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英,你来得正好。你说,琥珀是不是在生我的气?”r
云英先是一怔,然后道:“琥珀岂敢。其实属下来,是为了代琥珀来请罪的。”r
“请罪?”流雪想不起来琥珀哪里得罪她了,不禁有些奇怪。r
“王子妃贵为圣女,本该高高在上,却受殿下倾心。琥珀忠心事主,担心天降责罚于殿下,平日言语里难免透出不敬,还望王子妃恕罪。”r
“我知道。如你所说,他是忠心耿耿,何错之有。可是月华怪罪于他了?”r
“不。殿下若真对琥珀有所责怪,这段时间,他也不会如此了。”r
“他是怎样?”流雪心下奇怪。她只当琥珀仍旧是不喜欢她,所以不愿和她太过接近而已。但是现在听云英一番话,似乎另有隐情。r
“那日王子妃会遭香寻姑娘暗算,都因琥珀过于轻视,没有全力保护王子妃所至。王子妃失踪后,琥珀一直在寻找王子妃,却不料最后还是去晚了一步,致使王子妃差一步就踏进了鬼门关。”r
流雪这才想起来,那天她带上琉璃去月竹轩的时候,琥珀确实是不在身边的。只是那时应该怪她掉以轻心,平时自由惯了,不喜欢很多人跟着,也就没有当回事。r
“这件事不能怪他。”r
“琥珀有时还是孩子心性,王子妃出事,殿下悲痛,琥珀觉得是自己伤了殿下,自然引咎自责,积郁在心。这段时间,殿下虽没有怪罪之意,琥珀却一直耿耿于怀。幸而王子妃有所好转,如若不然,依他的性子,定然也是要自绝陪葬的。”r
“原来如此。”流雪心下了然。难怪琥珀最近一直紧跟着她,就算她和珊瑚到园中散步,也总能感觉到那一抹紧追不放的视线。她是真的让他不放心了。r
“云英,我眼神不好,你替我叫他过来可好?”r
“是。”r
不过片刻,眉目俊朗的少年便到了流雪跟前。只是少年也不说话,只是安静地立着,垂着视线。流雪也只望着他,不说话。r
视野已经很模糊了。她只能看见面前一道挺拔的身影,但那头微垂着却像个犯了错的孩子。还真的是孩子心性。r
她真的是没有白回来。纵然还是会死,至少还能对月华有所叮嘱,给众人一个交代。r
流雪刚想说些什么,却见琥珀突然单膝跪地,依旧是沉默不语。r
心下微微一惊,而后释然。r
“琥珀,我看不清路,带我去一个地方好吗?”r
香寻就葬在月竹轩的后面。r
流雪去的时候,墓前立着一道有些眼熟的身影。来人听见身后动静,也是转过身来,目光幽幽一凝。r
“浮生公子。”还是流雪先叫出了那人的名字。r
“流雪姑娘。”浮生公子见流雪跟着琥珀走近墓前,视线往前之时却是眉头微蹙,察觉出些许不寻常。“流雪姑娘,你的眼睛……”r
“不碍事,还能来看看她。没想到浮生公子也会来此。”r
“呵,我倒是后知后觉了,前几日许多朋友都已来祭奠过。我前段时日因事外出,得到香寻姑娘要成亲的消息,等到赶回来准备去喝杯喜酒,却不料只能来见这一座孤冢了。”浮生公子看着墓碑,面露憾色。流雪虽看不清他的神情,却能从语气中感知一二。r
流雪在墓前跪下,点燃了一束香,望着袅袅烟丝有些怔然。“是我害了她。”r
“其实,是她对不起你才是。”r
流雪心中一紧,侧过头望他。“你都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