好。而且肥水不流外人田嘛。”r
“这倒也是,先生跟乱雪一起,可比跟花流雪一起好多了。”飞花依依不舍地看着外面,认命地说。r
流雪的额头不禁掉下了三根黑线——r
喂喂,她就这么不受待见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