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以后不要这样了。”r
流雪的声音有些沙哑，声线里的萧瑟更让人痛心。她知道琉璃会被打成这样都是咎由自取，但是看着她这个样子，她却没有办法不心痛。r
琉璃似乎是听见了说话声，慢慢睁开眼睛。那双黯淡的眼在看见流雪的时候不由得一滞，瞥见她停留在自己脸上的手帕更是讶然。r
“姑娘？”r
“难得你还能叫我一声姑娘。”r
流雪只觉得心潮起伏，泪珠不知不觉就滚落下来。也许那些朝夕相处的日子，琉璃对她处处是假，她却很是当真。怎么能够想象，她对她嘘寒问暖，替她挡刀全都是虚情假意？r
“我那样对你，你为什么……还这般待我？”r
“琉璃，如果我还是当日那个花流雪，我肯定会对你恨之入骨。可是，我已经死过一回了，死而复生，竟是看淡了很多。你要杀我，只因为我是东皇圣女。我说得可对？”r
琉璃垂落目光，淡淡应道：“是。”r
“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的，你也只是替人卖命而已。人说圣女可以拯救苍生，可我只会带来灾祸。许多人已经因为而死，我不想再看见有人死去了。我怕是活不长了，你以后也别再做那些了。重新开始，好好过活，岂不更好？”r
“流雪！”月华听流雪又说了这些不吉利的话，一把将她夺进自己怀中，抹着脸上为干的泪痕。“不要这么说，你哪有什么错。”r
地牢地响起了低低的啜泣声，却不是流雪在哭。r
流雪闻声看向琉璃，只见泪水如滚珠从眼中掉下，渗进脸上细碎的伤痕里，滑落脸颊。r
“姑娘，琉璃不值得你这样对待。琉璃也没有未来，不可能重新开始。”r
“不会的。你不像我，只要还活着，你就可以做主。”r
琉璃却只是摇摇头，神色黯然。眼泪已经干涸，漠然的眼底是无法言说的孤独。“琉璃早就对此生无望，能遇见姑娘，也算得此生无憾。姑娘，我只知道栖侠子住在桃花谷，桃花谷在何处，就不得而知了。”r
琉璃说完就闭上了嘴，眼中划过一丝狠色。月华知有蹊跷，立刻出手在她脑后落下一掌，这才阻止了她咬舌自尽。r
她想死，可不是那么容易的。她供出了栖侠子所在，他可让她先免受些皮肉之苦，若让她发现这不过是她胡乱编造，那便有得她受的。r
经过流雪再三恳求，月华终于同意让琉璃离开地牢。虽然是让她养伤，但仍是派了人严密看守，无异于软禁。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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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的事算是告一段落，流雪知道还有许多未尽事宜，但眼下却不能操之过急。她虽不怨恨琉璃，月华却是恨之入骨。琉璃既然已经知道悔改，她自然也会慢慢劝月华放过她。r
这天午后，流雪小憩醒来，不由得想起琥珀曾质问琉璃的那一幕。那时，她也是刚睡醒，糊里糊涂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时她只当琥珀疑心太重，现在却知道，琥珀保持警惕并没有错。r
但是这几天，却很少看见琥珀。r
她当然知道琥珀在哪里，却没法看见。因为多数时候，琥珀都在躲着她，只是在暗处保护她。就连先前告诉她琉璃在哪里，也是说完了就走，好像根本不想看见她这张脸似的。r
流雪正想着琥珀是不是还在为自己上次说的那句“情窦初开”的玩笑话生气，云英却进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