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惊呼。
他惊慌无措的大呼:“烟儿!”
“大夫!大夫!”
此刻我清楚的听到他不规律的心跳声,一声一声,振入耳膜。却忽的有一种说不出的踏实。他的气味回荡在胸前,渐渐抚平我的心绪。
“烟儿!”老爷和夫人惊呼。急忙奔到我眼前。
小池在旁边捂着嘴,极力隐忍自己惊泣的脸。
我想对他们笑笑,却扯的伤口撒心裂肺的疼。
袁啸风提着钱少杰的衣襟,重重的将他扔在了我眼前。那眼里的杀意骇人惊耸。钱少杰已然恐惧的瑟瑟发抖,嘴里的话吓的不成句。
“姐,姐夫,求,求求,你,放,放了,放了我吧。”
或许他不知道我在袁啸风心中的位置会这样重要。我想如果我死了,袁啸风是不会看在钱少杰那个姐姐的溥面而放了他,他必定要为我陪葬。可是我知道,若是袁啸风杀了钱少杰,那袁府也再无宁日了。
我虚弱的哀求着袁啸风。
“风哥,不要杀他。放了他。答应我。”
袁啸风几度欲要杀他,最后看到我如此哀求的目光,只得咬着牙说好。
“你给我记得。如果她有什么意外,你必死无疑!滚!”
说完,将钱少杰又如同沙包一样,丢了出去。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不要再打了,好吗?”
袁啸风和季飒点点头。
于是我向小池伸出手,小池急忙拉住我的手,我将小池的手递到了季飒手里,“季飒,好好照顾小池。还有老爷夫人。”
季飒眼里依旧难以置信的震惊和惊恐,可是紧咬了唇。我一直苦苦的看着他,他于是咬着牙道:好!
我笑了,虽然现在连呼吸都让我疼痛难止,可是看到季飒眼里的担惊和心疼,我依旧觉得幸福。然后我朝袁啸风伸出手,轻声说:
“风哥,我们回家吧。”
袁啸风握住我的手。似要给我力量一样,紧紧的握着。轻声道“烟儿,不要说话,大夫马上就来。”疼痛开始越来越剧烈。我连大声痛喊也止不住,然后眼前一片黑暗。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还在柳府。小池见我醒来,笑中含泪,
“爹,娘,姐姐醒了,姐姐醒了。”
一屋子的人闻声齐聚了过来。袁啸风,季飒,老爷,夫人都在,连叶墨川都来了。还真是热闹。原本就不算宽敞的厢房,此刻过于拥挤了。不过被这么多人关心,可真是件幸福的事。若是要用眼前的疼痛去换取这幸福。我倒真是千万不愿意。
“烟儿,好些了么?”夫人关切的询问。
我欲点点头。却扯的后背撕心裂肺的疼。
“大夫!”老爷叫到。
尔后,一个长着长胡子的老人,从人群中走过来。一脸严肃又认真的坐在床前替我把了把脉。好一会儿,才转身对老爷说,
“柳老爷,小姐已无性命之忧,只是刚刚苏醒过来,身体极是虚弱,不宜劳累。”老爷担忧的神色褪去,脸上浮现一丝安心。不停的说道。
“多谢大夫,多谢。”然后送那个大夫走了出去。
夫人坐在旁边。拉着我的手,一脸的心疼。眼中含泪的说,
“烟儿,我的傻丫头,差一点就吓死我了。”
我轻扯了扯笑。“没事的,夫人。”声音听来那么的虚弱。
看来真的伤了原气啊。要不然,凭我这身体。也不会这么虚弱的。
袁啸风一直站在后面,脸上似乎不再那么阴郁了。只是那抹担忧的色彩依然存在。季飒也显然松了口气。可是眼里更多的不解,还有我难以读懂的讯信。
我也不知道那一刻自己是鼓起多大的勇气,我从前是最怕疼,最惜命的人。可是救季飒那一刻。我却忘记了害怕。
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看来我真是既伤筋又动骨了,足足在床上躺了半个月才可以下床走动。而我这不安生的性格,早已在床上按耐不住。不过下床了,也需要有人掺扶着。我现在忽然感觉越来越后悔了。当初为什么要挡那一刀。此刻我愈发怀念那些来去自如的日子了。季飒每天都会来府里报道。只是很多时候,他不再和我抬扛作对。很多时候,他看我的眼神开始挚热。而我竟然未发觉一种不安的情愫在我们之间慢慢滋生。就我这不安份的人,在床上能安心躺过这些天已属不易。
袁啸风并未在柳府多停留,见我安然无恙之后,决定等我伤好之后再来接我。可是我知道,时间不过是一瞬间的事,只有疼痛的时候会觉得时间过的慢如蜗牛。
他和季飒此刻安好,我明白,那也不过是为了让我安心。可是当我伤好那一天,那场战争似乎免不。我害怕那一天的到来,一直惶恐着,惶恐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