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知无法在柳府再住下去了,伤好了不说,我对季飒的感情,已然是日甚一日,我和季飒这理不清的关系,也在危险边缘了。或许一切真该结束了。只是想到离开,心就紧紧的疼痛起来。可是小池的事情又着实成了我的难题。我思前想后,才苦想出一计,却也只能推拖一时。但愿假以时日,一切都会朝着阳光明媚的方向进行吧。
这古代甚是迷信。即便是书香世家的柳老爷也是一样。亲姐妹百日之内不可同时婚嫁。否则不吉利。我安慰小池。
“妹妹,你与叶公子的亲事,姐姐暂时可以帮你推些时日。”
“姐姐,有何良策?”
“明日,我请老爷收我为义女,如此一来,我与袁啸风成婚之后,百日之内,你便不能再嫁。日后你再向老爷慢慢言明,他其实是过于疼爱于你,,夫人也会为你求情的。我想到时候老爷明白,就不会如此强求的。
“姐姐,万万不可。我怎可以以一身之私让你嫁给袁啸风。那是万万不可的。”她急忙摇头。
“傻妹妹,姐姐哪里是为你一人。你觉得我能逃的掉么。更何况,我嫁给袁啸风,也不必再过从前,那流离失所,饥寒交迫的日子。有我姐姐的夫系,他自不会亏待于我。说不定我也可以救了那日后如杨柳小姐的女子,这样还算积德行善了呢。待百年之后,说不定还免去一些痛苦了。更何况,我已不再是未出阁的女子,想这天下,除了袁啸风也没人肯要我了。是不?”
我笑笑。宽慰她道。
“姐姐——”
她眼中那分明是一丝怜悯。看这般眼神,我的心竟纠紧了疼。如此骗了别人,却怎么难骗得了自己。谁的心谁疼,这句话还真狠。
“姐姐,又何苦自欺欺人?”
她此话一出,我的泪便有些收不住了。
此刻我犹如那受伤的猛兽,独自找个角落舔拭自己的伤口,如今这几句安慰,却让这好不容隐藏起的满腹心伤,倾泄而出了。
当日,我就去求老爷。老爷夫人似乎早有此意,没想到我会和他们不谋而合,都是欢然应允。
柳府前厅
窗外,燕飞莺啼。老爷夫人端坐于桌前。我轻盈跪拜,双手奉茶于二老面前。
二老面中含喜。轻饮之后,双双将我扶起。
我轻呼“爹,娘!”我虽是意为小池解脱,对认亲一事也是一瓣心香。如此唤完,顿感亲切,或许,我早已将他们当成自己的爹娘了。
二老连声“哎!哎!”的应着。高兴之色,溢于言表。大厅里洋溢着许久不曾有的一片详和的天伦之乐。
此时,却忽有有仆人来报。
“老爷夫人,袁庄主派人前来通报,说小姐身体已无大恙,请柳府尽快筹备婚事。袁庄主三日之后便来迎娶。”
闻听,老爷脸上的笑容敛去,落寞的神情,似瞬间苍老。夫人悲痛莫名的跌坐在椅子之上,神情哀伤。
小池的脸上血色尽失。仆人个个脸色凝重。无人敢语。倒是我提了提精神,轻拥了夫人,宽慰到,
“爹,娘,莫要为烟儿担心。女儿此次出嫁,必定不会受得半分委屈。”
老爷只是无柰的摇了摇头。片刻之前的详和退的迅速,随及而来沉重笼罩了柳府。如同袁啸风带给成县的一样。无力回天的悲凉。
三日,异常难熬的三日。
可是出乎意料的,季飒却再未露面,可是我却隐隐的不安。这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征兆。他可不是一个轻言放手的人。
终于,袁啸风还是来了。
那大红嫁衣披在身上,却盖不住我的伤悲。柳府内虽张灯结彩的挂满大红喜字,可是府内却未有未点喜气,每个人脸上都挂着愁伤哀容。一片沉重。柳府未宴请宾客,只有杨知县偕夫人,还有叶府全家。
我被喜娘掺扶着起上轿内。小池和夫人在旁的,哭泣我从坐上轿去,一直隐隐的不安。这越是风平浪静,却越是让人心生恐惧。
直至走出成县,一路上也未有什么不寻常之事发生,我如释负重的吐了口气,可是心底却莫名的有一种道不明的淡淡的失落。
乐队依旧高扬的吹打着,可是这个声音于我而言,就似送葬一般,哀殇之极。我一直都讨厌喇叭的声音,可是这仍旧是一种音乐的表达方式。耳边除了刺耳的音乐,再无喧闹的人声沸鼎。这已然是出了成县。
我掀起帐幔向外看出。低靡的天际,阴郁灰蒙。就如我的心样。四处也是碧野苍茫,微风阵阵拂过,掠的绿草一波波袭来。我伸出手,置于轿外,感受这阴湿的风飏。
秋风会将一切染成昏黄。我挂上幔帐,任自己被这红巾遮上了视线。忽然,长长的队伍停了下来,音乐嘎然而止。我依旧安静坐在轿内,对轿外的事情无动于衷。
忽然袁啸风的声音传了过来,尽管我们离的近百米的距离。可是那声音依然如鬼魅一般飘进我的耳朵里。
“季飒,你不要考验我的忍耐性,你别以为我当真不敢动你!”
一听到季飒的名字,我慌忙掀开帘帐。季飒依旧骑着高马,远远站在队伍前方,一身灰衣飒然的立于路中。
“师兄,云烟我势必要带走!”
瑟瑟的风中传来季飒笃定的话语。我的心一紧,到底是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