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大家都刚回过神，纷纷双手掩着脸嘶叫了起来，惊动了藏鸦苑里歇息的乌鸦，飞腾而起。
眼看着又该下雨了，凤久有些意兴阑珊地看着黑沉的天际，摆摆手说：“四姐，我不会杀你的，但是你这往后的一生，也就只能这样了。”
她低头看着凤紫衣，轻轻地叹了一声，那双清澈的眸子里，流动着满满的悲切和怜悯。
仿佛她很是为四小姐凤紫衣的遭遇感到可惜。
凤紫衣身体抽搐着，脸已经看不出表情，只有那双眼睛还能分辨出神情，从来没有过的恐惧，惊骇，和怨恨。
她挣扎着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奈何自己没有了说话的力气，只能在地上颤抖着挣扎。
“你们在干什么？”沉稳不失威严的女声赫然在院门口响起，凤久还没抬头，那些本来围观看戏的小姐和婢女们早已经如获救赎般让开了一条路。
凤英迎了上去，“母亲，你可算来了。”然后是一连窜的颤音，显然是惊魂未定。
凤久慢腾腾地抬起头来，低矮的院门边，由一衣着高贵的妇人带着一群人鱼贯而入，妇人高挽翩灵簪，浅蓝衣裙，端庄高贵，面容雅致，身姿丰盈，神态之中都是当家主母的威严。
跟在她身后的一个同样锦服高雅的妇人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凤紫衣，惊叫一声扑了过去，毫无形象地跪在凤紫衣的身边抱起她，看见她的模样，险些晕倒了过去。
“女儿，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啊？”妇人的声音奇高，说起话来的时候，尖利得让人鼓膜生痛。
在小凤久的记忆里，这个妇人就是凤紫衣的母亲，凤府的三姨娘柳萍，和大夫人秦可欣走得很近，这两个女人，不好对付啊！
凤紫衣只是睁着眼睛看着她，什么都说不出话来。
柳萍怒不可竭，抬起头来看凤紫衣的贴身婢女，愤然说：“小姐怎么会变成这样？快说，不然我要你们陪葬。”
说到激动处，唇畔都在慢慢地变黑。
那些个婢女纷纷恐慌不已，跪倒在地，吓得说不出话，在凤家，除了秦可欣不可惹，这柳萍不能惹是大家心知肚明的。
凤久闲闲地站在那里，角色好像突然转换了，她成了看戏的人，而眼前的这些人，都是演戏的人。
“姨娘，都是凤久那贱人把四姐害成这样的，她明明懂灵术，却骗了我们所有人。”七小姐凤英和大小姐凤遇晴是大夫人所生，嫡出小姐。
而往常，四小姐和她们姐妹走得最近，关系自然很好。
有了秦可欣在身边，凤英便也变得有恃无恐了起来，愤恨地瞪视着凤久，恨不得让她死无葬身之处。
她的话一出，柳萍先是不相信地愣了一下，她的女儿刁蛮跋扈经常欺凌凤久她是知道的，但是以自己的女儿的功力会被凤紫衣弄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她不相信。
感觉头顶上有一道探究的目光，凤久慢慢地抬头，就看见秦可欣平静地看着她，眼睛淡漠毫无波澜。
凤久暗想，心机深沉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