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夜幕的降临,大家的注意力越来越多地集中在门外的风声中,可是桃花坳好像根本不打算消停些,外面的风雪依旧肆虐。
今天大家的神经都绷得十分紧张,如果消雪日只是个传说,那么他们三年来的努力都会付诸东流水。
虽然是一个传说,却是众人积极生存的源泉,亦是大家得报血仇的唯一机会和希望。
狂风在深谷里咆哮着,仿佛是在炫耀着它的威力,又好像在嘲笑屋内凄惶的人们。
广海磨拳擦掌地在门边踱步,时不时的看向外面肆虐的风雪,嘴上什么都没说,但他的神情已经完全反映了他此刻内心的复杂和翻腾。
调整好自己的心情,广茂默默起身,拿着一碗茶递给广海,广海此刻完全没有这种心情,正想推托,却被广茂以眼神制止。
此刻的良涛人虽坐在炉边,但心已经飘离,他的心此刻已经跨越了千山万水,来到父亲的灵前双膝跪下。
“父亲……请您保佑涛儿等人如愿逃得此地。”
“父亲,涛儿还要为您报仇雪恨,为母亲洗刷屈辱!涛儿要亲手结果了那畜牲,也不枉这些年来颠沛流离。”
看见少主神情肃穆,广海略显浮躁的心顿时平静了下来,既然等得三年,如何不等得这一刻?自己浮躁自会扰乱大家的情绪,百害无一益,自己如何能为?
回身沉默着坐回自己的位置,众人全部闭上了眼睛,或静心祈祷,或自行调息,好让自己随时处于最佳状态。
清儿此时的心中,因为良涛紧缩的眉头而难过,心中默默地乞求上天,让良涛安全离开吧,只要他们能够离开,要她做什么她都愿意。
她永远都记得自己和良涛的初识。那时候她因为溺水被良涛所救,虽然生命无忧,但是记忆却消失了。她知道良涛的使命和身份,她知道这次的成功与否对良涛来说是多么的重要。
一遍遍地默念着自己的心愿,祈祷着风雪消停,祈祷着良涛可以逃出生天,清儿这样的心念,同样是众人此刻的心愿。
天色漆黑,风雪疾风的声音好似有人在山中绝望地呜咽,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小屋内一片寂静。
良涛忽然起身,眼神坚毅语气笃定,“整装待发。”
他的一句话,好似惊雷闪过,侍卫们一跃而起,各自收拾行程中必备的物件,准备充足后,随时待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不知道自己究竟祈祷了多少次,风声在某一刻嘎然而止。
感觉到这一瞬间时,大家的心脏几乎都快刹停,摒住呼吸片刻,广海率先激动的欢呼起来,“风停了!风停了!听见没有?风停了!哈哈……”
良涛迅速执起清儿的小手,两人来到屋外,被眼前的景色深深地震撼了。
桃花坳内风平浪静,常年饱经风雪的桃树傲然挺立,朵朵桃花伴着点点冰霜璀璨斑斓。
平静的夜幕下,苍穹高远,美丽的星光仿似镶嵌在黑丝绒下的夜明珠,散发着饱满柔和的辉光。
打横将清儿抱起,良涛长啸一声,用密音传声的功夫低喝一声“走!”
暗夜中,四个武艺超群的人在路上疾走,不一会儿,就来到了他们选择好登山的地方。
良涛举起右手,三名侍卫纷纷以自己的右掌合击,“愿上苍保佑我等平安登顶!”
“为逝去的至亲!”
“为我等消逝的年华及所蒙受的不白之冤。”
“扫除逆贼!重建朝都!”
广茂扬起用藤芯编制成的长鞭,“起!”话音未落,长鞭已抽缠在了第一支榫上,广茂飞身而上,一手扶榫,整个人贴附在岩石上,一手向下放鞭。
良涛长喝一声“起!”,随着广茂放下的鞭绳,怀抱着清儿飞身直上,此刻广茂已经飞登至第二个榫处放下了第二根鞭绳。
今夜是他们从未见过的桃花坳,深谷幽静平和,和往日的森冷完全不同,此刻的深谷里,竟然能感觉到一丝丝暖意。
当行至三百六十根榫时,天色早已经完全大亮。广茂籍着和良涛交错的当口,告诉良涛,“禀少主,前面再有一百四十榫,便再无我等已下之榫。”
额上已开始微出薄汗,良涛微吐一口气,定神道“我等在此歇息片刻,用些干粮和水,一柱香后继续启程,转由广燊下榫,广海执索。”
“诺!”广茂领命,遂以密音传声告知下面的广燊广海。
