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伴随着老袁对着一众小妖吹水的声音,天福正在完成自己称霸兽山的第一步——往门口的树下撒尿。
据将自己养大的老袁说,山脉里所有的虫兽小到一只蚂蚱,大到隔壁山的巨熊都是用气味来圈定自己的地盘的,散发气味或者说信息素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自己的排泄物。
天福开始是想要搞一泡大的,他总是觉得大的比较醒目,哪怕有一天味道散光了最少还有点遗物在哪留下,奈何实在是不知道老袁天天给他喂的什么玩意,光进不出,刚刚那点尿水还是大清早灌了一肚子水才弄出来这点玩意。
而老袁也只能一脸无奈的看着门口的小东西,自己讲的常识含着泪也得吞下苦果,打是打不得的,上次只不过把小子吊了半个时辰,早上出去练个功的功夫再回来自己的山洞里一群老东西准备揍他。
“阿福,自家的门口是没有必要这么干的。”
“叔,如果自家门口都不尿,怎么能尿遍整个兽山?”
看着一脸‘雄壮’的天福,老袁也只得叹口气继续跟那群懵懂无知的小妖们继续扯淡,只是本就弯着的腰身似乎更严重了些,不知是错觉还是真实的。
老袁是只妖怪,是某种猴子类的妖,至于为什么姓袁不姓侯...
“猴子成精不是姓孙就是姓袁,哪有姓侯的。”老袁如是说道。
其实天福根本不知道么是妖,在他懵懂的印象中老袁就是会说话而且身形有其他猴子三五个大小的大猴子。
哦,也是别的有不一样的地方的,比如老袁会处理一些动物的皮毛围到自己腰胯处,以前这个皮围子里面还会有个叫内裤的小东西,不过后来也不穿了。
“我这叫放飞自我,你懂个屁。”
“那我为什么不能放飞自我?”
“因为你打不过我。”
“那虎叔叔打得过你吗?”
“所以他可以什么都不穿。”
“那。。”“闭嘴,去练功。”“嘁”
老袁一直搞不懂天福脑子里想的什么,从他们捡回来这个小东西开始就是这样。
****五年前****
天赐之夜,正是个热的时候,老袁像以往经历过的众多这样的夜晚一样爬到最高的山巅上,和几个老家伙一起看看有什么开智的兽类能接到帝流浆他也方便在这些小妖没成气候的时候拉扯一把,免得被做成灵食上了餐桌,只不过这次有了点别的不同的地方。
兽山最高的山巅,本来是没有名字的,但是不知多少年前一个倒霉蛋在天赐夜爬到山顶后这里就被称呼为啸妖峰,是人类传说中兽山的大妖们聚居的地方,从此以后啸妖峰也就叫了这个名字。
顺便说一句,那个人没死,能独自穿过群山抵达这里的人总是有些本事的,打不过想跑还是跑得了的。
啸妖峰顶,一个婴儿躺在地上,一只豹子在给他喂奶,一只山鹰在给他扑风,不是太远的地方有树遭雷击点燃驱赶潮湿,蚊虫不落。
有比老袁来的更早的妖正在围观,群脸懵逼。
“这个小东西是哪来的,这些山兽竟然...”
“鬼才知道这玩意哪来的。”斑纹大虎口吐人言,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道~~~。”一只青面獠牙的阿飘喃喃自语。
众妖在探讨要不要吃了这个小婴儿,或者说谁吃,天降异象的东西没人说得清是好是坏,久远的不说,近的上上次出这破事的时候,人类开始聚集修行,上次出这事的时候,修士围杀妖群,一战而胜,这次又是出在一个人类的孩子身上,对妖来说,十有八九又是祸事。
至于说谁吃,以前大家都是野兽没什么脑子的时候还好说,现在在场的时候都是成形已久的妖怪,哪有谁愿意吃一只幼生期的小东西,吃了说不得下次灾劫就多一道紫色的雷或者同等级的什么东西。
也不是说没想过找野兽来吃,可一个连蚊子都不愿意咬的孩子估计也没什么野兽来吃,再说那边还有只母豹子在那喂着奶,寻常的野兽来了怕是送了口粮,而且看看那边的雷击木,众妖脑子里都有点别的想法,能劈树烤火,谁敢说就不能劈妖。
“谁说这是人类婴儿的,你们几时见过三只眼睛的人的...看看看,很多地方不一样啊。”
就在所有人都在为难的时候,狐狸似乎发现了一些特别的东西。
刚才喂奶的时候被那豹子挡着有些地方看不清楚,一把扒拉开之后才发现确实是很多不同,甚至可以说除了外表有些相似没有毛之外就是两个物种,额头横生一眼,三只眼睛六个瞳孔,翻过身来,屁股后面还有只小尾巴,短短的看不太清楚。
没有几个妖能说的上这是个什么东西,能掐会算的那几位却是在那说什么‘说不得,讲不得’,问也不说,慢慢腾腾摇着头犹如神棍。
眼看月上中天,也只得先放后再说,众妖在山顶上看着这片无垠的山林等待那一刻的到来。
随着月光慢慢的明亮,空中稀稀拉拉出现了一些只有修行者才能看见的橘红色光团像流星般坠落,山林中即便没开智的野兽也开始对月嚎叫,如果眼神够好,可以看到万里之外的山脉外围开始出现了不少的剑光,妖兽的天赐夜,人类的猎兽夜,就此开始拉开序幕。
“卧槽,什么鬼!”狐狸又喊了一声,山林外落向人类世界的许多帝流浆硬生生改变轨迹,看方向分明是冲着这座山峰来的,而本来落到这里的几粒此时却在那个小小的幼童手上玩耍,就好像落到猫爪里的团子一样。
****回****
五年前的夜晚到现在老袁都历历在目,在短暂商讨之后也决定由老袁带着这个小家伙,谁都不想这个小家伙以后走路是靠手脚来爬,平常站着走路而且没事惺惺作态穿衣服的也就只有老袁合适了,名字是老虎起的,
“这是天赐给我们妖类的福气,就叫天福好了。”
倒不是没其他猴子,只是其他猴子成妖之后作为族群中比较强大的一只,无论雌雄屁股后面往往跟着一大个家庭,总不能让天福去跟他们一起抓虱子去吧,要知道大家庭中别说妖,开智的都极为稀少。
老袁反而有些稀奇,没有人知道它是什么时候成妖的,只知道这妖怪擅使一根杀威棒,一直以来独自住在啸妖峰下边不远处一座小山的山洞里,所有妖怪都习惯他的存在,就好像是一座路标一样,没人觉得神圣,就像天然就应该存在这么一只妖怪一样。
五年的时间,对于妖怪而言就像一个月一样,奇异的是天福倒是没怎么成长,微乎其微,虽然能跑能跳,身体却还是像个婴儿一样大小。
虽然很多妖怪觉得不可思议,老袁却是没说什么。
“上古时期,有大妖被称为神兽,神兽之强出则影响天象,有正者能使旱地下雨,涝处河流发达云收雨停；有邪者能赤地千里,唤来风雷,更有甚者现世便有万心浮动,兵灾四起；而这些神兽有一点非常相像,就是都有漫长的幼年期。”老袁吐了一口葵花籽说道。
一众小妖听得心中神往,
“那袁叔,神兽们去哪了?”
“一部分藏起来了,山野中,荒郊小村,人间坊市,像那朱厌,只有他自己出来,找是万万找不到的,有的死了,像夔牛,被黄帝杀了做成大鼓,更多的,却是见这世间浑浊,去了天外天。”
“神兽是妖吗?”
“当然是,如果不是妖,何必搬到天外天,他们怕再在世间住下去,终有一天忍不住大开杀戒,到时候不光人类,怕是这方世界连蚊虫都无落足之地。”
“可是,不是有一出来就带来灾祸的吗?他们原本就会杀死生灵。”
“带来灾祸只是他们的体质和存在造成的,不是他们想要这样,我刚才说的正邪只是种比喻,神兽本来就如同婴儿,没有善恶之分,等到动了杀心的那一天他们就不再是神兽了,直到杀光所有与他动杀心相关的生灵那一天他才会恢复本性,回归本源再成神兽。”
“那天福呢?也没见他带来什么福祉或是灾祸。”
“我可没说他是神兽,鬼都不知道他是什么。”老袁又吐了一口瓜子皮,笑眯眯的说道。
山洞里适时传出来一句慢吞吞的话:“对~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东~西~~”
而众小妖见问不出什么,也就各自带着对神兽的向往作鸟兽散——真的是鸟兽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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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飘就叫阿飘,他是老袁多年前出山买油盐酱醋时‘捡’回来的,老袁说修炼有成的鬼不少,但是能见太阳吸收雷霆的实在罕见的很,以它活了这么多年才是第二次见到,上一次见到的那只还是去地府的时候看到的公差。
以前刚‘捡’回来的时候,也没什么称呼,反正山洞里就一猴一鬼,有事喊声“喂!”就可以了,是天福见他明明有腿却老飘来飘去的就叫他阿飘。
阿飘好杀人,每隔几个月都会‘出~一~趟~远~门~~’,回来时候就是一身的血腥气,问他干嘛去了,他就说是出去猎食了,倒是老袁说他去山外的城市杀人吸魂去了,这些年很是弄死了一些恶人——相较于普通人而言,恶人的魂魄总是更为厚实,用阿飘自己的话说就是“有~嚼~劲~吃~起~来~比~较~健~康~~”
阿飘是只好鬼,只是智商方面有点缺陷,这是天福的话。
老袁总是会弄一些花花绿绿的果子榨成汁或者捉一些灵气团给天福吃,兴许这些东西单吃味道都不错,但搅合在一起...
幸好有阿飘,阿飘处理‘食物’方面是高手,最少能把那些搅和在一起不可名状的东西变成有办法吃下去的东西,只是有办法吃,再多他也无能为力。
日至天中,天福苦着脸吃了饭,跟着老袁爬到山顶开始练功,道道日光像流水般被他吸收进体内,他身上也开始冒出来一些像淡淡的带着火光的飘焰,随着日头渐渐西去光芒渐弱,天福也慢慢收住了功法。
天福刚会说话的时候,老袁带着他早上第一缕霞光的时候修炼,练了大半年也没啥效果,倒是有一天天福自己没事瞎折腾吸收了太阳精华——刚开始老袁差点吓死,他以前也看过那些我命不由天的脑残想要修成大日趁着白天修炼,无一例外都烧死了。
不过后来经过仔细查看发现天福没啥异常,进境也只是比正常的妖快了不少,就不再担心。
似乎在老袁心中,天福修炼进境慢才是不正常的。
天福的日常生活也是从小就变成了上午炼体,中午修炼,下午带着群兽啸聚山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