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忍受不了活春宫的折磨,田斌赶紧把耳机摘下来了,免得直接发射在自己裤裆里。r
现在有更急迫的事情要考虑,瞅瞅这车里的设备,田斌嫉妒地想着怎么能直接搬走。r
那个瘦弱男子已经顽强地从地上爬了起来,田斌不由得有点儿佩服了,只见这哥冲着田斌亮眼冒出愤怒的火光,从背后掏出一把刀来。r
田斌顿时觉得不妙,这哥们要玩命啊。抢新闻抢出人命,不至于吧？咱都说了可以给钱啊!r
瘦子一声大叫刺了过来,田斌在车里一把揪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攥,那瘦子已经一声惨叫翻起白眼,刀子掉在地上。r
跟之前捅刘县长的杀手相比,他这一刀简直就不够看。田斌一脚把他踹翻在地,马勒戈壁的,吓得心惊肉跳。r
最近似乎老是遇到血光之灾,但是自从跟陈天华经历了地狱般的摄影课程之后,田斌觉得自己的力量和反应速度都比其他人强得多。一个以前被人欺负惯了的胖子忽然改成了欺负人,这种是会上瘾地。r
田斌这几天心头总是压着一个人的影子,何伟,那人的狠劲儿即使是如今的他也打心底里害怕。跟何伟相比,这些人连小喽啰的资格都算不上。r
田斌一不做二不休,把瘦子一拳打晕,三个人都丢在小树林里。翻了翻三个人的衣服,发现什么证件都没带,只找到了车钥匙。r
再拿起耳机,好像冯丹妮和佩媛也忙活完了,开始聊天说叫人送晚饭来了。r
田斌折腾半天,这些仪器他除了认识耳机其他的根本看不懂。r
田斌想了半天,打查询电话,找了个代驾司机。把车从树林里推到车道上,没多会儿那个代驾司机就来了,田斌让人把车开到一个离家不远的没人管的停车场,把车牌子拆了下来。这样就没有人认得这辆车了。r
田斌在车里鼓捣了半天,也没看懂这一堆机器是干什么的,只好给普明打电话。r
“普哥,您知道谁比较熟悉窃听的设备么？”r
普明听了之后直乐：“你抢了狗仔的窃听设备？这事儿肯定是得找光爷。”r
光爷就是陈光,头天还一起吃过饭,田斌自然记得。听了普明的介绍以后,田斌一愣,原来陈光就是北安乃至北方五省范围内最有实力的狗仔队的老大。真是人不可貌相,怪不得普明以前说,不像他们那几个来钱的路子多,原来是这个意思。r
普明说：“要说照片卖钱,别看你给潘永邦的婚纱照卖了一百万,可还是比不上光爷。光爷曾经把一套照片卖了六百万。自然,不是因为拍摄技术,而是因为照片的内容。谁都有隐私,严重的就会花钱买回来。光爷路子很广,不光是跟踪一些艺人,警察破案有时候也需要他帮忙。”r
田斌说：“普哥,为什么我觉得落在你手里的人也不少啊？”r
普明说：“我不是教你坏,但是明面上谁敢惹我,我能动起来的关系还是很多的。不过还是比不了陈光,呵呵,那家伙是坏人,真正的坏人。”r
田斌对于普明和陈光的关系大概也就明白了,普明和陈光曾经是同学,但是后来呢,普明进体制了,升职了,陈光不喜欢坐办公室,慢慢地就变成了专门动手的人。r
陈光接到田斌的电话以后,饭局都推了,没多会儿就来了。r
陈光瞅着田斌就乐：“我说,你这么快就黑吃黑了啊？孺子可教……”r
见到那辆车里的东西,陈光一愣,随机就是光火：“这他妈谁的东西？”r
田斌说：“我也不知道。那三个兔崽子身上啥证件都没有。怎么了,光爷？”r
陈光说：“咱们从普明这边儿的关系开始论,你还是叫我光哥吧,光爷是别人叫的。”指了指显示屏下面乱七八糟的线插着的机器,跟田斌说,“一开始我以为你说的就是个窃听器啊、针孔摄像机啥的呢,这套东西一般人可弄不来啊,这是很专业的机器,肯定是可以监视几个房间的,对方应该放置了很多针孔摄像头。”r
陈光指了指一个闪着光的小盒子：“这个单片机是滤过器,但是也能用于跟踪定位。不关了很快人家会找来的。”r
陈光一把将那盒子关了,跟田斌说：“赶紧都卸下来,搬我车里去。这种车不能要。”r
陈光一台一台往下拆,田斌往他车里搬。拆卸的过程中,陈光抽出机器里的磁带拿给田斌,要他先收好,这都是今天对方录下来的。r
十分钟搞定拆完,陈光幸亏开的也是个大吉普,后座和后备箱里都堆满了。r
陈光说：“他们会有人来找车的。我得看看是谁。”r
陈光带着田斌去买了个肯德基的全家桶,开回来停在不远处,躲黑处监视着那辆车。r
陈光说：“从他们持有的设备来看,太专业了,这不是一般的狗仔有实力做的事情。但是我可以肯定他们又不是国安或是国际警察,他们没许可证,这些设备也是拼凑而成的。”r
田斌第一个反应就是：“光哥,这些东西值多少钱？”r
陈光说：“大概得两三千万吧。”r
田斌吓一跳,顿时觉得刚才搬得过程中自己这手力气大了点儿。这是设备吗？这是金山啊。r
陈光说：“主要是里面有几台设备非常昂贵,其他的就不怎么值钱了。但是人家是有手艺的,能把这套东西玩起来不简单。我要是没给国安局打过下手,这些东西我也玩不转。为了吃好这碗饭,之前我专门拜过几个师傅,人家那是真牛逼,不用花钱买,这些东西人家自己买电子元件能做。你要花钱买呢,就得几千万了。”r
田斌嘴里塞着鸡腿,喝了一口可乐：“光哥,我有个疑惑,我今天的行为是不是有点儿二？”r
田斌把今天的工作经过详细地跟陈光说了一遍,陈光正喝可乐,呛到好几次,最后还是没忍住,一口沫子噗的一下喷在前风挡上,搞得车里全是可乐味儿。r
陈光说：“你不是二,你是巨二!你当你是记者人家就得被你采访啊？”r
田斌说：“我之前觉得大家都挺牛的啊？”r
这普明往百乐门里一坐,对方就老老实实把相机赔了。张秋野当街打了警察,对方也屁都不敢放一个。r
陈光说：“你这太离谱了,这跟他们那个情况的性质一样吗？很多明星都有专门对口的记者的,不是哪个记者都给资料,这叫独家新闻。马路上是公共场所,百乐门那是普明拿准了对方的软肋。你这个,是非法的,未经许可的好吧？偷拍一下就已经赚到了,你还挺嚣张地迎上去……普明没带带你啊？就让你这么个二货在大街上乱跑,不得出事啊？”r
田斌说：“普哥带我都是正常的采访,这次是我突然得到消息,想表现一下。”r
陈光拿着纸巾擦着自己的车,这车里的可乐味儿挺大,但是还不敢开窗户,怕暴露。r
陈光说：“哦,想起来了,普明让我带带你,原来这个事情他是这个意思,让我教你怎么当狗仔。”r
田斌兴致来了：“光哥,你们是不是平时都用这些东西啊？跟特工似的。”r
陈光说：“真不是!”用一种特别郑重的语气,陈光对田斌说,“干这行得把握好尺度,我们的信条是有义务挖掘事实的真相,把真相呈现在大众面前。但是这行很容易过分,过分了,就是人渣。毁掉一个人很容易,毁掉自己更容易。像这种偷偷给人安窃听器、摄像头就已经属于不择手段了,这是违法的。所以,我才想看看是什么人。”r
“但是呢,你要是没有点儿歪的邪的,基本上你就啥也搞不定。有材料握在手里,你就得想着怎么把信息的价值最大化。你要做好人,你这辈子就只能拿点儿好人卡了。”r
田斌琢磨着陈光的话,觉得受益匪浅。r
陈光跟他聊着,就告诉了他很多常识。其实当狗仔非常辛苦的,为了挖掘一个重大新闻不眠不休,一个月轮班换人下来,经常都搞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人还要很机灵,遇到情况随机应变的能力要特别强。还要善于分析,仅仅从垃圾桶里的东西就可以判断出很多很多的问题。r
陈光说,你要是从垃圾桶找到一个避孕套,就可以判断出谁和谁上过床,甚至两个人搞得爽不爽。你也可以把这个当把柄去要挟人家,搞点儿封口费。这行业就是这样残酷的,谁让你做了,被我发现了。但是你不能私闯民宅,更不能随便去安窃听器。r
陈光在车窗玻璃上用手指画了一道线给田斌：“这边房子外面,垃圾桶是你的。因为外面都是公共场所,他们当垃圾丢出来了,那就是你的了。房子里面,私人领地,没有受到许可,进去你就是贼。”r
说到这个陈光特自豪,他手下的小弟是绝对不许越过这道线的。尽管如此,他依旧是北方的狗王,超过百分之八十的花边新闻出自他的团队。r
陈光说：“只要不越过这条线,坑蒙拐骗偷砸抢,随你的便。对你来说没有过分这件事,也没有对不对,因为好事坏事都是人家干的,你能选择的只有捅不捅出来罢了。我不是教你坏,但是干这行千万不能天真,别跟我提什么道德,因为越是有问题的对象越不会跟你讲什么道德。抓到把柄不好好利用,对方才不会感激你呢,只会偷笑你是个二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