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太和说,四爷,我在青朗江被会同保安团打了伏击,我们的队伍只剩下12个弟兄了。今天我们上山来,发现了刘亚带领侦缉队上山来捉你,我一枪将他结果了。你看,他们在这里。我们也只有这么个几个弟兄了。
其他弟兄见状,也痛哭起来。有的说,四爷啊,我们被保安团逼到绝路上来了;有的说,四爷,我们今后怎么办啊;有的说,四爷呀,我们弟兄分开了不行啊,老母猪挤到了墙脚也要哼三哼,你不能就此撒手不管我们弟兄了呀。
黄俊岱听到自己的弟兄又已死伤了绝大部分,心中一股鲜血喷到了脑门上,他差点晕了过去。国民党政府欺人太甚,欺人太甚了!他转过身来,看了看这4个被傅太和抓住的、被反绑了双手的靖县警察局的侦缉队员,他走过去问道,我问你们,是谁派你们到这里来的?你们来干什么?
一个老一点的侦缉队员说,是秦镜和邬仲青派我们来的,我也是没有办法,端人家的碗,受人家管。四爷,今天我落在你的手里,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我是没话说了。
黄俊岱看了看这几个人,看到这个40多岁的人还有些骨气,就过去亲手给他松了绳子,并对他说,你是个有骨气的人,我不杀你,你回去告诉秦镜,我再也不当土匪了,他为什么还要来对我赶尽杀绝?我被他逼到这步田地了,他还不放我的过手,真是不让人活啊。我操他的姥姥呢!
在场的人看见四爷给那人松绑,都吃惊地看着他。傅太和大声说,四爷,秦镜那个老贼,既然派人来打探了你的消息,说明他们马上就要派兵来剿灭我们了,下山吧,领着弟兄们干吧!天当被子地当床,我们死活都得一拼,你还有啥想不通的呢?
其他几个弟兄也说,四爷,下山吧,带领弟兄们干吧。
黄俊岱仰望着天空,突然哈哈哈地大笑起来。他喊道,老天爷啊,你为什么这么不公平,我黄俊岱一身正气,一心向佛,你为什么总是要把我往绝路上逼?三番五次地要整死我,我不服啊!你说一说,难道我真的只配当一辈子的土匪吗?我的命运,真的就只配当一名土匪头子吗?苍天啦,你给我指一条出路吧!我不想就这样窝囊地昏昏噩噩地活下去啊。
那个被黄俊岱解了绳子,松了绑的侦缉队员,早就听说过黄俊岱的为人,更清楚县政府的那些黑暗恶浊。他看见黄俊岱如此地绝望,便大胆地说,四爷,我说一句不好听的话,人生一世,草木一春。你黄四爷在弟兄们的眼里,也是响当当的一世英明的人物。时局如此,大家都知道你是被逼的,你就下山带领弟兄们干吧,我今天也不用回去了,让我也参加你的队伍吧,只要四爷说留我,我就跟定四爷了。
那几个被绑的探子见状,也齐声说,四爷,你就让我们留下跟你干吧,我们早就不想跟秦镜那个黑良心的贪官干了。横竖是个活,我们也跟定你了。
黄俊岱说,感谢几位义士的看重,只是我已经看淡了这个世界,真的不想再这样去做土匪,在艰难的风雨中生活下去了。我想安安静静地活这一辈子,再也不当什么土匪了。
傅太和见状,大声说,四爷,不是你一个人当不当土匪的问题,没有你,就没有了我们这一班弟兄们的活路呀。你看看,我们的弟兄,都被狗日的国民党斩尽杀绝了,你就不要想那么多了。横竖是个死,你想安静他不给你,不让你,你有什么办法,就不要再婆婆妈妈的了。
其他人也说,四爷,下山吧,天圆地方,没处诉苦啊,我们就指望着您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