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别院,我如虚脱般的瘫在木椅之上。被这突如其来状况惊震到不能自己。此刻仍旧心有余悸。
灵儿出去后,我面色凝重的对小顺说“今日之事,千万不可对外言露半分。”
小顺信重的对我点点头“夫人,您放心吧。”
放心?要我如何放心那两个人呢?这种事情在这沉迂腐宿的时代,是天理难容的。更何况,是在这专横跋扈的袁啸风府院。他怎会容许自己的女人爱上别的男人!想到此,头纠结的阵阵愁痛。
燕儿这样一个淡欲寡求的人,怎么会爱上啸风那种绮襦纨绔的人呢?
怪不得人说:千万莫沾上爱这个字,若沾上,那何等疯狂的事都做的出来。
窗外的天阴雾暗云沉,暝阴黯黯,我的心也如这天气一般苍凉悲寂,荒乱无措。有种透不过气来的沉闷压抑。此刻我又能做什么呢?
一夜辗转难眠。
第二日,便将燕儿特请到别院来。话话家常,燕儿仍旧对那首《白狐》念念不忘。我们正双双抚琴轻弹。袁啸风从别院入口大步踏进来。我扬起一抹娇笑,翩然起身相迎“爷,您来的正好。燕儿妹妹的琴声愈加动人了,我倒怎样都比不上呢。”
我笑意盈盈的将他引到燕儿身前。
燕儿忽的起身,脸色微讪。淡语“姐姐,昨日小麦姐姐约了我,倒给记了,适才想起来,我就不叨扰了。您和老爷慢聊。”于是转身勿勿离去。徒留下一脸微怔的我。
日后每次皆是,燕儿都会以各种理由离去。几日之后再邀她来别院,都被婉言相拒了,或许燕儿已经知晓我在故意凝合她与袁啸风。倒让我更加愁眉蹙额了。
那日去她那里小坐。本意是想去晓之以情。燕儿却悲怛的问向我,
“姐姐,为何要强人所难?我过惯了恬惔悠然的日子,姐姐为何要将我卷入那是是非非之中呢?”
“妹妹,姐姐只是觉得你还年轻,怎么就过这种红颜悲白发的日子?何况爷并不是十恶不赦的恶徒,何不给彼此一个机会。”
她如听到一个莫名滑稽的笑语一般,扯起一抹可笑的表情。
“姐姐,我谢谢你的好心。”
“妹妹,我知道,你是书香世家的小姐,不屑与这满院的清浅迂薄的女子争宠。可是...”
她冷冷打断我的话。那眼里昭昭的恨意,刺痛了我。“姐姐,莫要提书香世家了,从我进府一刻,那已经是前尘往世了。”
是啊,从我被掳上花轿好一刻,季飒和小池或许都已是前尘往事了。我也曾深深的恨过,怨过。可又能如何呢?
阴暗的天际,沉沉压抑。就如同这袁府一样,沉逸的让人透不过气来。
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她那冷冷的双眸所一一抑止。此刻,再说什么都是徒然。
回别院的路上,小顺低低对我说。
“夫人就不要再白费心思了。您是好心,可燕夫人怕也不会领你的恩情的。”
“我倒无须她的领情啊,只是怕毁了她啊!小顺,你说老爷会不会将燕儿放了自由。”
“自由?”小顺笑笑。那样子似乎我在做白日之梦一般。
“夫人,入府不易,出府更难啊!”
“可是他并不喜欢燕儿,为什么非得霸占着呢?”每次在我的巧遇之下,在袁啸风的脸上倒也不难看出,燕儿似乎是可有可无的一个角色。“即然彼此都没有感情,为何不放了她,给彼此一条生路呢?你不觉得燕儿很可怜么?”
“放了她?那是不可能的,夫人。嫁进了袁府就不会有踏出袁府的那天。燕夫人是挺可怜,可是嫁进袁府的女人哪一个又不可怜呢?”她句句在理,倒让我再无法言语半句了。
不自觉的扬起头,望着灰蒙暗涌的天际,悲鸣自哀:袁府真的将囚禁我的一生么?走廊外的雨凄迷的下着,滴落在池塘里,阵阵涟漪。一阵凉风吹来,凉意肆遍全身,不禁生生打了个冷颤,我紧紧的裹紧了衣衫。
珊枕腻,锦衾寒,觉来更漏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