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去啸风那小坐的时候,他似乎还未醒酒一般,嘴角挂着一丝不屑的咍笑。
“嫂子最近对我这别院似乎特别上心啊?不知又是哪阵风将嫂子给吹来了。”
他言语的挖苦和嘲弄我听的真切。于是故作无知的浅笑,上前自顾的坐下。有时候脸皮太薄,是吃不饱饭,办不成事的。更何况怎能和自家人生气呢?
“二爷真会说笑,若没事,我就不能来二爷这里坐坐了么?”
“听说嫂子在府院向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上次来我这拜托我那么一件小事,都未能替嫂子办好,实在是愧惭愧惭,今日不知嫂子所托又是何事呢?”
“我是来谢谢二爷的。上次能将季飒临终的遗物交给我,一直心存感激,可是最近风寒霜重,又有身孕在身,就一直未能前来答谢。”我说的句句诚恳。我真的感谢他能应了季飒最后的请求。
“嫂子不必言谢,此事,我也只是圆了季大哥的一桩心愿而已,必竟季大哥对袁府有救命之恩。”提起季飒,我们的心情不由得都变得凝重沉伤起来。
“算了,不提伤心人了。”我深吸口气,努力将悲伤摒弃。
“其实我也并无什么大事。只是走着,就进了二爷的别院,想来也是随遇而安。二爷若没有旁的事。我倒想给二爷讲个有趣的故事。”
“嫂子即然有这份闲心,不妨说来听听。”他端起茶杯,浅饮一口。
于是,我将那个美丽凄婉的白狐故事,再一次栩栩而现。言罢,倒让我自己有些不禁悲从中来。
“倒是个哀婉凄美的故事。”
啸飞依旧喝着茶,故意装做无知的样子。他是聪明人,又怎么不懂我是何意呢?
“是喜是忧,二爷是明白人,自是比我品的细味。只是二爷要记得,‘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啊。’”说完,我起身优雅沉着的迈着步子离去。
“只希望我那可怜的妹妹不是个薄命佳人才好。”
我已经点到能做的,至于结果,也只能静候其音了。
回别院时,正路过燕儿的别院,低凉的琴声,无不透着哀怨悲沉的心情。我拉着小顺进了别院。
燕儿见我来了,勉强提起一抹笑颜,可是我能看到,那笑里掺杂着多少辛酸和苦涩。
“姐姐,今日怎么有空出来走走?这么冷的天气,孩子没有关系吧?”
“无碍的,只要前三个月没有大问题,以后的日子就没有那么紧张了。”
“这样还好。”
“妹妹,陪我出去走走可好,整日闷在园子里,对身体和心情都不好。”其实我看的出,她随我出来有多不情愿。可是只要我提出的要求,有多过份,她也会随声趋和。
还有多半个月就到除夕了,据说今年袁府并不如往前的除夕准备的那样富足和隆盛。因为直到此时,袁府仍旧未褪去那种沉痛的哀沉。或为了些死去的亡灵,或为已故的季飒,又或为这不尽人意的冬吧?
“妹妹,你的身体越发不似从前了。有什么心事不能对姐姐说说呢?”
“没有,姐姐,本来身子就差些,入冬了,可能不太适应。过一阵子就会好的。”
“我帮你,如何?”
“姐姐一直都在帮我啊。”她也在回避着我所引导的话题。
“妹妹,你知道我在说什么的。我要帮你找回幸福。”我侧过身,握住她的双手。诚挚而又热烈的说道。
“姐姐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她回避与我相对的眼视。垂下眼帘。
“我在说二爷。”我依旧紧紧的正视她。
她低下的头,猛然一凛。不安的扫向我。
“姐姐,这是在说什么呢?我听不明白。”她的脸忽清忽白,急于闪躲。那样子如被挫到了痛处。
“妹妹,我对你的感情还值得你这样隐瞒么?难道妹妹并不相信我?”我有些挫败的垂下了头。
“姐姐......”
她摇摇头,欲言又止。
“即然妹妹相信我。就不应该再隐藏。我知道妹妹和二爷心系彼此。只是碍于礼教,所以各自只能潜藏心事。可是妹妹,你可知人生就这一辈子,即便有来世,又怎知我们能遇到那个人呢?不要把什么都寄于来世。”
“姐姐,你说的好美。可是好不现实。”
“为何不现实?妹妹,你觉得什么是现实,什么又是不现实呢?你每日这样存活于自己的空想之中,就是现实么?”
“我,”她哑口无言。
“妹妹,相信姐姐。我是真心的期望你幸福啊!”我紧紧拉着她的手。将自己最热切,最真挚的心传给她。只是希望她会振作起来。
她的眸里闪过一丝期待和疑惑。但是转而又恢复了冷漠。
“姐姐,你看那天边的云,多美?”她的手指向天边。昨日的雪已然大晴。湛蓝的天际,远远的飘浮着一丝云朵。美不胜收。
“可是他却是那么遥不可及。”她的神情充满着向往和膜拜。
我转头低在小顺耳边低语。小顺飞快的跑开了。
这有何难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