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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依而眠


来袁府有些时日了,袁啸风倒从未强行我与他尽夫妻之道。我确实感激他。据说新婚之夜他喝的不醒人世。但那晚他并未来我的房间,所以我并不知道。

白天据说很是热闹。袁府的宾客向来繁多。晚上已近三更,才有几分安静。客人们想必也都歇息了。袁府经常有远道而来的客人。所以多半都住在袁府。

我正准备就寝的时候,袁啸风被人扶着进了我的卧房。满屋顿时溢满了他的酒气。他大手一挥,推开他们,指着我道:“深深,过来!”

我无奈,我若不上前他去,他是不肯让他们扶到床上的。这高大的身躯,要真是倒在地上,我是扶不起来的。刚接他,差点就和他一同倒在地上,好在小顺在旁边眼急手快,帮我扶住了他。

“你是谁?你起开!”

他转手将小顺推开。

“你能不能好好上床!”我沉着脸问道。

男人喝酒可以,可是最好不要耍酒疯。他倒不再挣脱。任凭我和小顺将他扶到了床上。我将他扔到床上,准备去打水,他一下子拉住我的手,将我带到了床上。然后整个身躯压在我身上,让我怀疑他刚才摇摇欲晃的身体是装出来的。

“啊!”我惊呼一声。

“小顺,快拉我起来!”我惊的一身冷汗。

小顺和灵儿急忙过来要扶开他。不料,他大喝一声“滚!都给我滚下去!”两个丫头吓的瑟瑟发抖,来不及行礼,就匆匆离去了。

虽然我是嫁给了他,却从未想过要和他同床共枕。可他太过强悍,我怎样都推不开他。他看着我的脸,口齿不清的说:“深深,我好想你!”然后低下头,要吻我。

我一扭头,别开了。他又强行的扭住我的头,在那恍惚的看了我许久。转尔才迷惑的自语“深深?你不是深深。”他在我冷若冰霜的眸里看不到一丝温情。

我觉得要窒息了一样,被他沉重的身体压着。“袁啸风,你准备压死我么!”他看到我有些咱吸困难的脸,转过身,侧躺过去了。

我迅速的坐起身,大口的吸着气。他可比季飒粗犷多了。就在我还没理顺呼吸时,又被他大手一扯,拉到了他的怀里。更确切的说是趴在他的胸前。这种姿势太过暧昧。可是我却未有半分心动躁动的感觉,反而到是恐惧多一些。

“我的深深哪去了?你为什么不是深深?”在我眼里,他找不到想要的那份热情。

因为深深眼里,始终有那火一般的炙热的感情。可是我有的只是一片冰冷。我不怪他强行将娶进来,因为是他拯救了我在柳府尴尬的局面,可是我又无法回应他的深情。

“袁啸风,若是你欲求不满,就找你的女人发泄完了再来找我!”这大半夜的,他不想睡觉,我还觉得乏了呢。他忽的松开了手,闭上了眼睛躺在那儿。

我起身。竟在转身起开的时候,不小心看到他眼角的泪。那是怎样的一种深情呢?袁啸风心里装着怎样的一种痛。我的心竟在那一刻,痛的莫名。虽然我不曾动心,此刻却不能不为这深情所动容。这种流血也不肯流泪的男人,是怎么样的伤痛之下才会流泪呢?我静坐在旁边,轻拭了他的泪。他位住我的手,罩在他脸上,一种温热的液体,倾刻间灼伤了我的手。我转过身来,不由自主的,将他的头抱在怀里。他开始哽咽,泪浸湿了我的衣衫。我的泪也一滴一滴落在了他的头上。我不知道此刻在我想什么,我只是在和这个男人一同伤心。

我们就这样相依着,紧紧相依着。或许我们都需要彼此的安慰。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似乎是哭累了,睡着了。我才小心的把他放下。脱下人了的鞋和外衣。下床去打了盆热水。我轻投了投毛巾,擦拭了他的脸。那眉头依旧紧锁,我轻轻抚弄那道眉。这个男人,刚毅的外表下究竟藏着怎样苦涩的心事呢?

给他盖好了被子,我才下了床,熄了灯,大概真的是累了,趴在桌上就睡着了。我感觉刚刚进入梦乡。耳边就被一阵急的呼喊声惊醒。那呼喊声越来越大,越来越真切。我迷迷糊糊睁开眼,才发觉不是做梦,而是床上的袁啸风在苦苦呻吟着。

“深深!深深!不!不!血!你流血了!深深,不要走!不要走!我不让你死!不让你死…..”痛苦的呼喊声越来越急促。那声音里蕴藏着无限的痛苦与恐惧。我急忙燃起蜡烛,跑到床边。

袁啸风那脸痛苦的扭曲着。看来是做恶梦了。双手还在不停的挥舞着,似要抓住什么一样。我知道他的痛,急忙拉住他的手。轻唤到“风哥,风哥。”

他似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抓住我的手不放。喃喃说道:“深深!不要走!不要走……”

“我不走,我不走,我在这陪着你,陪着你。”我不由自主的说道。不知道为什么,心竟然这样疼。

他所有悲切的痛苦,所以揪心的痛苦,都是我一手写出来的,深深是我写出来的,袁啸风也是我写出来的,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此刻,我却如此痛苦,完全没有了笔外那份淡定。我多想这一切不曾发生。不曾有深深,不曾有离去,不曾有悲痛。可是一切都已成定局。此刻,我又无力改变。

袁啸风渐渐在我的安抚下平淡下来。我的手一扯开,他就拼命的抓住不肯放。无奈,我不得不脱掉鞋子,紧挨着他躺下。他的头偎在我怀里,双手环住了我的腰,慢慢安静了下来。谁能想到那样平时不拘言笑,冷酷凶残的一个男人,会有如此脆弱的一面呢。我也终究是累了,缓缓睡了过去。

这一夜,我们相安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