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总有一些东西我们不愿意轻易触及,虽然不是伤口,但依旧会撕心裂肺的痛,真正痛了以后,就长成了伤疤,但,吹弹可破。就如同楚小来不想听到段尘落说出决裂的话一般,她的那句“从今你我、一刀两断”比用刀割枪刺的伤还要痛上万倍。r
看着段尘落决绝的转过身,楚小来心头一颤,这次离开,怕是一辈子也见不到了。有些话拥堵在喉咙口,想说又难以启齿。犹豫间,段尘落已走出了门口,蹒跚着脚步往马路对面而去,一辆飞奔的taxi紧急刹车,轮胎擦地声在平静的街道上显得特别刺耳。r
楚小来心都提到了嗓子口,紧张的站了起来,脑海里又浮起段尘落说分别时决绝的样子,终于又坐了回去。r
刚刚送蛋塔的服务员轻轻走了上来,边收拾满桌的狼藉,边小声道:“去追吧,看得出来她还是挺喜欢你的,抓住机会向她表白,你一定会成功的!”r
楚小来如醍醐灌顶,脑子瞬间转过了弯,忙道了声谢谢,飞一般的追了出去。r
段尘落漫步在街头,心头空白一片,茫茫人海,自己究竟该何去何从?r
心头突然有些后悔,“自己说的话是不是太过份了?也许当时的情况他也束手无策,我是不是不应该责怪他呢?”r
另一个声音却道,“你做得对,肯定是他不对,若不是,他为什么不辩解呢?”r
“是啊,”段尘落喃喃自语道:“他可以为自己辩解的,他为什么不说话呢?”r
已经浅秋了,虽然仍是艳阳高照的日子,但每每有微风吹过,都不自禁令人浑身生出凉意。段尘落团抱着双臂漫无目的的走进了一个公园,公园里依旧人声鼎沸,不乏一些游玩赏花的情侣,或是四处嬉戏的孩童,端坐着的是闭目养神的老人,喧闹吵扰的是围在一起打牌的男女,江湖卖货郎肩负着一担小玩具在和小孩子试玩,不远处的菊花盛开的格外璀璨。r
这么的热闹、这么的繁华,这些欢笑着的脸孔,这些幸福的片章,这些都是不属于我的,我只是一个过客,什么也带不走,什么也留不下,再怎样的热闹,再怎样的繁华,却越发衬托自己的形单影只,在那浮华的童话里,默然抬起头,却找不到一张熟悉的面孔。r
段尘落一个人坐在长椅上,想天想地一个人想到哭,但苦忍着的泪水终于没有落下来,犹记得很久前看过一本名字叫作《梦里花落知多少》的书,故事很煽情、有些不着实际,但终究是赚了自己大把的泪水,还记得末尾那段童话般的梦呓:r
记得当时年纪小r
你爱谈天我爱笑r
有一回并肩坐在桃树下r
风在树梢鸟在叫r
不知怎么睡着了r
梦里花落知多少r
是啊,错过了就再也回不去了,自己原本早已经死去了,偏偏后来又活了过来,却不得不面对这悲伤的结局。喟然长叹也好、黯然心伤也罢,弟弟和芊芊终究天人永隔、再也见不到了。r
楚小来一路紧追,拐过街角却看不见段尘落身影,正自责怪自己大意时,眼角余光瞅见了那个公园,一种莫名的感觉驱使着他走了进去,公园青石板路尽头的长椅上,段尘落已卷曲着身子酣睡了过去。r
楚小来心里难过,除下上衣轻轻的披在段尘落身上。段尘落受惊,一下子坐了起来,待看清楚是楚小来,顿时沉下脸道:“我和你已经没什么关系,你来做什么?”r
楚小来“哦”了一声,不自觉后退了一步,深呼一口气又大踏步上来道:“尘落,我不能抛下,你现在身受重伤,随时都有生命危险,即便你再厌恶我,我也不能对你不闻不问。”r
段尘落决绝道:“我是生是死都与你无关,你不必自作多情的以为任何人都非得接受你虚伪的好心一般。即便我暴尸街头、死无葬身之地都是我的命,与任何人无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