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炳安想到这些,马上向上峰报告,说靖县的土匪已经剿清,要求撤回十区保安司令部。而此时,靖县县长赵恩畴因为侄儿、老婆侵吞了县乡合作预备社的货款,已经被省政府撤职查办了。省政府把常宁人秦镜派到了靖县,接任了县长一职,新来的县太爷不买他的账,谢炳安在靖县巴不得走得越快越好。
秦镜刚来,他也不想有这么多的负担和压力,便同意了十区保安团撤离靖县。于是谢炳安到靖县来剿匪4个月,土匪一个也剿不到,却收获颇丰,还迎娶了一位田姓美女做小老婆,大摇大摆地带着他搜刮的钱财、美妾滚回沅陵去了。
黄俊岱的队伍真正得到了迅速壮大,到了1940年的春天,他认为自己完全可以和靖县保安团抗衡了。此时,正好接到外线的探子来报,谢炳安的十区保安营已撤离了靖县。黄俊岱便带着他的114名聚义总队的土匪兵,快速回到了坳上,公开驻扎在了婆婆庙的市场上,他成了第二个李德胜。
从此,靖县西区坳上大由乡、小开、大开一直到大堡子防江一带,就成了黄俊岱控制的势力范围。这时的黄俊岱,除要求弟兄们在婆婆庙兔子不吃窝边草以外,在其他各地,他的弟兄,特别是傅太和带领的一大队,****抢劫,无恶不作,人民畏之如虎狼。而靖县政府见俊岱匪部与自势均力敌,一时不能剿灭,也就只好听之任之,一个县域范围内,两种相互对立的势力就这样共生共存着。
对于自己的手下为非作歹,黄俊岱本人不愿这么干,可他也只好装傻不知道。傅太和做得太过火时,他才委婉地提醒一下。土匪就是土匪,他体谅大伙的难处,可是人民遭了大殃,他却不管了。他们是这个社会的毒瘤,他们自身当然不可能先于这个社会自行消亡,时代就如一场洪流,必定泥俱下,走向它必然的结果。
一年的光阴,就这么不知不觉地流失了。黄俊岱的处境,由到处流窜到坐守婆婆庙,变得安稳起来。现在的他,已经习惯了这种虽然飘浮不定,但自由自在的土匪生活。人生的目的是什么,不就是自由自在地生活吗?现在我得到了,虽然是不为人们所接受的土匪人生,那又怎么样?这也许就是我的命运啊。没有什么想头了,要好好地生存下去,就得继续与官府斗下去啊。他们适应了自己所处的社会地位。
望着婆婆庙外的青山,到处是生机勃勃、青翠欲滴的绿色,空气中飘来一阵阵泥土的芬芳,万物争辉,每个人都应有生存的权力,身处他乡倍思亲,黄俊岱禁不住想起了远在东冲湾的亲人。要是能够守在自己的亲人身边过日子,那该多好啊。他又想到了自己的新对手,那个最近才新来的秦县长。
其实,秦镜是一个善于心计、格外狡猾的官场老手,他的所作所为都能以所谓的民意来掩盖。他一到靖县就蛊惑人心,说要鞠躬尽瘁,剿灭土匪,振兴地方实业,使不少人对他抱了许多美好的希望与幻想,甘愿为他服务和驱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