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啸风在我从集市回来之后并未追问我哭泣悲伤的缘故。我倒真的是感激涕零。或许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了。
在袁府的日子倒还算安逸。或许能有这样安逸的日子未尝不是一种幸福。尽管我还是会不受控制的常常想起季飒,还是会想起那曾经的点点滴滴,可是袁啸风却不许我再独自出袁府。
山上的空气清澈新净,微风吹过,草地从风而靡。在袁府,很多时候让人觉得日长似岁,于是长日无聊的我便和小顺灵儿一起做了一个大纸鸢。趁风清高爽的日子,便到后院草地去放纸鸢。
可是放了半天,仍不见纸鸢飞起来。灵儿有些挫败的问道。
“夫人,您到底会不会放纸鸢啊?”
“嘿嘿,我还真没放过。”我不由得笑了。这小丫头很多时候都是这样情见于色的,从来不会隐藏心事。倒似从前我的性子,我颇喜欢她这直爽的劲儿。
“啊?”她泄气的跌坐在地上。
“那咱们怎么放啊。我和小顺姐姐也没放过啊!”
“不会就要学习么。慢慢来,就这一只纸鸢有何难的,咱若是连它都放不飞,那岂不是丢人丢到家了。快起来,拿起纸鸢,我数三个数之后你就松开,听见没!”
我仍旧兴致高昂。
小顺只是在旁边远远的瞻望着我们,很多时候我怀疑她是不是比我要年长?那般深沉和稳重远远在我之上。或许这个年岁尚小的女孩也有许多不可言语的心事吧。成长总是要付出些辛酸的泪水。
“夫人,我看咱们还是别放了吧?”看来她是真的跑累了。仍旧坐在地上不愿起身。
“那怎么行,做什么事都不能半途而废的,知道么?快点起来,咱们一定要坚持,只要不放弃就一定会成功的!快起来!”我给她打气。
“可是……”她仍旧不看好我的样子。
“可是什么可是,快点起来!”
她虽是一脸不情愿,却不得不站起身来。拿着纸鸢。一阵风扬过,我大声唤到。
“快松开,松开!”
灵儿轻手扬起了纸鸢。我边松着绳线,边往前跑。这纸鸢还真的缓缓飞了起来。
我也越跑越快,越跑越远,纸鸢渐渐的越飞越高,我手中的绳线也越扯越长。
灵儿见了,大声欢呼“飞起来了!飞起来了!夫人,你太历害了!”那小脸因兴奋涨的红润无比。
我不禁得意的冲她笑笑“怎么样?我说过不能放弃吧。”
风筝在空中徐徐而升。越飞越高,越来越渺小。我昂着头仰望着天空,望着它渐远渐小的身影。哀哀愁思,我就如一只风筝,可是此刻这扯线的人又是谁呢?
小顺这个时候端过来一杯茶,“夫人,口渴了吧?”我笑笑接过茶。这丫头就是善解人意。很多时候,我不用言明,她就知道你需要什么。或许这也是袁啸风过于喜爱她的原因。
我将手上的绳线递给小顺“去玩一会吧。”
她点点头,接过线轴。随着风筝而跑。
“这不是姐姐么?怎么这么有闲心和丫环们放纸鸢。”
钱夫人带着她的丫环瑞雪婷婷走到面前。我正坐在石凳上喝着茶。虽然我并不是太喜欢这个艳丽娇姿的女人,可是也不好拂了人家的面子。
“妹妹,怎么有空来这后院了。”
“刚刚听丫环们说不知道谁这么有闲情兴致在后院放纸鸢,,所以就过来瞧瞧。没想到竟是姐姐。”
“我也是闲来无事,解解闷而已。”
“姐姐真爱说笑,自从姐姐进了府,咱们连爷的面都不曾见过。姐姐怎么还有时间来放纸鸢呢?”
我不禁笑了。这话听来到是在问罪了。
“妹妹,切莫心急,咱们爷,妹妹应该比我了解。这自古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主儿,爷常来我这,不过是图些新鲜。等过些日子再来些妹妹,姐姐也就不能独受专宠了。”
“姐姐您真会安慰人。姐姐,我可不可以和你们一起放纸鸢呢?”
她脸上有些跃跃欲试的兴致。我见了也不好扫了她的薄面,伸手还不打笑脸人呢。
“有何不可。”
“小顺!”小顺听闻,远远朝我这跑过来。
我伸出手将小顺手中的绳线递到了她的手上。她接过绳线,轻快的向前跑去。
“姐姐,你快来啊。真好,你看纸鸢飞的多高啊!”她欢愉的向我唤到。
我淡淡的笑了。
碧空琼暮里,纸鸢越飞越高。
倏的。绳线忽然断了。那纸鸢竟缓缓的跌落下来。
“姐姐,对不起啊。这怎么办呢?”钱夫人略有些惊慌的看向我。
我们都凝望着纸鸢缓缓坠落的地方,还好是落在了袁府。
“无碍的,妹妹,纸鸢是仍在袁府么,即便落在了别处,咱们重新再做一个便是了,妹妹不用挂怀。”我虽嘴上宽慰她道,心里却没由来的升起一丝隐隐的不安。
“可是姐姐,纸鸢掉落的地方是柳林,那可是袁府的禁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